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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生来空洞,被慢慢填满,而有些东西填满了碧吟霜的心,那叫做哀愁,以往被狠绝掩盖,现在每当没人的时候都会显露一些离愁的情绪。时不时的她会想,重新的一次生命只为报仇而活岂非太无趣,但是除了寻找那些对头们,所能做的还有什么呢?
别人的生活从来不在预料之内,遇到什么人,要做什么事,每一件都是新奇的,而碧吟霜的眼里见过太多人和事,多到这世上她不知道的东西已经少得可怜,再见到再遇到,倒像重新翻一本已经看过的旧书。
也许不尽然是这样,生活中有些细节是不能完全掌握的。为避免人生索然无味,碧吟霜在渐渐的让事情脱离掌控。
行功运气中,碧吟霜看到翡翠气喘吁吁的回来了,这么快一次折返显然不可能打成水,且她手里并没有水桶。
气归丹田之后,碧吟霜柔声问她,“叫你去打个水,你不会连桶都丢了吧?”
翡翠的脸上满是狼狈,急忙中应变道,“桶忘在外面了,我等……等一会再出去打。”
“怎么了失魂落魄的,看见鬼了?”碧吟霜冲她一笑,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小姐,我看到……那个男人呀。”翡翠不敢往下说,因为那是夺走她第一次的男人。究竟该以什么心态来面对?她从未想过会再次见到。
碧吟霜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一下就听出翡翠所说的是谁。邪邪的一笑,问到,“知道,你还想跟他二度春宵吗?”
“唔……”翡翠被噎得说不出话,晚一点才说,“我没那么想。”
“哈,骗子。”碧吟霜挥手一甩,一股气流在翡翠鼻子上刮一下,她假嗔着道,“知道对你家小姐不老实会有什么惩罚吗?”
翡翠心里乱糟糟的,猛然间跪下来说话,“小姐,我不想看到他,只是这样而已。”她眼里有无尽的委屈,完全不知道她家小姐在拿她逗趣,只急于表明心迹。
碧吟霜的指尖一动,确是感应到了那位疑似傲虎天尊的小子来到了帐外。她当着翡翠的面装作漠不关心,柔柔的打个哈欠,似不经意的说起,“原来是跟着你过来了,那牛郎要会织女,你不让他见一面吗?至少那次以后他对你该是如痴如醉了。”
翡翠微红着脸,低下头道,“小姐不要消遣奴婢了,我真的……真的不想见他。”
“既是这样,那就不勉强,打发他走好了。”碧吟霜手中气劲一出,隔着帐篷使出一招推叶手,音随气走,一道极是老成的声音传至帐外,“无礼的小子,竟敢跑来我帐外伺机窥视我沐浴,滚!”
这一声惊到了在外面游移的王虎子,首先他不知里面是何人,原以为只有翡翠跑进去,刚要出声解释,便被一股强悍的气波推离大帐。
他“哎呦”一声跌在地上,起来后只顾大声叫痛。
听到他高昂有力的惨叫声,碧吟霜眼睛中反倒流露出一丝奇异。照她原先设想,这小子该摔出去至少二十米远,可他现在只退了五步左右,摔倒以后还没有受内伤,身体素质比一般的先天境武者都高了。
碧吟霜心道:这个小子果然有出奇的际遇,短短几日未见,功力突飞猛进了。只是照他前世的修为来看,这样还远不够,大概他真正的际遇就是在隐雾山里。这趟,我看来会有别的收获。
介于王虎子身上还有留有一记“千里追踪印”,碧吟霜并不担心他会“走失”。
这时翡翠倒显出担心来,“小姐,他不会有事吧?”
碧吟霜正襟坐在榻上,挑眉道,“是你叫我赶他走,现在又来关心他?我不明白了,怎么女人心真的是这样弯弯绕的么。”
翡翠低声道,“小姐不也是女人吗,小姐不曾对一个人有过若即若离的关怀吗?”
“我宁愿直来直去一点,因为当我骗人的时候都不会有好结果,不管出发点是对是错。”那些若即若离的人,那种情怀,她早就没有了,曾经有个挠动她心弦的人同样斩断了她的心弦。
碧吟霜眼里的空洞愈加深了,话音也越说越淡漠,“情爱是要人命的,一针见血。只要沾上了,总躲不过。”
翡翠见过她眼里的深度,知道那不是随意感慨,且忘了帐外那还在“唉唉”直叫的男人,一心询问到,“小姐说的是感情吗?我怎么觉得您心里的感情跟我所知的不一样。”
碧吟霜嘴角发出一抹微笑,沧桑却没有感情的笑,“是不一样的吗?也许曾经是一样的,只是后来,我看待爱情的角度变得刁钻了。”
人生的际遇会将一个人彻底改变,曾经的碧吟霜又何尝不像翡翠这样憧憬过爱情,便是有人禁止也想去碰它一碰。
那是她还未进藏剑阁的时候,对世事无所求,设想一生的生活该是安安稳稳的,和师父们平静的住在玄空山,一辈子端茶递水未尝不可,如能嫁个有情郎,再粗茶淡饭也心满意足。却偏偏,遭到了比任何人都悲惨的事。过去种种,父母的牵绊,叫她认清了人性的黑暗。当所有事情都毁灭后,她试着去爱那个叫碧东流的男人,也是她此生唯一的男人,却遭来了最夸张的嘲笑。
“碧吟霜,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当初费尽心机爬上我的床不就是要利用我吗?现在还没有利用完吗?这次你又有什么狠毒的计策?”
“啊!原来姐姐是这样的人。”伴着碧东流的讥讽,还有一个声音一段语言,叫碧吟霜一直不能忘。她看着自己的结拜妹妹跟自己的丈夫手挽手说出这样的话,“我曾经以为姐姐至少真情真性,没想到你连感情都是假的。从前你利用东流的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我想给他真正的爱。”
宛如所有的高贵都只属于这个女子,沧澜月,而所有卑贱都留给了碧吟霜。
碧吟霜每每想到这一点都要发笑,她真心真意结拜了一个妹妹,她真心真意爱上了一个男人,命运却对她处以极刑。难道动机不纯就不可以爱,难道真心付出什么都挽回不了?
以为自己是错的,所以永远不会对,后来的二十几年的牢狱生涯里她才慢慢的想通。沧澜月看向碧东流的眼神是早就心存爱慕的,她做自己的结拜妹妹不就是为了接近碧东流吗?完成这件事以后她再也不是那个贴心可人的妹妹。而当初碧东流在自己爬上他的床后纳自己为妾,不过是玩玩罢了,不管动机为何,他从来没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女人看,更别说是妻子了。
爱也罢,恨也罢。那些人都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样儿,她以为那些人都很美好,其实肮脏得够可以,却还装得一片纯良。
这世上能信的人只有自己,这世上能爱的人也只有自己,只是上一世她连自己都不爱了,这才是她做的最错的一件事。用伤害自己去满足别人,结果是让人笑,让自己伤得更深,当那些人在她眼里都从亲人变成仇人,她才真正迎来自己的人生。
翡翠看见自家小姐在望着火堆发呆,双眼里面似乎有很长的回忆,那些动态的在眼中流过的波动中,分明有叫*情的东西。
“小姐,我想我该去打水了。”翡翠从地上站起身,不安的嘀咕到。
碧吟霜的眼睛瞬间恢复清明,沉声道,“是啊,你快点送水,我要洗澡了。”
翡翠快步往帐外推去,同时俏皮的道,“那小姐多等我一会儿哦。这么冷的天,烧水还要好长时间呢。”
碧吟霜依旧冷冷的道,“呵,不用烧水的。你打回来的冷水我应该正好合用。”
“哇!”翡翠惊叹的回过身来,掩嘴道,“不用热水怎么行,难道练功的人都不怕冷?”
“因为心是冷的,所以洗澡的水不需要太热。”碧吟霜有点不耐烦的说,“吩咐你的事去做就好,何来这许多问题。”
翡翠知道小姐向来喜怒无常,于是赶紧认错道,“是奴婢多言了,这就去。”
碧吟霜因她良好的认错表现而无法再说什么,心中却又一股压抑不住的烦躁,于是借机说,“我提醒过你,爱情不是好玩的,有时候那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何时摔下来,一刀刀都是扎在自己心里。所以你以后若想把心交出去要注意分寸,若分寸太过,我只能拿走你的心了。”
翡翠大气不敢喘的应声,“奴婢领会得到,爱上人的资格,我从来不曾有。”
“知道就好。”
翡翠打起一二万分精神,小心翼翼的迈出帐篷,觉得自己差点要被里面的气氛冷死了。快步走到湖边,看到那只水桶还躺在地上,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翡翠唇瓣上撅,试探的喊,“喂,你……能不能帮我打几桶水啊?”
“打水?”草丛中鬼祟的人影,正是王虎子。
“是,我们小姐要用。”
“哦,那好。”王虎子卷起袖子过来,本着大男孩的笑容,“娘子你就在旁边坐一会吧,这粗重活交给我。”
翡翠听到这声“娘子”,愣愣的反问到,“你能一直这么叫我吗?”
“遵命,娘子。”
翡翠的眼睛眯成一道缝。无法的道的爱情,或可以享受这一时半刻吧。
为之流连,为之恨,世间的情,做何状?
就像一觉醒来会忘记梦中的美好,只记得最后一声惨烈,亦或甜蜜。爱情的果子究竟是好是坏,谁也无法预料,但是栽培的过程永远是回忆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不管爱是好是坏,自己沉浸在爱情中的过程才是唯一应该留下的东西,叫*的也仅此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