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孟孟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再也不想听见什么人跟她说“白光一闪”。白光一闪,耀光变成女人了;再一闪,耀光孩子生完了;又一闪,自己被困在了九幽绝地;最后这么一闪,总算把他们闪回了九重天!
“天道之劫若当真这般容易便过去了,这些年,又怎么可能没有人闯得过这道大劫?”她独自一人在明月宫醒过来,稍稍松了口气之后便是无尽的焦虑。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
她随手拦下一个清瘦的粉衫宫娥,“可有看见冥越?”
被拦住的人似乎被她吓了一跳,待听清她的话之后,神色大变,低声道,“上、上神说什么…小仙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孟孟挑眉,这九重天上,难道还有人不认识冥越?她也没多想,只点了点头又问,“天帝在何处?”
那宫娥原本只是低眉垂眸,听她这么一问当即跪倒在地,“上神饶了小仙吧!小仙实在不敢说啊!”
孟孟眨了眨眼睛,似乎这才发现不对,“你叫我什么?”
“上神饶命!上神饶命啊!”那宫娥垂伏在地,极是恐惧的样子。
“起来!”孟孟皱眉想将她托起,却发现她死死的扣着地,连指尖都隐隐泛了几分血色。她怔然后退了一步,“你起来吧,我不问你就是。只是你可否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如今是地府的孟婆,你为何…为何要唤我一声,上神?”
“小仙…”那女子这才将将敢将头抬起,怯生生地,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无量天尊,还是小仙来为上神解惑吧。”
低沉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孟孟回头,细细打量着不知何时出现的人。一身玄青色道袍,发髻一丝不见紊乱,一派修仙散人的模样,她暗自警醒,“你是什么人?我从未见过你。”
“上神不必如此戒备,上神的故人曾于我有传话之恩。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上神随小仙来,自然会明白一切。”来人说着轻推一掌,一个白虎模样的印鉴浮在二人之间,“小仙丹辰子,这是小仙的仙印。”
“丹辰子?”孟孟看着脚边瑟缩的人,终是点了点头,“也好。”
孟孟随着此人一路来到了天河边,只觉得越走越是偏僻,虽则心急万分,可一想到冥越几人的安危,又不得不沉下心,“丹真人究竟觉得,什么地方,才是说话的地方?”
丹辰子闻言似乎笑了笑,可声音却不见笑意,“寒舍虽简,但早些年小仙得了一件至宝,刚好可以阻绝天机。”
孟孟一听他提起天机二字,眸中的光彩便黯了黯,她看着不远处茅舍模样的居所,再不发一言。
两人一进门,孟孟便拦在了他面前,“在你告诉我所谓的天机之前,是不是该先解了我的惑?你与我的哪一位故人,有过什么纠葛,我怎么不知道?”
“数月前,耀光帝君曾未亡妻带过一句话。得此一言,小仙方觉,这漫长的修道光阴不过虚度,即便修得与天地同齐,孤身一人,大道与否,又有何重要。只可惜小仙悟得太晚了些,茫茫人海,怕是要寻上许久,才能再见上亡妻之魂了。之所以到如今还留此身于此地,不过感念帝君恩德,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帝君一话之恩。”
“原来如此。”孟孟也没有心情感慨他的一番遭遇,只记挂着他们几人,“既如此,还请仙生解惑。”
“上神但问无妨。”
“你们为何都称我为上神?我的神格早在七百年前便被天道抹去了,何来上神之称?”
“因为诸天神魔令。”
“什么?神魔令?”孟孟惊起,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帝君所行不过神佛令…如今竟是连诸天神魔令都下来了…”
“上神还请静心,若只是听闻神魔令便如此失色,要如何得偿心中所愿?”丹辰子安抚地用浮尘掸了掸她的衣袖,见她沉了眸子坐下,这才又开口道,“三日前,你们四人被南极仙翁发现昏倒在天门之外,便急急将你们带了回来。众仙施法,却不见你们苏醒。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天外天突然飞出了两道神魔令。”
“两道…都说了什么?”孟孟面沉如水,神色晦暗。
“一令曰,复孟孟兔神之职,卸轮回之责。”丹辰子念了句道号才又开口道,“二令曰,上神冥越并耀光、朱雀二帝不能司其所任,戒除天籍。压二帝入镇魔柱,非召不得出。上神冥越,七日后受帝君雷劫。众仙如有牵连其中者,视为同罪。”
孟孟闻言冷笑了一身,难怪方才的小仙一听他们的名字便吓成了那副样子,原来竟还有个牵连之罪。她抬头看向丹辰子,起身微施一礼,“虚名在身,不便大礼相谢。还请仙生告知,他们如今都在何处。”
“不知。”丹辰子也起身还了一礼,“非但小仙不知,只怕这九重天上,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如今身在何处。小仙还了此恩便要去寻找故人芳魂,还请上神莫要放在心上。前路艰险,还请上神千万静心自持才是。”
“多谢。”孟孟牵了牵唇角便告辞了。既然这里得不到答案,那么,总有能得道答案的地方吧…
她站在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上时,神色越发复杂了几分。
她这七百年始终站在这条路的另一边,看着这世间所谓的悲欢离合,恍若还是昨天,她还拉着梦君的衣袖说情爱不过虚妄,天道方是永恒。只是今日,这条路尽头的那片幽蓝的空间里,就已经不见了那抹红影。而满口天道轮回的自己,竟为了违逆天道,才又踏上了这一条人间与地府之间的绝路。
她一步一步向前,脚下嘶吼着的恶灵触及她的护体光罩便化作了一缕飞烟,可还是有成千上万的恶灵前赴后继,不知恐惧,不知疲倦。不远处的几根白玉柱依旧是这片肆虐的昏暗中唯一的光影,那柱子中间镂空的地方,仍旧摆着泛着红光的枯骨头骸,隐约的红光透出血腥之气,让这一片空间里的腐朽之气越发严重,令人窒息。
她越走便越靠近那片幽蓝的天幕,眼前却挡了一个白衣银铠的女子,长剑不染血,所过之处,恶灵退尽。
“文琪,我回来了。你却要拦我么…”孟孟摸了摸腰间的软剑,她兀自笑了笑,“这柄剑,是千年前耀光送我的,名曰沧海。你说,沧海所覆之处,能不能救出它从前的主人呢?”
“你打不过我的,兔神。念在从前的情分上,你走吧,我便当你没有来过这里。”
“兔神…诸天神魔令啊…诸天神魔,不遵此令者,天斩之…”孟孟低声笑了笑,“文琪,动手吧,我不怪你。”
她话音未落,便抽出腰间的软剑堪堪抵挡住了一道银芒。未及转身,身后便又是一道剑意,她狼狈回手,一触之下飞速回身后退。剑意未散,秉承滔天之势而来,周遭恶灵尖叫奔离。
“叮——”孟孟的虎口被震得发麻,她退了又退,咬咬牙定住了身形,银芒之后,是一道冰寒的眸子。她苦笑,“不愧是地府的战神,是我自不量力了。只是今日即便是我身陨于此,我也一定要见到他们无恙!”
“兔神,多年情分,我最后劝你一句,好好想一想诸天神魔令,莫要执迷。”文琪眸光复杂,似乎想说什么,可终究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执迷?”孟孟大笑着挑开她的剑,化作一道紫芒飞入白玉柱群之中,“百年前我劝世人入道,你们说我是执迷,如今我要破道,你们也要说我执迷!执迷又如何?我只要想要的人在身边,即便与诸天神魔为敌又如何!”
“痴儿!”文琪低骂了一句还待要追,却被蓦然出现在身边的人拉住了,她瞪他,“你就这么看着她错下去么!”
娃娃脸上挂着一个甜到有些发腻的笑,“由得她去吧,你拦也拦了,应付得过神魔令,也对得住她了。”
“可是…”
“安心。”冥豆豆拍了拍她的手,“接连两道神魔令,其中的蹊跷自然不必我与你说。她如今是关心则乱,想着一边还有五日的时间,一边却一定要亲眼见上一见才能安心。只是没有冥越的隐红丝,她自己又如何能进得去白玉柱?待耗个几天发现没有结果之后,自然会回去的,毕竟,帝君雷劫,以冥越如今的状况想要扛过去,只怕也是难啊…”
“我是担心她情急之下,怕是伤了自身,也定要入那白玉柱啊…”
“自会有人劝她,你着什么急。”冥豆豆见怀中的人瞪他,又笑眯眯地讨好道,“你略拦一拦还好,难道还打算与她动真格的不成?”
“我要是跟她动真格的,她还能飞的过去吗!”
“可不是~拦又不能拦,只在这儿耗着她,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此间的责任,你可担得起?”
“真出了什么事…?”文琪皱眉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小系初掌大权,我们该回去看看他了。”冥豆豆眨了眨眼睛,笑得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