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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这家伙有马一般灵活坚硬的铁蹄,所到之处均是一片被零落碾碎的杂草;异兽头上顶着一大束枯树枝一样的犄角,密密麻麻,远看像一大片随时炸开的乌云。
最奇特的,是异兽的眼睛。
四足兽死死地盯着夜陌,两只眼珠子一蓝一绿,好像两块宝石镶嵌下去似的。
“喂!你快走!”刚刚才躲过了异兽的攻击,夜陌伏在乱草间与这畜生对峙,“快走!听见了吗?”夜陌又低声命令了一句,冷冽的黑眸依旧倒映着巨兽庞大的身躯。
这畜生要是发起狂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杜若静驻在一侧,一袭白裳在绿叶中也十分扎眼,她揉揉额头,掌心沾上淡淡的胭脂红。嘴里不禁暗暗骂了句:该死的夜陌!下手这么重!
再说那头四足兽,第一次交手就扑了空,这会儿那只右蹄子正砰砰地敲着生闷气,两三下的功夫,泥土中间就被凿出个小坑出来,四四方方,勉强能塞下野猪的脑袋。
畜生开始是怒视着夜陌,可不知怎么地,那对艳丽的眼珠子唰一下就朝杜若瞥去,再哼哼几口浊气,好像那人儿招它惹它似的。
夜陌脸色霎时间凉了下来,心想:蠢女人,怎么还没走!
突然,一股狂风袭来,碎草扑起,树影乱颤。异兽被小砂砾迷了眼,嗷嗷几声矫情的低吟,忍不住把脑袋往蹄子上蹭了蹭,擦擦眼珠子。待它抬起头来时,一抹可怕的黑影已经窜到了它前头,朝它下巴狠狠一踹。
也不知道是异兽的下巴碎了,还是夜陌的腿踢折了,咔嚓一声骨裂悠悠地回荡在山谷间,惊起远处了一窝稚鸟扑翅膀惊散。
在这一刻,异兽一动不动,夜陌的腿也凝滞在这畜生的脑袋边上,时间仿佛停滞不前,异兽和夜陌一同化为了石像。
“怎……怎么回事?”
杜若也石化了,原本计划在那异兽即将要朝她进攻之际掏出一把痒痒粉,也叫这畜生尝尝被千万只虫子搔痒的滋味儿。孰知夜陌竟先出手了,她灵机一动的计策化为泡影。
片刻的死寂之后,听只嗷嗷几声巨响,一抹鲜血从异兽嘴中喷涌而出,弄污了夜陌的靴。
“哼,不自量力!”夜陌退了回来,剑眉高高挑起,似乎在向异兽示威。
被这样教训了一下,四足兽哪里还敢仗着硕大的体型趾高气扬,它趴在乱草上,呜咽着地吐出一股股血沫,那双眼珠子里倒映着夜陌冷冽笃定的身影,战战兢兢地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突然,夜陌黑眸一眯,异兽打了寒战,浑身的怒气被一盘冰水浇灭了,剩下的全是诧异。
别看着这大家伙个头大,那胆子却小得要命,只见它昂头嗷嗷大吼几声然后转身撒腿拔腿就跑,一路横冲直撞,脚下树木残枝乱横,尘土漫天,好像被飓风呼呼扫荡过了一般。
这情景,杜若也看傻了,她望了望夜陌,不自觉瑟瑟地倒退几步。
这家伙,真的是人吗?
良久,夜陌转过身来,冷冷地朝杜若说了一句,“你又欠了本王一条命”。
杜若眉头一沉,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头到脚都把她刷了一遍,方才那股叽叽歪歪顶嘴的劲儿再也闹腾不起来了。
什么欠不欠的,按夜陌这样的身手,只要他不高兴了,随时都可取了她的性命!
“好了,别愣在那儿了!说不定方才那家伙是在呼唤同伴呢,再不走,待会儿来了一群就麻烦了!”夜陌嘴角勾起一抹邪魅,长袖一挥,飒爽地转身而去。
杜若凝视着那抹高傲的背影,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迟点找个机会,一点要摆脱这个男人!在这个男人面前,杜若无异于一只蝼蚁,他随手就可以掐死她!
大约是正午了,苍穹上的烈日似乎把翠绿山谷灼出油来,无边无际的草木绿得扎眼。但穿梭在黑山的荫蔽之下,还是时不时有一股凉风刮来,把脊骨刮得凉飕飕的。
俩人继续沿着溪流走,距离越拉越远。走着走着,夜陌蓦然回头,敲看见杜若正偷偷摸摸地朝侧边的密林中挪动。
“喂,你想去哪儿?”
杜若顿时煞住了,僵硬地扭过身来。
“没……没有啊!”杜若明眸流转,笑靥如花。
“你该不会是想逃吧?”夜陌冷冷地站在冷岩上,面无表情。
“逃?我为什么要逃?”杜若耸耸肩,倒退几步,又乖乖回到原来的轨迹上,“我……我刚才好像又听到什么声音了,所以才到处打探打探罢了!”
“打探?”夜陌冷眸一挤,满脸都写上:本王不信……
“真的!”被夜陌的寒气一冻,杜若不自觉心虚了一下下,羽睫紧张地扑朔几下,嗓音还不知不觉间便拉高了一个调子,“你刚才那话说得真奇怪,我又不是被你劫持了,我为什么逃?更何况这荒山野岭的,我能逃出哪儿?”
“是吗?”夜陌挑眉,凝视着那女人玲珑纤弱的身躯,突然间就没了动静。
“喂!你,你看我干嘛……”
杜若声音不由得哆嗦起来,夜陌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舒服。
夜陌吐了口气,带着一股恐吓的语气细声细语地道:“杜若,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你要不走在本王前面的话,那你就在后边每走一步都给本王跺一下脚。要是本王听不见了,待会儿就直接把你扔水里……”
“你……”
说罢,夜陌转身继续走。
“跺大声点!本王听不见!”
“知道啦知道啦!跺就跺!”
杜若恨恨地咬牙切齿,一边撮着拳头,一边忿忿地跺着脚。每踏一步,岩石上便擦下对儿下塌的青苔印,她恨不得脚下就是夜陌的脑袋,一脚把它踩个稀巴烂。
这算怎么回事,不久是救过她两回吗?她也没求他救她。
更何况,要严格说起来,昨晚那次他明明就占了个大便宜好吗?
跺跺跺!我剁死你!剁死你!
杜若一边骂一边跺脚,湍急奔涌的溪水颤出一朵朵水花来。
夜陌的身影渐行渐远,走了许久,这人的脚步反倒越来越快了。而这一路跺下来,杜若的腿已经累得微微抽搐。
“不是叫你一直跺吗,怎么才一会儿就没动静啦?”
前方传来夜陌既像命令又像揶揄的声音,杜若暗暗往前瞪了瞪,眸子里的火焰噼里啪啦地烧。
可是,她又能如何呢?想逃,夜陌三两下就把她抓回来了。
单打独斗?笑话;个说法,就叫自寻死路。
“好好好!我跺……”,杜若怨怨地吐了口气,她揉揉视线朦胧的双眼,这一片铺天盖地的绿色叫她看得累。
淡淡哀怨一番后,杜若长长吸了口气,然后猛地向前跺去。
既然某人要求她跺出声音,跺得响亮,那她自然不能叫他失望。她就当这一路的石头都是某人的胳臂手脚脑袋,这条腿跺折了,她就算牺牲了另一条腿也要继续跺!
可这一脚下去,似乎踩到什么东西。
软软的,湿湿的,是什么呢?
杜若眸子悄悄往下一瞟,就在那一刹那,她突然间石化了,因为在这个时候,也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