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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路再难,杜若一个人也要走下去。
线人来报,楚敬天秘密派人去了几趟惊云城,而且这几日来次数还越来越频繁。惊云城,西北边疆之地,以昏天暗地的沙尘天气为世人所熟知。
“看来,我是免不了要去一趟那地方了……”,夜深,杜若闲敲灯花,自言自语,手上还捧了一本刚寻来的古医药典籍。
古书越翻越薄,翻到最后一页,杜若已经睡眼朦胧。而正打哈欠之际,一行模糊的文字叫她心弦一紧:千足草,生于贫瘠苦寒之地,有化解心蚀痛奇效。
“千足草!就是它了!”
杜若兴奋得一跃而起,却不知腿早已久坐麻痹。她眉头一紧,又悻悻地弯下腰来揉搓大腿。
说起苦寒之地,这惊云城也是西北苦寒之地。
城池外是一望无垠的枯草地,人烟绝迹,飞鸟无踪,可据说那边有一座常年碧色如翠的奇山,曲径幽深,山壑险阻,还尚未有被世人过多涉足。如此一个与世隔绝,人烟稀少的地方,必然少不了奇珍异草。
杜若伸伸懒腰,双眼疲惫,视线前全是密密麻麻的飞虫。她把合上古籍准备把书收好,孰知一拉开床下那隐秘的抽屉,一抹绿光突然直射而出投向房梁。
夜明珠!
杜若拿出珠子放在掌心端详,她差点就忘了这东西。
朝廷那边如今还在苦苦追寻夜明珠的下落,估计任凭谁也想不到,这样一颗世人垂涎三尺稀世珍宝居然就藏在闲云阁老板娘的床底下吧。
……
天色微亮,闲云阁前荡起一阵悠悠的马嘶声。
杜若攥紧缰绳,严声呵斥了几声,这匹新马才安分下来。
“逍遥乖,中午到了驿站后一定给你好吃好喝啊!”杜若摸摸马头,逍遥一身柔软光泽的棕色皮毛,触感细腻温暖,叫她爱不释手。
“老板,您这一去,可真是要三两个月?”
小安一身凉薄的衬衫,被巷风吹起一浪浪的皱痕。
“小安,我走后的这段时间,闲云阁就交给你了!你要替我好好照顾闲云阁和里面的伙计,回来之后,闲云阁掌柜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说罢,杜若调转马头,长吁一声,逍遥俏皮地抖抖鬃毛,蓄势而发,随后仰天长嘶,好似疾风般卷尘而去。
没有了十娘,杜若一切都要靠自己。
当然,临走之前,她还不忘把那份大礼捎去楚府。
昨夜,楚府上下贴满喜字,梁上结满红绸。一大早,新房某扇孤窗被咯吱一声推开,那对红烛烧了一夜,凉风漫入,连最后一点火光也熄灭了。
“浣惜姑娘起来啦!”
丫鬟听到动静,便捧了梳洗的水盆进来。瞅着这空荡荡的新房,丫鬟放下东西,走到浣惜跟前恭顺地行了个礼,柔声安慰道:“浣惜姑娘别伤心,昨夜小少爷生病了,少爷在床头陪了一夜,所以才没过来”。
浣惜倚在窗边,长发飘散,恍若黑绸般柔美。她上下打量这丫鬟,见她眼神伶俐,便问道:“是薛夫人让你过来伺候的?”
“是!”丫鬟点点头,“浣惜姑娘,我叫柔碧”。
“柔碧……”,浣惜托腮失神了片刻,并为对这个柔碧表现出过多的好感。
“浣惜姑娘,现在天就快亮了,不如还是赶快梳洗吧,待会儿还要去前厅与府里的各个姨娘一起早膳呢!”柔碧走到妆台前,上面摆着各种胭脂和钗饰,叫人看了都眼花缭乱。
一起用早膳?
柔碧这话说得隐晦,什么用早膳,说白了还是不让浣惜这新来的挨个挨个去向楚府里的姬妾请安吗?浣惜心气高,要让她折腰斟茶问安,似乎比登天还难。
“浣惜姑娘,让奴婢为你梳头吧?”
“嗯”,浣惜点点头。
柔碧拾起木梳,挽起浣惜一头的黑发时,不禁惊叹: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的头发,柔软得就像绸缎一样,叫人沾上了就舍不得松手。
“姑娘,楚府里有规矩,同老爷老夫人一同用早膳时,公子的妾侍要坐在左边。靠着公子的是最早入府的薛夫人,接着是二夫人,三夫人……您的话,待会儿请安之后直接坐在靠近走廊旁边那株幽兰的桌上便可以了……”
说着,柔碧小心翼翼地瞄了浣惜一眼,见她低眉凝思,并无怨色,这才松了口气。
一支展翅的凤鸾,一对皎洁的明珠坠环,碧柔两三下便挽出个高翘的朝天髻,再配上那件名贵的紫云纱衣,把浣惜衬托出一股华丽端庄的气韵。
“实在太完美了!”
凝视着镜中的杰作,柔碧不禁感叹出声来,“浣惜姑娘你知道吗,要是少爷见了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喜欢得不得了的!到时候一定会把所有的姨娘都比下去!”
柔碧沾沾自喜,不经意间瞧见桌上还有一只通透的翡翠玉镯,思忖着要是把这件东西戴在浣惜玉藕似的手腕上,那必定更加光彩照人。
“浣惜姑娘,你说要不要……”
“够了!”她刚拿起镯子,就受到浣惜一声冷冷的斥责。
“柔碧,你先下去吧“。
“啊?”柔碧怔了怔,支吾着,“浣惜姑娘,奴婢……”
“早膳我自会去吃,这妆你梳了,话也说了,就走吧”。
浣惜的脸如同蒙上了十月的冰霜,再好的胭脂也染不出一丁点柔情妩媚。
“是,是……”,柔碧垂下头,瑟瑟地退下了。
这门一关上,浣惜紫袖一扬,把头上扎眼的金钗银钗全给摘下了。
柔碧方才看到是满眼璀璨的珠翠,而在浣惜眼中,铜镜中写的是大大的庸俗二字。
浣惜深知薛蓉安插这样一个丫头在她身边到底用意何为,不就是为了监视她,顺便再时时提醒她,这里不是天香阁,她也不能再做从前世人眼中高傲的浣惜姑娘吗?
她不怒,别人就以为她好欺负;她逆来顺受,别人就会以为她傻。
在风尘中漂泊了十多年,浣惜累下满腹对世事的幽怨,还有一双看穿阴谋诡计的眼眸。
她不屑于与任何女人争夺一个男人,可若是真的迫不得已走到这步,她也绝不会沦落为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