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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们一米之外,则是御林军围成的人墙,警惕得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有皇上作为人质,他们是贸然不敢冲动下手的。
“若是想保命,就拿制毒秘籍来换!”蒙面人的语气很坚决,想来,进宫刺杀也是下了必死的决心,所以威逼利诱也自然无法成为解救皇上的条件。
而这也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夏引楠再次听到他人对阮都离口中的秘籍这样的感兴趣,眼睛环视扫了一眼人群,只见阮都离一脸的冷漠。
很显然,皇帝身上没有秘籍这件事,他应该是一清二楚的。
夏引楠不禁暗自苦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想到这一世,自己竟然被一本秘籍牵着鼻子走。
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她心中已有一计。
悄悄的抓起外院石桌上的一卷书册,紧握在手中,很显然这也不过是白斩澈平日里用来消遣的无用东西,可是此时此刻,却变成了夏引楠的重要道具。
她鼓足了勇气,卯这劲儿,冲着那些刺客大喊:“你们要的秘籍在我这,莫要伤了我父皇,这秘籍给你们便是!”
夏引楠这是想一石二鸟,如此一来将皇上身边的危险吸引过来,自然能让皇上重视自己,哪怕是片刻的感动,也能保得自己在阮王府的安危。
而一旦这秘籍丢入了此刻手中,那么即便阮都离再想管自己要,都没了借口和理由,就算他动怒,也不得不考虑一下皇帝的面子了。
就算他在怎么穷侈极奢,恒舞酣歌,也一定不会对刚刚用自己性命换取他片刻安危的九公主不管不顾的。
果不其然,那群刺客,在阮都黎不太好看的神色下丢掉了皇帝,而冲向夏引楠,如同是群狼见到了羔羊一般的兴奋。
而惊慌失色的皇帝直到躲在了锦衣卫的身后这才迟缓的反应过来,大呼抓刺客。
夏引楠不傻,虽然将危险招致过来,却不准备以身涉嫌,用尽全力狠狠的将书卷扔向远处,如此一来,那些此刻自然不会放过他们想要之物,也就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的伤害。
而这样,以保护父皇的名义丢掉本不属于自己的书卷,让这些刺客背黑锅,无疑是上选。
好在,书卷被抛到远处,等那些刺客拿到书卷的时候,也没有时间一探其中的内容,便匆忙逃窜,而夏引楠除了受到惊吓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外伤。
她这一举动,众人看在眼中,也算是拼死一搏,今日若不是压上自己的安危赌一赌,回去怕也是要被阮都离折腾的半死的。
而白斩澈也洞察出夏引楠的意思,此时,围已解,周遭之人也都看准局势,当下,夏引楠属于功臣,之前旁观的人也一改常态围了上去嘘寒问暖。
而这里,也是没了白斩澈什么事情了,只是,即便离开,他也是带着重重的疑惑。
这楠公主已非从前的楠公主,可若是说变了,却又在表面上查找不出一丝的端倪。
而这般诡异的事情,自然让猎奇心重的白斩澈放在了心上。
他在一阵嘈杂中离去,留下的,是惊魂未定的皇帝满眼欣慰得望着九公主,带着丝丝的疼惜,虽然还未平复情绪,但是颤抖得将手搭在夏引楠的手背上语重心长:“今日多亏楠儿奋不顾身,急中生智,若非如此父皇恐怕……”
话还未说完,还未过劲的惊慌便哽住了喉,让他不敢再想下去。
这样的场面,是在夏引楠的预料之中的,而她也是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阮都离,只见他铁青着一张脸,目光如钉子般不离自己的身上。
刚刚的行刺风波都没有让自己觉得恐惧,可他的眼神却让夏引楠感觉到浑身寒冷渗人,不禁堪忧当下回府即便有皇上庇佑也抵不过阮王爷气血方刚动怒殃及自己,于是赶忙装作弱柳迎风的样子,连声音也瞬间虚弱了许多:“儿臣为保父皇安危在所不辞,只是,刚才的场面过于惊心动魄,让儿臣身体有些不适。”
说罢,夏引楠将手搭在了自己的额头,蹙着眉,急促得喘息着,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跟真的一样。
当下她是最大的功臣,众人自然也是急夏引楠之所急,七嘴八舌的喊太医,送暖语,皇上更是当下心疼的扶着自己这九公主椅的身子,目光寻觅到阮都离道:“这几日楠儿就先在宫中静养了,等调整好,你再来接她回去吧。”
这宫中,本就是风波诡谲,兵行险招。
如此一来,原本已经不再受宠的九公主一下子成为了最耀眼夺目,尊贵且不可亵du的宠儿,众多的目光都注释着她,且不说是好的还是坏的。
但始终都让阮都离无法再肆无忌惮的对夏引楠出手。
一晃,过去三日,这些日子里凤九都悉心照料自己陪伴在身边,嘴里总是念叨着,若是夏引楠真被刺客伤到个好歹,可怎么办才好。
而忧心之余又不忘庆幸,九公主终于又恢复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位置,这样也好让阮王爷有所顾忌。
虽是有些碎碎念,可终归让夏引楠这心里暖暖的。
而对于看穿了自己的白斩澈,从凤九的嘴里,她也有耳闻,那白斩澈本在西濯国位居重位,至高无上,可偏偏一纸契约,两国之间护送质子以求边境太平,他却自告奋勇而来。
本是可以承袭皇位的,却就这么白白的在北川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青春。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即便是作为人质生活在北川皇宫,可他的待遇却也没有特别苛刻。
这几日在宫中敬仰,偶尔听凤九讲讲自己过往的事情,日子倒是还算舒心,可是将要面对的却总是逃不过的。
虽说夏引楠是受了旨意住在宫里的,可若是久了,自然难免会遭人话柄,而传出去也是不好听,所以,即便夏引楠与阮都离如宿敌般仇视对方,却也免不了两个人再次见面。
这不,一清早的,阮都离便支开了楠宫苑的丫鬟,只身来到夏引楠的寝殿,虽然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心中却仍是有些忐忑。
毕竟,来到这里,经历的第一幕便是那样的骇人,总是她本不是个柔弱的姑娘,却也是需要时间来适应这般的恶魔的。
今日的楠宫苑,格外的静,这些日子来,哪怕是虚情假意也好,围绕着自己的妃嫔和下人们,总是让这里显得有些喧嚣,而又有些众星捧月的意味。
可他一来,这里却也是完全变成了阮王府后院的味道。
“楠公主可是修养好了身心准备同本王回府了?”阮都离眯着眼,语气不温不火,倒是没有之前的暴躁,可是那声音,阴阳怪调却让人揪心的很。
夏引楠的心里虽有些打鼓,可是看到阮都离明显因为隐忍着怒气平复自己胸腔的怒火而憋得有些发闷的脸,便也知道,这种特殊时期,他不会轻易的拿自己怎样。
“倒是修养好了,只怕王爷府中的日子太难过,让我这本就不堪重负的身子在徒添病况。”
夏引楠话中有话,阮都离是明白人自然不会听不懂,可她对自己的态度,却明显有了转变,若说是因为新婚之夜的虐dai,也不会让一个人发生如此的转变吧。
由爱慕转变来的,应该是憎恨才对,可是他从夏引楠的眼中,看到的明明是冷漠,让他有些陌生。
不过。不管她的态度如何,对于阮都离来说,她始终无法是自己放在心上的人。
“你竟然轻易的把我想要得到的东西送到他人手中,怕心里早就不惦记着过安稳些的日子了吧。”
那日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可,却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与刺客抢夺,她的这番戏耍,可是让阮都离恼怒的很,虽说现在表面波澜不惊,可是不代表回府之后夏引楠还能享受到现在的待遇。
夏引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平淡如水的语气虽然没有明目张胆表露出他威胁的意味,可是言辞中,却很是明了了。
可夏引楠不得不赌这一次,她不是这身子的原主,所以,当下的场面已经是最好的了,这是她扳回来的局势,所以,自然不会乱了阵脚。
“瞧王爷这话说的,这秘籍我若是不交出去虽说身子上少受了些折磨,可若是父皇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心里定不是滋味,想必王爷没有尝过心疼的滋味,这两者相比,权衡轻重,我自然是要选择交出秘籍的。”
夏引楠紧蹙着没有,佯装回忆当时的场景,纤细的手掌抚着自己左胸第四根肋骨的位置,表情有些纠结,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有七分的逼真。
“哼,若非你嫁到府里,这其中滋味我倒还真是尝不到呢!”见夏引楠这般,阮都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可片刻便被他的城府隐匿了下去。
这话,说得夏引楠有些摸不到头脑,可却也不敢唐突与其对话,即便不不喜欢自己,也不必动他堂堂军权在握的阮王爷这么大脾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