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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现场,小巷……
变幻为宫御月的舞媚跟随着刘大人进入早已经被黄白条封锁了住的第一现场。
她悄悄地观察着小巷四周,找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好将“物证”放置在一个可以被人发现的位置。
齐大作为目击证人也被带到了现场。
看到官差搜地毯式地在巷子里取证,齐大的眼睛鬼鬼祟祟地瞅着那头自家的门。
蓦地,他看到一颗石子从门缝里滚出来,他意会地闪了闪眼睛,鞠躬哈腰地来到刘大人面前请求道:“大人,草民家就在那头,我能不能回去?”
刘大人举目看去,破落的小屋就在眼前不远处,于是不疑有他地允许:“去吧,不过案情暂时未明,本官随时还有可能传你来问话。”
“是的是的,草民会在家随时等候传唤。”
齐大又是一番鞠躬哈腰,然后飞快地往自家而去。
见他开门入屋之后,舞媚立即找了个不容易发现的位置暗中将袋子放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
转身之间,她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投向高墙上某个隐秘藏匿点。
只见真正的宫御月朝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嗖”地一下身手利落地从另一边消失了。
……
破烂的小屋内,泥墙斑驳,偶有破洞,淡淡的日光从洞*进屋里,将屋内轻尘飞扬的光景照射。
门后的角落里,齐大卑微地躬着腰很小声地报告着:“这位爷,您交代的事情我都按照吩咐办好了。”
门角阴暗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蒙着黑巾面布遂将一袋银子递过去:“嗯,这是给你的报酬。”
齐大捧住银子,笑得满脸都是谄媚:“谢谢、谢谢!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蒙面人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问道:“那个男人什么反应?”
提到那个男人,齐大的眼里不自觉地瞪大了一下,瞳孔瑟缩着隐隐的害怕。
“怎么了?”蒙面人精明地一眼便识透了他潜藏的惊慌,遂追问着,嗓调略沉。
齐大目光闪了闪:“哦,他呀……他曾经私底下跟我说,只要我咬定那个女人不再牵连其他人,他会置身事外。”
“他当真这么说?”蒙面人的嗓调略微有些惊讶,怀疑地眯起了眼睛。
“是这么说没错。”齐大点了点头,鼠小的眼睛有着安抚对方的笃定,心里暗忖,那男人的意思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仔细端详了一下齐大的表情,蒙面人显然还还是无法真正放心。
“你刚刚表现的似乎有点怕他,为什么?”他目光锐利地盯着齐大问。
“我是怕他,那个男人……看起来很不好惹,好像……好像如果我犯到他就会被咔嚓扭断脖子一样,我就是……就是会怕。”齐大支支吾吾地,有些惊惧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状,蒙面人瞳孔猛地缩了缩,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眼底掠过一丝明白的暗光,嘴里喃喃:“希望我找的不是个废物。”
那男人的心狠手辣他是亲身经历过,也难怪这鼠胆没用的齐大会惊成这样。
沉默,是计划着下一步棋该怎么下……
墙洞的另一边,一双如鹰精锐的眼睛将门角的一举一动尽纳眼底,而他们却浑然不觉。
宫御月冷然地看着里面的两人,将他们的对话听进耳中,他眸底渐起一抹嗜血的高深莫测。
一而再再而三送上门来的猎物,他没有理由再放过。
这一次,他要让这个对乔弄雪穷追不舍的家伙死在自己挖的陷阱里。
这样的下场挺好看,呵呵……
唇边,泛起残冷的弧度。
那冷酷的温度,让落在他周身的烈阳也似拢成了氤氲,冷雾一般的氤氲。
门外,顿来一声惊诧——
“箪芷国的牌牒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
门角里,蒙面人听到这句话之后身躯猛地僵硬,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闪过种种千头万绪。
汹涌澎湃的情感在他的眼底翻腾不已。
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得连手背的青筋隐隐跳动。
箪芷国……箪芷国……
直至眼里的情绪掩不住就要沸腾出来,他骤然猛闭上眼睛,紧绷,连眼皮都紧成褶皱,脸皮,隐隐颤抖。
骇浪一般的情绪,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不,是他不能。
许久,许久,直到脸上的褶皱完全平静,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深呼吸,他目光精芒闪烁,下了一个决定。
一个无法再从长计议的抉择!
“齐大,再给你多一倍的钱,帮我做一件事。”
一听到钱,齐大皱小的三角眼欣喜地睁大成圆圆的,贪婪布满小小的眼球。
“大爷尽管吩咐!”
“外面那个男人,帮我盯住他,他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通知我,这是通讯火蛊,只要打开盖子我便知道想要的消息。”
蒙面人一边说着,一边从袖袋里掏出一根类似火箭的短筒递给他。
齐大小心谨慎地揣好:“了解了解,大爷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一定会照办!”
阳光,透过墙洞,将阴暗的门角隐隐照亮。
宫御月薄唇微扬,幽黑凤眸泛起狩猎的精锐。
给点鱼饵,鱼儿似乎要上钩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
一入监牢,如坐针毡。
弄雪焦虑不安地在牢里走来走去,一双眼睛不时望向外面。
只可惜,入眼处,皆是一间间肮脏混乱的牢狱,根本就看不到出路。
未来没有出口,窒息般的慌张摄住心脏,让她焦虑更深。
心,鼓噪得很。
轻捂胸口,她遥望着昏暗的前方,牢狱的昏暗,就连外面的毒阳也无法渗透。
“宫御月……”她潜意识地喃喃,仿佛只有这个名字,才能让她无法安定的心稍稍得到片刻的宁静。
……
日照慢慢转弱,逼近黄昏时分。
监牢里,几无的光线变得更加朦胧。
夜色,在令人窒息的无声之中悄然降临。
腐败的霉味在空气之中弥漫,呛得她难受。
“咳咳咳……”
黑暗的牢笼总是令人格外紧张,她心慌意乱之中不觉呼吸岔了一下,浑浊的空气呛到了喉咙,咳得她连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人倒霉的时候,真喵喵的什么牛鬼蛇神都会碰上。
“呼——”
一阵阴凉入骨般的风猛地刮进来,吹起她的长发,凉了她的脖子。
冷战,激灵灵地从脊背窜起。
“什么人?”弄雪本能地猛转过身来,低喝一声,壮着胆子地正面风势来袭的源头。
多年的捉鬼经验告诉她,背对着敌人才是最危险的!
然而,回应的她,只有那一间间寂静无声的监牢。
静,死一般的安静,令人毛骨悚然。
浑浊朦胧的空气,再远一点已经几乎看不见。
死寂一般的恐惧紧紧揪住心房,弄雪再也难以忍受这样可怕的氛围,遂张口大喊道:“来人啊,来人……”
手,紧握着监栏椅,奈何坚固如铁丝毫无法撼动。
得不到回应,她于是转而抓住牢门使劲地摇动。
“哐啷……哐啷……”
扣住牢门的锁链因为她的椅不断地响着铁的击响,在这昏天暗地的牢狱里听起来格外有种碜人的可怖感。
“来人哪……”
持续地呼喊了许久,却不见任何回应。
弄雪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迅速降温,瞳孔颤颤地缓慢转动探望四周。
这样的昏暗,仿佛有一股诡异的烟雾在笼罩着,俨然进入了另一个灵异的空间。
紧张,窒息一般的紧张,让人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黑暗,宛如从四面八方逼过来,直要将人压得透不过气来。
困难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弄雪害怕地一点一点松开了手。
因为,锁链在四周回荡的声响太过恐怖……
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一直退到无路可退。
她干脆鸵鸟地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强撑着不敢闭上眼睛,逼自己四处张望诡异的敌情。
极度的惊恐,让她嘴巴像是不受控制地开始叨叨啐念——
“有怪莫怪,我不是故意要侵占你的巢穴,我也是被人逼来这里,冤有头债有主,你如果不满意我呆在这里,请你去找刘大人,是他硬要把我关在这里,你去找他算账,不要找我……冤有头债有主,去找刘大人……是刘大人,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拜托,我还不想死,你去找害你的人索命吧,拜托……”
“你不想死?”
一声幽幽渺渺的阴凉嗓音在昏暗中突兀地穿透她的耳膜,空泛的余音在空气中荡漾,令人毛骨悚然。
“啊!”弄雪恐惧地瞪大眼睛,僵着身躯发出可怖的喊叫声。
双手抱着自己,鸡皮疙瘩颗颗冒起,瑟瑟发抖。
幻听,一定是幻听!
这里没有鬼,她明明就没有感觉到有幽灵的气息,她的感觉一直都很准的。
所以,一定是幻听,一定不是哪只鬼在跟她对话。
可是……可是,人家说监狱里最多的就是无主孤魂野鬼。
“你在叫我吗?”幽灵渺渺的嗓音似在眼前。
“哇啊!”
弄雪惊恐地跳起来,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地猛推手:“别过来,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