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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花为苏国国花,所以寻常人家虽然可以将惊鸿花雕做玉簪,却没有人敢把惊鸿花做玉佩,毕竟一般玉佩是做家族信物使用,一般人家若用惊鸿花那便是大逆不道之罪,有着谋反之心,所以,可以光明正大使用雕哲惊鸿花玉佩的唯有苏侯极其正夫人二人而已。现在秋羽不过是如夫人却用此玉佩,便是觊觎后位之意。
看着身上佩戴的惊鸿花佩,秋羽眼底闪过一丝懊恼,这是苏慕城刚登上皇位时她特意请如意坊的匠工打造的,因为那时候她是苏慕城最宠爱的如夫人,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登上正夫人之位,包括她自己,所以她便打造了这玉佩。
这几日在宫中她皆是光明正大的佩戴着,那几位如夫人自然不敢说什么,苏慕城看见也没说什么,她就以为得到了默许,便也忘了自己的出格,没想到今日倒成了月泠的把柄。
“夫人恕罪,秋羽一时糊涂,陛下,请您救救秋羽吧。”再被嫉妒冲昏头脑,她也知道向月泠求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么她就向苏慕城求饶好了,或许还能得到宽恕。
苏慕城那双邪肆的凤眼微眯,月泠看见那眸中满满的算计,这一瞬间,月泠明白,若不是秋羽还有可用之处,想来苏慕城早就找借口除去她了,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表现了他温柔体贴,撒娇无赖的一面,可是这真正的血腥算计的一面却永远不愿意表露在自己的面前。
“阿泠,暂且放她一马如何?”似乎是算出了秋羽的剩余利益,苏慕城开口说道。
望着苏慕城征求自己的目光,月泠摇了摇头道:“随你的意思即可,不过,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即便知道苏慕城要留着她利用,月泠都不会让秋羽好过,若不是今日这惊鸿花佩一事,怕是这秋羽是想来自己面前来个下马威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和她客气呢?
“但凭夫人惩罚。”看出月泠对于秋羽无声的敌意,苏慕城暗笑一声,其实阿泠并不是对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只是当局者迷而已。
看着跪在地上沉住气的秋羽,月泠眼底闪过一丝沉思,随后道:“来人,带下去掌嘴二十,罚俸三个月,禁闭一个月,这如夫人的封号,就先留在你身上吧。”
此话一出。秋羽的脸色一白,别的还好说,她自己的钱财就不少,那区区几十两的月俸对她不过是鸡肋,禁闭虽然也难熬,但也没什么,只是这掌嘴二十,却是真正让人难熬的,若是不小心划破了面容面临的便是失宠,就算没有划破面容,脸上红肿也让她难熬。
抬头看了眼一脸漠不关心的苏慕城,秋羽咬了咬下唇,道:“谨遵夫人之命。”
月泠挑了挑眉,看着退下的秋羽,倒是个角色,有心计,有忍性,更是懂得进退,若是别的男人怕是早已被迷得七魂丢了六魄,可惜,她面对的却是苏慕城。
月泠懂自己,所以更了解苏慕城,毕竟她昨晚就已经发现了,他们骨子里其实是相似,这种人,要么不动情,一动情,便是生死相依,相伴相守,而很可惜,秋羽没有那个本事让苏慕城对她动情,这出本该是让苏慕城着迷的陷阱,最先陷下去的反而是秋羽。
“都退下,”将大厅中的宫女太监挥退,月泠捧起手边的茗茶,斜眼看着苏慕城道:“陛下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阿泠,唤我城,”苏慕城坐在另一边邪魅的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阿泠,秋羽是姜国的探子。三年前我出宫巡视,因为是在京弘周边,身边带的人并不多,却不想姜国杀手突至,本来我是可以逃离的,可是我隐约发现这些杀手无意取我性命,我便将计就计,故意受伤,让暗卫和杀手越战越远,而自己则陷入昏迷倒地。后来,秋羽装作采药贫女,与我相见,又说因为救我与我有了肌肤之亲,愿意嫁给我。我便顺势娶她为如夫人,安顿在身边,便是看看姜国有何目的。”
听着苏慕城的话,月泠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姜国,当年灭楚国的两国之一,她不会放过的敌人,这段日子,在苏慕城的身边,她怎么会忘,又怎么能忘,苏国,亦是当年灭楚之人。
起身,打断苏慕城的话,月泠的声音有些飘远:“苏慕城,我虽然嫁给你为妻,甚至和你有以心为赌之约,但是,我绝对不会忘,苏姜两国,破我楚国,灭我楚皇室,逼死我父母之事。哪怕楚国之亡是天意,哪怕我的母妃是你的姑姑。”
苏慕城一愣,眼帘下的黑瞳闪过些许复杂,他知道,楚国破灭之事终究会成为他们之间一道隔阂,但是当真正听到月泠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难免还是痛了些。
“阿泠,我知道,这件事情终究是你我的心结,我不阻止你,也不帮助你,只要你有能力为楚皇室报仇,重建楚国,我可以将当年楚国的国土全部归还,和你真正的作战一次,但是你记住,无论何时,无论到时候是输是赢,你都是我的。”苏慕城的话,带着淡淡的霸气,月泠的嘴角微微勾起,苏慕城,果然,真的很相似呢。
苏慕城不知道,月泠最后有一句话并没有说出口,那便是,无论输赢,你苏慕城都只是我的。
城月殿里,波涛暗涌却透着点点温馨,而此刻在苏慕言的宅院中,却是冰凉透顶。
“长鸣,谁允许她进来的?”客厅中,苏慕言冷冷的问道。
长鸣低下头道:“公子,您上回说,若是季姑娘来可以请她入内,所以属下就将她带了进来,谁知道她直接问了厨房在哪里,说是为了公子做饭。”
苏慕言目光冷冷的扫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继续问道:“她穿的什么?”
“季姑娘这次穿的不是小姐那件霓裳流袖裙,而是一件锦纺衫,料子虽然是好料子,但是花式已经有些老旧了。”长鸣暗暗擦了擦汗,自从小姐走后,公子便是更加阴晴不定,这样的公子都让他说什么好。
苏慕言点了点头,季月锦该庆幸她没有穿泠儿的那件霓裳流袖裙,不然,今日他怕是会忍不住杀了季月锦的。
“言公子,你回来了?”将菜式端上餐桌,季月锦笑的温柔。
苏慕言脸上瞬时挂上了温柔的笑容,答道:“月锦如此费心,慕言受宠若惊啊!”
“言公子客气了,上一次惹得令妹不快,算是月锦的道歉吧。”季月锦有些羞涩的垂下脸,心里却是一阵悸动,她自然知道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老是在别的男人家里走动不合伦理,可是她就是深深迷恋着这个男子,想要跟他更靠近些。
苏慕言的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深不可测。
苏国的天渐渐热了,有些心思开始不断的躁动。
午时的风热的有些烦躁,月泠坐在庭院的树荫下,琢磨着手腕上的白玉月镯,这镯子到她手上已经十一年了,奇异的是怎么也拿不下来,她想尽了办法也没从这镯子上的花纹中看出什么秘密。
“夫人,陛下下朝了,今儿个大暑,秋羽夫人带着舞袖宫剩下的几个舞姬琴娘去了养心殿。”侍画看着依旧皱眉纠结镯子的月泠,有些着急。
月泠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天空中的骄阳,原来她已经不知不觉在苏皇宫呆了两个月了,秋羽的禁闭早就结束了,那张脸也恢复如初,舞袖宫经过当初月泠的整顿,只剩下七八个人,毕竟大多的舞姬琴娘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只是不被陛下看中而已才会沦落到去舞袖宫,如今有机会恢复自己大家千金的身份出宫,岂会不走?
至于自己和苏慕城,那真的是扯不断的关系了,她不知不觉习惯了苏慕城那具冰冷的身躯的温度,白日一旦苏慕城起身,她也会跟着起榻,他醒了她也会醒。
苏慕城换着法儿的引自己的欢心,自己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可是月泠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对苏慕城的感情在一点点的加深,甚至到了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步,她现在很在乎苏慕城,那股潜藏的占有欲在一点点的加深加剧。
对于苏慕言,如今倒是真的什么感情都不剩下了,苏慕城的独霸欲更胜自己,他不允许自己心底有任何人,那个多面善变的男人,用自己独特的方法占据了自己的内心,他比自己更熟悉自己,更懂得自己,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得不说,他们之间默契很深。
“侍画,余下的两位如夫人怎么说?”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月泠冷声问道,既然现在秋羽有用,那么她就不动她,可是余下两位如夫人,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久染夫人说,既然前苏侯都死了,她自然是自由身,她选择离开苏皇宫,夏菱夫人则是坚持留下,除非陛下下令休了她,她绝对不离开。”夏珏这几日便是负责和两位如夫人交涉,月泠既然决定清理后宫,自然也要给对方一次选择的机会。
听完夏珏的话,月泠冷笑一声道:“走吧,去养心殿。”
关于两位如夫人的选择,月泠其实猜测的到,久染说来是监视苏慕言,更不如说是当初前苏侯看自己大儿子一直没个女人以为儿子哪儿不正常特意将自己的一位女暗卫送来的,自然她的心不在苏慕城身上,苏慕城无视她她也乐得自在,现在会离开也是情理之中。至于这夏菱,呵,不要以为自己是功臣遗女她就拿她不能怎么样了,她这个人一向自私小气,既然苏慕城招惹了自己,那么谁都别想再碰苏慕城一下。
她不喜欢吃大锅饭,所以,苏慕城只能是她楚月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