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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轩府邸提前两天就把客人清理干净了,一大清早,在最顶级的豪华房间里,就如老僧一般坐着一个老人。
老人身穿黑底红色团福圆纹的唐装,染成的黑发很顺溜光滑地梳拢在脑后,一双炯炯有神的老眼里射出的都是志在必得的亮光。
他轻轻地端起一杯盖碗茶,用指尖捏着茶盖拨弄着茶水上漂浮着的细疏沫子,嘴角噙着一抹开心的笑纹。
“老家主,这次合作如果顺利,我们就稳坐锦城这片暴利市场,到时候就能把南氏给拉出好大一截。”周立国一身黑色的西装,眼见濮阳坤把青瓷茶杯放下,连忙又给他蓄上水。
“立国啊,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凡是都是开头难,这一块儿我已经筹划了多少年,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暂时搁下。这次我能邀请到他们的最大头目覃将军,只能说把握更大一些。以南氏为首的其他势力,一直都在我和在这块儿市场唱反调,他们自己不沾染这里的甜头,也不允许别人动手。”濮阳坤的手指开始敲击着膝盖,仿佛陷入了沉思。
周立国在他的对面坐下,谄笑着说道;“南氏算是什么东西,如果这次的生意谈成了,我们周氏都能凌家在他们之上,更别说一直如日中天的濮阳氏,你老可一直是锦城的龙头老大啊。”
濮阳坤呵呵地冷笑两声,有些深沉地摇摇头:“骄傲永远是打败自己的最大敌人。南氏是不足为惧,可是他们身后的那股暗势力,我却一直都没有找出来。这件事情一直是插在我心中的一根刺,虽然这次的谈判已经做到了滴水不漏,我们还是大意不得啊。老祖宗说的好啊,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小处细微的差错不能忽视啊。”
周立国连声同意:“是……是……”
只要他能在这里分到一份利润,他才不管什么暗势力和南氏,反正枪打出头鸟,有濮阳氏在前面挡着,他跟在屁股后面喝汤,还能担多大的风险?
这时,韵轩府邸的总经理敲门进来,微笑着说道;“周董,你的客人到了。”
濮阳坤再次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这才和周立国一起迎出门。
会客的大厅有八根水桶粗的顶梁柱子,每根柱子上还盘着金灿灿的祥云龙啸九天的浮雕,头顶上藻井般的花饰下面,吊着一盏柱形的水晶宫灯,莹白色的亮光映照在红漆大柱上,璀璨夺目。
水晶宫灯的下面是一张直径三米的圆形大桌,上面铺着火红的桌布。大桌周围还是清宫式样的紫檀木的椅子,此时里面坐着一个中年人。
这中年人宽鼻方额,皮肤有些黝黑,一双有些罗圈的腿嚣张地架在圆桌上面,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忽略他放肆的动作,明显的越南老农民形象。
濮阳坤和周立国进来的时候,他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反而把有些双层的下巴扬得更高。
濮阳坤见到来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跳,周立国却是有些胆怯,听说这个覃将军是金三角毒品市场的最大势力的头目,他的手下全部都是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
濮阳坤拄着拐杖慢慢地踱步到桌前,“老农民”大哥哈哈大笑,露出了两扇白森森的牙齿。
他立马站了起来,张开粗长的双臂,操着不熟练的中文说道;“亲爱的朋友,我冒那么大的危险来,还希望老家主能够欢迎我。”
濮阳坤并没有和他拥抱,而是冷冷地问道;“怎么是你!难道你们合作一点都没有诚意?覃将军怎么没来?”
中年人看他没有接受自己的拥抱也不在意,他收回手笑着问道:“怎么,和我吴雄做生意,老家主不一样赚钱吗?”
濮阳坤压下心中的怒火,对这次的谈判,对方居然派出一个小虾米来谈判,本来说好的覃将军亲自来也成了空谈。
“和你做生意?你有这个资格吗?”周立国给他挪开一把椅子,濮阳坤慢慢地坐下。
吴雄嘿嘿一笑,也大跨马步地坐下,有些得意地说道:“如果说前天,我当然没有这个资格,现在,哼,金三角我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不知道这算不算有资格?”
濮阳坤一听顿时吃了一惊,他心中升起的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你……什么意思?”
吴雄垂下眼眸,从腰间掏出一把瑞士军刀,然后仔细地开始修刮指甲。他慢吞吞地说道:“老家主这么聪明?居然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要和覃做生意,恐怕要去地狱找他了。”
原来吴雄只是覃的一名手下,连入棚参加议论大小事务的资格都没有,就因为是一名毫不起眼的无名小卒,他才暗中积蓄力量,在覃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发动叛变一举成功。
濮阳坤花了一分钟时间消化了这个事实,然后他仔细地盯着吴雄,本来铁青的脸色开始缓和:“不知道吴雄将军要和我们合作,有多少诚意?”
吴雄正襟危坐,还弹了一下夹克上的灰尘,笑着说道:“第一次合作,覃那个蠢蛋以前给你多少层利润,我给你加一层。”
毒品市场都是暴利,如果能够在锦城这个大蛋糕上面加上哪怕百分之零点几的利润,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濮阳坤听了心里宽松了些,本来以为这个吴雄那么残暴的性子,一定是一个不好谈话的主儿,听他这么爽快,濮阳坤顿时觉得抽搐的肌肉都变得更加兴奋起来。
他哪里知道,覃在众多兄弟手下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有的时候威望也不能当饭吃,最主要的还是共同的利益。大家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吃饭的主,就算是出家做清心寡欲的和尚,有佛法戒律的约束,都有好多僧人跑出来利用佛法大把大把的捞金,何况是这些亡命之徒。
他们都是活过了今天,就不知道明天的主,除了钱财享受,大概也没有什么可以图的了。
什么信义和威望,谁还和一个死人讲?所以要是吴雄不能给他的兄弟属下带来利益,很快就会被其他势力给铲除。这就显得这一次的合作很重要了。
周立国毕竟比濮阳坤资历少了一些,听到对方开出这样优厚的条件,他顿时心花怒放笑着说道:“吴雄将军果然够意思,这次吴雄将军来锦城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儿好,带来的兄弟们也是,所有的开销都记到我的头上,这才是我的荣幸。”
濮阳坤深壑般的眉头跳了两下,他有些鄙夷地瞪了周立国一眼,然后缓缓说道;“我们一下没有那么多资金周转,你也知道锦城这块儿市场有多大,都是些个人偷偷摸摸地出售货物,像我这么大批量的客商,可是太少了。”
周立国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然后乖乖地站到一边。
吴雄听了眉头也微微皱起来,黝黑的面庞上慢慢聚集起紫红色,他沉声说道;“你什么意思!”
濮阳坤呵呵笑道;“做生意嘛,讲究的是先君子后小人,我是把我的苦衷先告诉将军,到时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这样吧,我先付一半的钱款,至于另外一半,将军得给我缓上一段时间,利息另外算。”
啪啪啪啪……
两声同时响起的拍手声音响彻在整个大厅,一个嘛,就是这个似笑非笑的吴雄将军,另一个却是来自正好打开的门口。
吴雄拍完手,本来还有些快意的心情陡然被吓了一条,豁然就转过头去,和大家都齐齐看向突然出现的那人。
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看他的年纪还不是很大,估计还没有高中毕业吧,可是他身上却发出一股高贵威严的气质,就算他的脸上也挂着笑容,也是给人以冰冷刺骨的寒冷。
濮阳坤就像是火箭发射一般窜起来,他坐的那把椅子轰啦一声倒下,他大声喝道;“兔崽子!你怎么来了!”
濮阳洲一身黑色的风衣,手上还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长身玉立,就像是一棵笔直的苍劲松树。
他慢慢地走进来,语气怪异地问道:“老爹,你在这里谈了这么一大笔生意,是不是也该给我多涨些零花钱了。”
濮阳坤的老脸一下迅速地抖动了几下,这个不孝子,也不看看是什么诚,居然当着客人给他提这个要求?
吴雄一听是濮阳坤的儿子,提起来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笑盈盈地说道;“原来这个就是濮阳洲少爷,真是老虎的父亲没有小狗的儿子啊。”
周立国却是心惊肉跳,这个会馆的所有安保任务都是他做的,调动的却是濮阳坤的人。濮阳洲能够这样大摇大摆地进来,居然没有人提前来禀报。再说他的女儿一直被这个臭小子冷落,他也不想看到濮阳洲。
“回去!有什么事儿等我回家说!”濮阳坤拿出父亲的气势,大声吼道。
濮阳洲却是拖开一张椅子,然后自己大马金刀地坐下,把黑色的皮手套取下来摔在红色的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