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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把我的饭还回来了。”五长老盯着眼前的食篓,陈述着一个事实。
“那还不够好?”三长老悠然靠在椅背上,微笑道,“你不是绝食一天了吗,看你徒弟多孝顺。”
五长老有些惊讶的发现到,“是哦,我好像应该是在绝食。可为什么一点都不饿呢?”
“五姐,你终于想起这件事了。”正在修炼的九长老从一棵大树上倒转身体,喊道,“快把你的饭拿过来,你不知道您绝食这一会儿,饿的是我们。”
五长老捧起食篓道,“玄山派少你吃的了,连饭都跟我抢?”
“我们又不会做饭!”九长老倒挂在树上埋怨,“你又不让你徒弟给你带来,六人份的早晚饭突然要七个人分。口上说绝食却一天照旧三餐吃饱的家伙,你以为你吃的是谁那份?”
九长老在玄山此辈弟子中年龄最小,可说是被宠着长大。是以总要与从不卖她面子的五长老针锋相对几句。
好在八长老旋即来劝,“原来你有这么饿了,早该叫人多煮点饭的。其实……我会做饭。”
“你为谁学的做饭?”九长老荡在树上发问。
五长老在一旁淡淡回击,“老九你真奇怪,饭每天都会吃,学做饭一定是要为某个人吗?”
“别打岔。”九长老双腿一蹬,从树梢间跃下,一个漂亮的转身后,站定在八长老身前问,“上次我问你时明明还不会做饭的,怎么这一转眼工夫就学会了?”
八长老隐下脸上的一丝尴尬,强自镇静道,“想学,就会了。青鸾教的我。”
“鸾丫头啊。”九长老两眼眯成一条缝,朝尚未远去的青鸾说到,“我以为你只负责提篮子,以后也教教我啊。”
八长老立即出声阻道,“我会了,就不用你学了。”
五长老摇了摇头,跟青鸾一起布下碗筷,懒得去打扰那对粘糖。
三长老也白去一眼,冷哼,“老八、老九,做来做去的是要谈情说爱吗,酸掉牙了。”
九长老伸手一推八长老,勉强维持住平静的语气道,“什么谈情说爱,明明没有嘛。”
猛在这时,四长老插口道,“我也没听出有什么。三姐,是你太反感关于情爱的事了。”若非他先出了声,之前绝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身在此处。
九长老明显吃了一惊,扑着心口道,“四哥哥老是吓人一跳,干嘛走路不出声?”
四长老呆呆的说,“我一直同你在一处练武,你在树上,我在树下,我以为你知道呢。”
玄山老四是当世唯一一个练成潜影神功的人,有心隐藏时,自不可能被任何人所见。九长老撅嘴“呸”了一声,脸上却扬起笑容。
“我似乎听到些不该听的话呀。”六长老摇着扇子飞落园中,落地两三步,一步一笑道,“四哥这一早上是跑到九妹裙子底下调息养生了,不知是个什么癖好?”
四长老愣愣不知作答。
九长老却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有你这么理解的吗?我爱让谁钻裙底谁钻裙底,总之你钻不着。喏!”说完还把舌头一伸,扮了个大鬼脸。
八长老只在旁边笑,四长老的眼底又多了一份宠溺。几人目光中无一不是花间蝴蝶般顾盼生辉的九长老,对他们来说,许是世间最迷人的景象。
三长老把眼睛眨了一眨,悄声传音五长老问,“你说我们幺妹到底看上谁了?”
五长老鼓起嘴,心底回答,“这我哪知道去?她生来就是个美人坯子,早年又是公主之尊,总的来说嘛,一女配三夫也是个折中。”
“这哪成话了。”三长老直着两眼,传声道,“我们玄山虽只是武林门派,谁婚谁嫁谈不上多大事情,可也不能出这种丑闻。”
五长老一脸正经的回道,“是是是。只要你心里念着的老四不被选了去,我想不管幺妹是选了一百个亦或两百个男人做夫婿,你都是愿意的。”
“也许你说对一半,我是过于在意你们每个人的琐事了。”三长老按了按太阳穴,眼底竟现出淡淡的血丝,“最近我总预感玄空山有不好的事要发生,所以无论大小事务,都不敢放着不管啊。”
五长老的眉头一皱,凑近去抚平她的眉心,“预感这预感那的,再这样天天担惊受怕下去,我看你都快变成满脸褶子的老乞婆了。”
“我本就不年轻了呀。”三长老貌似云淡风轻,心底却有着很深的忧虑,“可是五爷,像这样兄弟姐妹融洽相处的日子,我真想永远永远的过下去。包括吟霜,你们中任何一个我都不想失去。”
五长老眼皮一动,眸底轻笑,“这么说你服软啦,不找霜儿麻烦了?”
“麻不麻烦从来不是我做的主,这些都是她逃不掉的,便是我不动手,上天赐予吟霜丫头的磨难也不是普通风吹雨打。就算我横插一手,不管是帮是推,惟怕自己是错的,我不知怎样做才会对,明明我知道的,我应该知道的!可是我却谁都帮不了,真是个没用的姐姐和师父。”
这是五长老第一次见三长老流露出困顿的眼神,她以为这个女人在做任何决定前都不会被感情左右,那一双眸子里从来都是坚定无移的,以至于江湖中人曾给她一个淬了毒的绰号,蓝蝎子。
蓝蝎子呀!即便是这样一个狠人也会生出这许多顾虑,可见人活着牵绊太多未见得是一件好事,可若样样都不挂心,纵使了无牵挂,倒不知活个什么劲了。
“放心放心啦,就算你做出再怎么让人讨厌的事,我也不会嫌弃你的。”五长老对事不对人,温柔地为三长老夹起一筷子吃的,轻问,“要吃吗?”
“试试。”三长老红唇微启,等菜夹到口中,方才一口闭上。
“怎么样?我特意让青鸾为你做的。”
三长老不觉有异的点头失笑,“想不到师父的厨艺不怎么样,徒弟却能有这等手艺。你挑徒弟的眼光有待商榷,挑厨子的眼光可算一流。”
五长老心情大好的说到,“是吧!得亏我收了青鸾这么个好徒弟,不然咱们这一个个单身汉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姑娘还不得天天吃糠咽菜了。”
竟把玄山伙房做的东西称为糠,若让如今还在天天吃糠的二长老听到了,保准叫老五喝下一碗泥水。
三长老则任她说个天地倒转,笑着发话,“今儿的菜又香又好看,我刚吃了一口就止不住想尝第二口了,大家一并开饭吧。派个人到魔音岭把七弟叫来,也不知忘了时辰。”
收到命令的青鸾刚要御剑而去,六长老却说,“老七不在魔音岭啊,我刚从那里来的。”
“那是去哪儿了,”九长老灵巧的腾跃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开口问,“他不是这些日子一直在那儿练功吗?”
八长老回过神来道,“似乎是被武英殿的那位请了去,好像那位的徒弟今天早上受了不轻不重的外伤。”
“找七哥哥治?”九长老不由喷笑,“那不是有病光烧香,死得更快当。”
八长老瞅了一眼六长老,掩口说到,“这不是能求的指望不上嘛。”
六长老面沉似水的问,“她徒弟受了什么伤?”
八长老直言,“不用打听了,已经找老七到二哥那儿说项,不管大病小痛,应该用不了一上午的时间就能医好。”
“直接请二哥治疗了吗?”五长老抬眼问,“那位的哪个徒弟有这么大面子?”
八长老道,“还能有谁,如今武英殿里拿得出手的,不就是木云馨这个大弟子么。”
“那可是好大一份人情。”五长老双眼扑闪,“那位对大弟子木云馨可宝贝得很,我都怀疑是亲生的。到底是谁给二哥白送了这么大一个机会?”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八长老耸肩道,“听说是叫人从异峰阁打了下来。不过,不是咱霜儿出的手。”
“异峰阁!”
听到异峰阁三个字,所有长老的神情都瞬间紧绷了一下。
五长老更是拍桌道,“木云馨好大的胆子,禁地都敢闯。青鸾,今天早上异峰阁还有别人去过吗?”
青鸾战战兢兢地报告,“我…弟子请掌门的妹妹也就是梦师妹代为送早餐上去的,应该没什么事吧。”
五长老疑惑道,“独孤梦?这妮子不是一向和善得很吗,难道发火了?”
三长老隐约有些倦意地道,“谁知道呢,大师姐的这个徒弟,脾气是好,可忽然来那一下就是灾难。那么青鸾,你中午去异峰阁时掌门有何异常?”
“掌门师妹么,跟平日里一样呆在屋中不出来。只是我送了午饭后,她把师父的一份还了回来,又似乎在底下放了东西,说师父见了自有决断。可师父好像……”半天都还没注意到呢。
“就是这封东西吗?”青鸾的话还没讲完,六长老已从篮子底拿出一封信来。
三长老接过信,面对五长老一声长叹,“你就是这样关心吟霜丫头的?连这都能忽略!”
“这是垫在盘子底的,好好的谁会注意到?”五长老大为撇嘴,“我们又不是临渊禁宗那种有任何情报都掩饰得神神秘秘的门派,霜儿这是干什么。”
信封被三长老拆开以后,里面只有些状似香灰的粉末。三长老在指尖粘了一点,放在鼻端一闻,没什么大的发现,于是又稳稳当当的把信封递还给六长老。
“青鸾,你可以先下去了。”五长老把青鸾支开后才急声问,“快说,这东西有害还是有益?”
三长老却稍显无所适从。九长老转向另一边问,“对啊六哥,是个什么?反正霜丫头送来的,我就不信还能是有助于睡眠的。”
六长老仔细分辨了以后,淡淡说到,“八云香,用于养神,促进睡眠。”
“完了?”九长老咬唇追问。真要给一言说中,她这面子是有多大?
“当然不止这一点。”六长老好似刚刚讲了个冷笑话,这才介入正题,“这些效用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它还有着一种特殊作用是减少周围的灵气浓度,对刚刚融灵成功的人来说,体内灵气凝而未聚,如果吸入一整晚的八云香,可能造成境界倒退。”
三长老温言,“这东西有这种用途,留着岂非害人害己,怎么没给禁了?”
“它本来就是一种禁药,我们玄空山境内绝不该有。而且八云香极难与普通凝神香分辨开来,所以刚刚三姐闻不出来,在不说明真相的前题下,二哥都不一定认得。”六长老把香盛在一个空碗里,又意犹未尽的指出,“霜儿送来的全是八云香烧剩下的灰烬,看来昨晚已经用过了呀。”
面对众人担忧的眼神,六长老又说,“不必紧张,青鸾在这方面没有特别说明,应该问题不大。我们都知道霜儿昨晚融合的是什么,她需要的并非灵气,不是吗。”
五长老捏拳道,“话虽如此,这终归是对身体有害的物质,用意再明显不过,除我们以外的人都觉得这种东西能对霜儿造成致命的打击。玄山有内奸。”
“五姐,不要这么快下定论。”九长老揉揉鼻子道,“这几月,只有青鸾在异峰阁常进常出。霜丫头融灵当晚却出这么大纰漏,难道你要说你徒弟吃里扒外?”
五长老遂把拳头捏得更紧,六长老夹了一只鸡腿到九长老碗里,顺势说,“吃你的吧。”
“六哥,我说错了吗?”九长老的话音慢慢变成小声嘀咕,“霜丫头融灵当晚房里点的香却被人换成对她巩固境界不利的东西。这要是我,任谁都得怀疑一下。咦,信封下还有字。”
八长老第一时间读到,“内忧外患,助或不助。”
三长老即刻断言,“应该不是青鸾搞的鬼,吟霜丫头可不会笨到把罪证交由犯人带给我们的地步。看起来是有人不死心,还在盯着掌门人的位置。”
九长老撅嘴问,“可是本派掌门早已定下,谁还这么大胆?”
“咱们二哥,有这心思,”四长老揣摩道,“没这伎俩。”
三长老讳莫如深的续话,“那就只有她了。”
虽然这个人的名字没被说出,众人却不约而同看向了六长老。六长老顿时如坐针毡,“别看我,我跟玄家已经很多年没有瓜葛了。”
三长老解释道,“没别的意思,只是第一反应而已,你可差点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
六长老叹息道,“差一点吧,终究是没有做成的。”
“这并没什么好失望的。”
五长老忽出斥声,“三儿,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这件令六弟失望的事情不就是你促成的。我倒觉得如果当初六弟入赘玄家也没什么不好,那个人到今天不也没嫁吗?”
三长老苦笑道,“五爷来得晚,不知当初内情。要不然你以为我是罔顾人意随便拆散良缘的人吗?那时候,我可是动用了天启预知的神通替老六卜了一卦,哪知是下下签。我如今也不是随意揭人疮疤。老六,说说吧,八云香这种害人之物你是否当初就在那人身边见到过。”
心中的隐忧被说穿,六长老不太情愿的坦承,“好吧,我确实曾在冰儿房里见过此物,不过是好久以前了。”
五长老鼓鼓嘴道,“那算我多事,玄山门派内斗我是弄不清的。但是那个人若敢害我的霜儿,我便不饶她。”
三长老摇头道,“身在门中,有些事即便是亲眼看到也不该撕破脸,玄家人在玄空山的影响力可不是一般的大。特别是那个人,这一辈的弟子有一半是她的门下。”
六长老插口道,“你们能不能别再这样绕口,是否觉得我有多听不得玄慕冰这三个字,为何一直要用‘那个人’‘那位’还有‘她’来替代?”
九长老吐吐舌头道,“六哥,我们这不是怕你闻声思人嘛?你真不会有一点点遗憾?就算是现在见到玄慕冰本人也不会勾起往日情愫?”
六长老玩笑道,“一边去,光多你一个狐狸精天天在我眼前晃就够让我头疼了,我岂有工夫去想玄慕冰的事?”
九长老装作懵懂的道,“原来你是被本小姐迷住了呀,不过这可不好,莫要抱太大奢想哦。六哥哥可是排在一、二、三……好几个人的后头。”
五长老揶揄道,“排队的人倒挺多,但我敢打赌六弟若真娶了别人,第一个哭的就是你。”
九长老气道,“你嫉妒我。”
五长老冷哼,“身边什么时候都有好几个护花使,我躲你还来不及。”
九长老跺跺脚,左顾右盼道,“明明没有嘛!三姐,你不会也是这么想我的吧?”
“说正经的,玄慕冰的野心没有一天停止过,此事处理不好,对玄山的大局就会有很大影响。”三长老故作不闻的把话题撇开,对众人一一吩咐下去,“四弟,就烦劳你跑一趟对面,问问吟霜是个什么心思。老八去查一查八云香这等害人之物在本派还有没有流传。五爷和六弟,随我摆驾武英殿。”
她做下如斯安排,唯独对九长老没有任何要求,直听其哭诉道,“三姐啊,你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个撤干净了,这是断我生路啊!”
三长老心中暗自回应,“幺妹啊,那是我让你抽个时间想一下心中到底要的是谁。倘若我的预感应验,咱玄山派岂不让天下武林笑话。”
众人一个个散下绝云岭后,七长老才姗姗来迟,一路挠着头,“怎么我才迟到半柱香的工夫就没人啦?”
九长老的脸色顿时好看许多,玲珑剔透的小手向七长老肩上搭去,巧笑道,“有事的有事,找事的找事。七哥,咱也别闲着啦,陪我去看看二哥的元气复原了没。”
“我刚从那儿回来的呀。”
“那就再去,谁叫你不顾轻重的把伤患往二哥那里送的。”其眼底的笑意,脚步的轻快,都表明这个人只把男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甜点。
天启预知:三长老所掌握的天术神通,在武侠世界极其稀有,甚至未被证实过真假。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倒是广泛流传,不过大多被认为是一种江湖骗术,用于避祸端、测吉凶,有不少真实掌握这种天术神通的人曾被奉为一教之主或开辟了某个异端学说,这些人通常在被万人追逐以后都渐渐失去神力,又受万人声讨。《道经》言,天机不可泄,泄必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