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耀光从没有觉得这个天帝当的这般憋屈过。“我…本座说了…”
“本座再问一遍,你翻仙籍做什么!”朱雀冷哼了一声,还本座,谁还不是个尊座了?“你偷偷翻凡人的轨迹也就罢了,这会儿还想偷偷翻仙籍!你到底想干什么?”
耀光一派理所当然的摆了摆衣袖,“本座突然想起来关心一下天界的仙生疾苦。你把仙籍还给本座,本座看看难道还不行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朱雀艳丽的面上染了点点寒霜,“你好好的天帝不当,来抢我的事情做。到底有什么目的,说!”
耀光难得地满头黑线,他看着眼前这个上纲上线的女子,着实有些没有办法,“朱雀,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不好意思,从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朱雀淡淡嗤笑一声,她晃了晃手里的仙籍,“你到底说不说?”
耀光黑着脸,实在是拿眼前的人没有办法,只好简单的将清风跟他说的事情说给朱雀听了一遍。
“岂有此理!”朱雀听完更是怒火中烧,她简直没有办法理解眼前这个天帝的脑袋里究竟塞了些什么玩意!“丹辰子摈弃前尘修道成仙,你居然带句话来动摇人家的道心!你打的什么主意?”
“若是道心这般容易便被动摇了,那还修什么道,成什么仙?”耀光笑着摇头,“这是我应下的事情,我若是不做到,朱雀,你想要我这个天帝,也欠下一段因果吗?”
朱雀冷哼一声,“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是那个孑然独立的天帝吗?你身上的因果难道会比地府里那个自以为是的上神少吗?我现在就等着看你们因为一个小兔子被天罚的那天呢!”
“你都知道了?”耀光沉了眸色,笑了笑,“所以在天罚到来之前,我一定要先让他们成亲。”
“你别做梦了。”朱雀瞪了他一眼,“天外天那位,最近可是瞧着太平。我跟你打赌,你要是敢撮合他们俩成亲,那位啊,肯定下一秒就能降天罚。”
“总要试过才知道。”耀光笑得温和,眉眼间却越发坚定。
天界的两位还在为着一场不知在何时何地会发生的婚宴而争执,地府的众人却是各怀心思的沉默着。
忘川河畔还是那般荒凉,偶尔看得见几簇零星的白色楔。平静的忘川河水下,湮灭了无数六道中的恶灵。奈何桥边的大鼎仍冒着袅袅的青烟,一股紫色的灵力在其中流转。
桥边的三生石畔,坐着一红一白两个身影。
“你第一次骗我喝往生醉的时候,仰着一张脸,笑得好不妖娆。”孟孟看着身边那个眸光悠远的女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还是喜欢你那副狐狸精模样~思思那时候心心念念要来地府与你一比,到底还是比不过你~”
“裴思思?”楚梦君淡淡勾唇,“也不知她与那个将星,如何了。”
“十世畜生道,尚在轮回。倒是许中阳,这一生又要戎马天下,也不知对他来说究竟是不是好事。”她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眨了眨眼睛,“说起来,冥越骗了我三个赌约,不想最后竟是栽在了你身上。”
“赌约?”楚梦君回眸瞥了她一眼,打开她在自己发间流连的手,“分明是圈套吧。偏偏有些人,一次两次地往里跳,从来也不长记性的。”
孟孟笑了笑,也没有反驳,“我想起了许多事。梦君,我好像到了这会儿才真的明白,那些人在奈何桥前站了许久,究竟在心里割舍了些什么。”
“呵…”楚梦君闻言轻笑出声,笑了一会儿又轻轻摇头,“我第一次哄你浪费我的往生醉时,也未曾想过会有这么一日,没有心的孟婆竟会在这里与我讨论,割舍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这颗心,如今是谁的了。”孟孟眨了眨眼睛,“虽然我不知道如今的我究竟是你们口中冰冷无情的孟婆,还是九重天上那个刁蛮任性的兔神。可梦君,这一次,我好像真的不想给你喝我熬得汤。”
楚梦君眉眼间终于又恢复了几分媚色,她如丝的眸光落在了身边的女子身上,“那我还真是荣幸~某些人嚷嚷了七百年,说是要熬出天下第一等的孟婆汤,要这世人来到地府的第一件事便是讨上一碗孟婆汤。怎么当真是要为了我,转了性子不成?”
她说着愣了愣,又笑着摇头,“瞧我,这也是糊涂了。你哪里是为了我,分明是被天上的那位勾了魂~地府的孟婆被天上的月老勾了魂,真是给咱们地府丢人~”
“月老…孟婆…”孟孟喃喃了几句,轻笑出声,“一个手握姻缘线,一个奉上忘情水…我算是明白冥豆豆那家伙哄我当孟婆的时候,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他向来没什么好心眼。”楚梦君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以为我屋内的那副字是谁要挂上的?你以为我这梦君之名,是谁取的?”
本还在笑着的孟孟,蓦地黯了眸光,“说到底,也还是因为我…若是…”
“胡说什么。”楚梦君敲了敲她的脑袋,“文书说,他再入轮回并非因为失了那段仙气,左右不过是自己的选择。到了这会儿,他如何想的,我大约也能猜到几分。一段红尘之事,纠葛了千年,想必他也累了。”
“你累吗?”
“我若是不累,又如何会在地府里,躲了千年?”楚梦君摘下一朵往生花,垂了眉眼,“那一壶壶的往生醉,让我一醉千年,直到近日回过神来才明白,醉的再深又如何?大梦醒来,一切不过一场空。倒不如抛却前尘,方可有责重生的机会。”
“万年的灵力,你舍得?”
“心有戚戚,就是再给我万年的灵力,又有何益处?”楚梦君一片一片地捻着手上的楔,瞧不清神色,“孟孟,你说我这一千年,真的是在活着吗?”
“你若不算活着,那么文书大约也没有真的活过吧?”
“是我对不住他…”楚梦君指尖僵了僵,“可我如今大约也顾不得旁人了,我既然已经自私了一千年,也不差这最后一回了…孟孟,我想离开,想要重新开始…”
“那就离开。”孟孟指尖翻转间,一只玉白的碗被扣在手心,“只是梦君,世人皆说前缘误,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你与清风的这一段尘缘既已纠葛了千年,怕不是我这一碗汤能够断的。”
楚梦君伸手接过那只碗,笑得有些落寞,“孟孟,我的暖玉被他带走了,你送我的那根绳,我也还不了了~”
“那你可要另寻了好东西来赔给我。”
楚梦君摇头失笑,眸子这才多了几分神采,“东西却是找不着了,只怕还要麻烦孟婆大人千万要让我投一户好人家~让我好好过一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万事不用心间过的富贵闲人才是~”
“即便我想让你当个富贵闲人,可依着你的容貌性子,到哪里才能是个省油的灯呢?”
“谁知道呢。”楚梦君垂眸抬手,一饮而尽。
孟孟动了动指尖,到底是没什么动作,她像着那些凡人在这一碗汤中品出的甘甜或是苦涩,又想起了那一抹恍若渗入灵魂的酸,怔怔开口,“是什么味道?”
“辛辣醇香,一如,往生醉。”
楚梦君的眸子越发悠远了几分,她看着地府幽蓝的天空,仿佛要破那一层屏障,直直看到那九天云霄之上。
云霄之上,一位墨色道袍的人正在府邸之中闭目打坐。府邸坐落在天河之畔,孤零零的,有些突兀。那人似乎已经在那里坐了许久,又似乎只是刚刚闭目,连气息都几近不察。
“上仙,诸天神佛令到,还请上仙前来接令。”仙侍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可入耳的人却没什么动静。
道袍之下的人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眸光悠远,不见波澜,“诸天神佛令…”说着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殿前,他对着仙侍微微点了点头,接过了他手里的一道令牌,“有劳了。”
那仙侍施了一礼后并未退去,仿佛在等什么。他定了眸子,驱仙力解了令结,眼前的一行小字让他瞳孔微缩。
“友人相告,丹辰子上仙飞升仙界万载,发妻仍在人间相候。”
那仙侍见他解了令,这才又施了一礼,“天帝亲发神佛令,上仙若无回话,小仙就回去结令了。”
丹辰子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表情,却瞧不清究竟是什么意味,“万般业障皆是邺果,贫道参了万年还是没有参透,究竟执妄的,是等待?还是追寻?”
“天帝吩咐,若是上仙有回话,便让小仙再多一句嘴。故人还有一问,大道既成,可有悔?”他说完便退去了身形,竟是不打算真的要一个答案。
大道既成?可有悔?可有悔?
丹辰子闭了闭眸子,百年修得大道,当年他修道的天赋与辉煌竟仿若是一个梦。在这条道上走了万年,此刻再谈悔与不悔,又究竟有何意义?
悔又如何?不悔又如何?万年的光阴,说到底,悔与不悔,也什么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