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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帮着月嫂把孩子固定在儿童座椅上,自己坐在前座,让月嫂陪着孩子坐在后座,孩子还是不停的哭闹,月嫂怎么哄都哄不住,米兰捏了捏眉心,有气无力的问道“这孩子是不是饿了?”
月嫂这才似反应过来,从婴儿包里掏出一支奶瓶,放进那小祖宗的嘴里,孩子立马没哭了。米兰皱眉,背后不由得冒出细细的冷汗,顿时心底发凉。恐怕之前的一切仅仅是一场闹剧,这麦桑水还真是个狠辣角色,要不是自己误打误撞,真要让这个孩子一路哭到祖宅,弄出个好歹,恐怕陈钦浩绝对不会放自己,毕竟这个孩子可是陈钦浩梦寐以求的命根子。米兰冷冷的看了一眼躲闪自己目光的月嫂,嘱咐老何速度快一点。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陈家的祖宅,米兰下车,顿时不得不折服于陈家世代积累的财富,在B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陈家祖宅独占了一个山头,四面环水,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祖宅是栋老宅子,当年内乱被国家收回,后又被陈老爷子几番运筹买了回来,瓦顶房梁无一不透着一种含带着悠远的精致,庭院错落,无意中又带着几分精心,老派又优雅。
米兰携着月嫂穿过庭院来到主宅的门口,一位上年纪的妇女正在焦急的等待,见到米兰三人的身影顿时舒了一口气,快步走过来问道“这是小少爷吧!”
“是的!”米兰点点头,示意月嫂把孩子交给她,妇女接过孩子,米兰恭敬的说道“路上耽误了一些,是在抱歉让您久等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妇女笑了笑,点点头,抱着孩子渐渐消失在大宅内。米兰看着那深渊般的大宅,只怕身处在那里的陈默已是焦头烂额。米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米兰问老何是否可以送自己回公司,得到老何的应答后,米兰道了声谢,正欲拉车门,一同而来的月嫂拉住米兰的手一脸焦急的问“那我怎么办?”
米兰挣开月嫂的手,礼貌的微笑“您不归我管,我也是央求司机捎我一段的!”
月嫂顿时急了,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可是这里十分的偏僻,离有交通工具的地方恐怕得走上三个小时,只好好声好气的讨好司机老何,可老何是个什么人物,在陈钦浩这样的大人物身边自然身份地位不一般,送米兰回去已经有些不情愿了,可毕竟米兰是陈董身边的人,不敢开罪。这月嫂是个什么东西,老何哼了一声,见米兰上了车,一脚油门便驶离了这个地方,米兰回头看着月嫂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冷冷一笑。
陈墨是在祭祖前一天回了祖宅,其实刚才米兰的身影他看见了,那孩子自然也瞅见了,陈墨冷笑,如此的迫不及待,自己这位亲叔叔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陈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号“查的怎么样了?”
“陈总抱歉,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那位身家清白的很,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污点!”
陈墨挂断电话,果然也不出所料,以自己叔叔那么谨慎的性子,生儿子的女人必然是身家清白的女人,纵是身家不清不白随便使些手段也能变清白。不过上位这么多年一家独大,只怕谨慎的性子也磨掉几分了,自己还没怎么样了就急着让一个外人生的,还在喝奶的孩子上族谱,爷爷也才去三年,自己这位叔叔可真以为可以只手遮天了。陈墨笑了笑,转身进了内堂。
内堂内以聚集三三两两的人,虽比不上往日大家族的风光,可也算有不少人,虽有一些是带着陈家血脉的旁亲,有一些则是鱼眼混珠得陈家庇护的外人。陈墨一进门,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目光中除去几分恭敬外,还带着不少探究的意味。陈墨与陈钦浩之间的角力陈家人自然是内心明然,自从陈老爷子过世后两人的斗争越发的白热化。不过陈家人一个个都是在泥沼中长大的,不是人精也是聪明过头,大家似乎不约而同的视而不见这场内斗,谁都没有插手,也没有偏帮,毕竟二人斗来斗去,最终结果也不就是换个当家人而已。
“大哥!”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一脸笑眯眯的喊道。
“陈晨!”陈墨冲着男孩点了点头,这个男孩是陈老爷子表姐的孙子,为人机灵乖巧,很得陈默的欢心。随即,几个陈家后辈纷纷礼貌的同陈默打招呼,陈默一一点点头。几个晚辈打完招呼便褪下,一群长辈又呼啦啦的上来问好,陈默端着性子礼貌的回应,等基本上问好问的差不多了,这才有一个四五十岁保养得宜的女人走上前,一年疼爱的拍了拍陈默。
陈墨转头,顿时笑的真心,礼貌的叫道“三姨!”
“许久不见了墨墨,如今气度非凡,没有辜负老爷子的教导!”女人笑了笑,伸手弹了弹陈墨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女人名叫祝山清,与那些个不知道远几代的旁系相比,可谓是正儿八经的陈家人,祝山清自幼父母均丧,后辛得陈老爷子喜爱收养在自己名下做女儿,还亲自破例上了族谱。虽与陈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由于老爷子的疼爱无人敢小瞧,后嫁给B市名流之家苏家,老爷子亲自送上陈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当作嫁妆,祝山清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生育,又从小看着陈墨长大,一直把陈墨当成亲生儿子般疼爱,两人感情甚好,在陈家内斗中唯一一个公开挑明立场站在陈墨这边的人。
“三姨说笑了!”陈墨笑了笑,握住女人的手皱眉“这内堂四面通风,三姨你怎么不多披两件衣服,你身体不好,手凉的跟冰块似的!”
“三姨这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祝山清淡淡一笑,轻咳了一下。
陈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还说没事,又犯咳嗽了!”说着招来佣人嘱咐“你去把三姨的外套拿来!”
佣人机敏,动作很快,陈墨接过衣服细心的给祝山清披上,笑道“三姨还是披着点,天气转凉,三姨可别贪图漂亮!”
“你这孩子,你三姨我年过半百了,那里有什么漂亮可言!”祝山清抿嘴一笑,被陈墨的话哄的心花路放,陈墨这孩子平日里不声不响,可偶尔开口,那话里话外能蜜死人。
陈墨环了一眼四周,问道“三姨,怎么今年姨夫没有陪你一起回来!”
祝山清眼中落寞顿时漏了几分,但很快笑了笑,拍了拍陈墨的手,道“陪我去山清阁坐坐,前一段时间我去了趟云南,寻得了几两精贵的茶叶,知道你爱喝,所以今天特地带来给你尝尝!”
陈墨心里也知晓几分,怕是祝山清有话有话要说,这里人多嘴杂怕是不太方便。陈默点点头,立即搀着祝山清往山清阁走去。
山清阁在内堂过去三个院子左右的地方,虽然叫阁,但是却是一个在湖水中央的亭子,亭子旁边风景如画,春桃夏荷秋菊冬梅更是一年常开不败,也是陈老爷子生前最爱的地方,还亲自为亭子挥笔题字,取名山清也足足见陈老爷子有多疼爱祝山清了。
两人到山清阁时,佣人基本已准备好了,座上均铺了软垫,品茶的家伙什也都摆好,旁边还温了一壶山泉水,青烟飘渺。陈墨上前给凳子多加了一个软垫,这才招呼祝山清坐下。二人坐下后,陈墨净了净手,烫杯温壶接着马龙入宫,冲泡封壶分杯,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优雅绝伦。
“三姨您尝尝!”陈墨托杯放在祝山清的面前。
祝山清笑笑,端起杯饮了一口“你爷爷总说我是个大俗人,这好茶歹茶我可品不出来!”
“爷爷老拿您说笑,您的画可在国内一画难求啊!”陈墨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唇齿留香,满口回甘,云南的古树普洱,好茶。
“不说笑了,你二叔今天把那个不知哪来的孩子给带回来了,怕是今天要给他上族谱,你打算怎么办啊!”祝山清皱着眉头问,自己这位二哥从老爷子过世后越发的不安分,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还有几分收敛,如今可真是叫人难看。
“三姨别担心!”陈墨笑了笑“外室生的野种也敢上族谱,纵是我们答应,恐怕老祖宗们也不会答应啊!”
“你把叔公给请来了?”祝山清哈哈大笑,问道“叔公今年都九十五了吧,又远在S市,你是如何请动的?”
“我可没去请叔公,这可是叔公自己要来的,叔公平日最重祖制了,去年身子出了问题住在医院上着呼吸机这才没来,这次听说二叔要急着给儿子上族谱,这才赶着要来的!”陈墨饮了口茶,漫不经心的道。
祝山清听完,拍了陈墨一巴掌,假意怒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害的你三姨我如此的替你担心!”
“三姨我错了!”陈墨笑嘻嘻的赔罪“改日我一定登门向你赔罪!”
二人笑闹着,佣人忽然过来传话,说是陈叔公已经到祖宅了,陈墨与祝山清对看一眼,笑着喝完杯中的余液,扶着祝山清去往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