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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之人将会踏龙而来,国破而人兴……”
“呼哧t哧!”
粗重急喘的呼吸声仿佛下一刻心脏就要负荷不了如此的重负而爆出体外!少年的身影快速的奔驰在茂密的丛林之中,两边的景色飞快的从身边掠过,然而身后的追兵却依然紧追不舍的跟在自己的身后。
顾不得身后深入腹脏的箭矢和身上各种混杂的伤口,任由滚烫的鲜血滴洒在沿路的土地上,拼命的向着山下跑去。
“快了,坚持住!只要自己引开了这些追兵,雪凝小姐就安全了!御仙山庄和元家才能有复兴的希望!”
山谷逐渐随着追兵的离去而渐渐变得静寂无声,密林深处,阵阵婴儿的啼哭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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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H药吧!”柔柔稚嫩的嗓音,让闻者无不起怜惜之心,而声音的主人更是一个粉雕玉琢,有如一个小仙童般的女娃娃,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女孩小小的身子穿着一身粉蓝的衫裙,因为天气寒冷,衣领处还有一圈绒绒的狐裘包裹,头上梳着两个小小的发髻,从发髻上自然的垂下同衣服同色的发带来。
淡淡的秀眉却纠结的皱在了一起,那双明亮的杏眼中有着挥之不去的哀愁。小小的蒜瓣鼻下,那张粉嫩的小嘴微微的嘟着,而那双胖嘟嘟的小手小心的端着一个白瓷碗向着床边上慢慢走来,咋看下,女孩软软的小手比那白瓷碗都更白一份。
小心翼翼的走到精美的镂空雕刻有桂花芙蓉的红木床前,才将手中的药碗放到床前的椅子上,看向床上慢慢睁开双眸的女人。
“咳咳!”在小女孩的召唤下,左澜慢慢从床上做起,苍白的脸上满是被病疼折磨的憔悴面容,干枯的发丝略微凌乱的散落在身周,再也找不到当年沧州第一美人妩媚倾城的样貌,严王府受宠多年的四夫人左澜。
“咳咳,仙儿!都告诉你多少次,你别自己去端药,小心烫着自己!”
“不烫,仙儿是娘亲的女儿,现在娘亲有病,照顾娘亲是孩儿应该做的!”自称仙儿的女娃娃体贴的在左澜身后垫高了枕头,让左澜靠的更加舒服些,熟练的动作一看就是经常照顾母亲中锻炼出来的。
怔怔的看着女儿在自己周身忙活着,动作麻利的没有丝毫停歇,这会又端起药碗一勺勺的吹凉后,放在嘴边试过温度才慢慢送到自己的嘴边。
眼底悄然泛起的泪痕让身前小小的身影变得模糊,欺骗了自己五年,将这个捡来的孩子当做自己早已逝去的女儿来抚养疼爱。
一直以来的乖巧懂事,渐渐的将她心中的伤痛给抹平,甚至她一直以为,这个孩子,就是仙儿托生在她的身上,再续她们母女未了的缘分!
如果当时不是去了那个偏僻的小镇,如果当时不时老爷没有陪伴在身边无法找到好的大夫医治,那她的仙儿当时也不会活活被病痛折磨了两天而痛苦的离去!
当左澜以为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就要崩溃时,路边的不时传来的婴孩啼哭声将她从那个绝望的世界再次活了回来。从此,她的女儿又回到了她的身边,而直到这个秘密的,只有贴身服侍她的王妈!
虽然只是短短的五年,但她左澜也已经知足!五年前,大儿子严羽墨被选为太子伴读后,就一直被留在了皇宫,不能回家与她相见。
她心里明白,羽儿当年也是他们威逼下才去参加的什么比试……这些年来,如果再没有仙儿的陪伴,恐怕她连这五年都挺不过。呵呵,外表看似倍受宠爱的她,在这个家,恐怕再也容不下她了,只是……要苦了这个孩子啊!
想到这,左澜怜惜的伸出她蜡黄的枯瘦的手,抚摸着女娃耳边的发丝,悲戚的眼中充满了不舍之意。
“仙儿,娘怕是不能再陪你了,虽然有王妈照顾在生活上照看你,但你一定要在王府中谨言慎行,更不要和你那些哥姐起任何的冲突……咳咳,记住,如果真的遇到你自己解决不了的大事,利用各种关系也要找到你羽墨哥哥,他一定让人照拂你的!”
短短的几句话,让左澜虚弱的停顿了几次,每每都被剧烈的咳嗽所打断,仿佛每一声咳嗽都在耗尽着她的生命。
左澜剧烈的咳嗽一直没有要停下的样子,严琳仙在左澜后背拍打的同时,眼泪也始终没有停止的掉落。
娘亲的话让她感到害怕,年纪小小的她,早已看出王府并不安宁,各房除了各有心思外,看似疼爱她的爹爹也似乎总在算计着什么。
如果娘亲真的撇下了她,她真不敢想象,自己该怎样和王妈在王府内平安的生存下去。
房内的动静终于引起守候在屋外丫鬟的注意,连忙叫人去请了王爷和大夫,自己冲进屋里,慌手慌脚的不知该如何平复这四夫人的病情。
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在母亲房内穿梭,严琳仙被王妈抱出了房间,静静的在外面等候着大夫的结果……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在严琳仙小小的身影边便的异常的缓慢,看着王府中的人不断端着脸盆、药材快速的进出,而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了母亲,只能眼眶含泪的紧紧盯着那厚厚的门帘不断被撩起,可怜兮兮的问向王妈,“王妈,娘亲会好起来吗?这么多人进出娘亲的房间,她会不高兴的!”
“小姐,夫人会……”王妈老泪纵横的同样看着怀中的小姐,嗓子中哽咽的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能将小姐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同样看向夫人的房间……夫人,怕是不行了!
太阳从天空正中,再到慢慢沉下西山再也看不见为止,屋内的嘈杂一直没有停止。晚上,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将院落妆点成一片雪白,而严琳仙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母亲房间门前一步,静静的等待着里面的结果。
雪越下越大,目及之处早已变成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却依然不停歇的在天空飘舞盘旋着,没有要停下打算。屋内的杂乱声突然静止,紧接着却换成了女人的哭泣声,严琳仙辨别的出来,那是母亲房里丫头的声音。
不明所以的看着屋门,那层厚厚的门帘仿佛将她与母亲阻隔成了两个世界,此刻却被掀动了起来,走出了她那威严的父亲。
年仅四十的严立海,一身绛紫色蟒袍,威严的身姿一如青年般壮硕,稳健的脚步从屋内走出,直直的看向严琳仙,粗狂的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眼周的细纹反而显示着男人多年岁月经历的磨练。
紧绷的嘴唇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严琳仙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轻轻的说道,“去看你娘最后一眼吧!”
当年的副相,在五年前舍身埋伏在前朝余孽元家当内应,之后,他又自甘将自己最有才能的儿子送到皇帝身边以表自己的忠心才有了如今沧岚国唯一,且风光无限的异姓王爷。
冰冷的怀抱,丝毫没有让严琳仙感到丝毫来自父亲的关爱,甚至还有些生疏的将自己小小的身子向后靠去,只是父亲的话却让她的这些动作一下僵住。
他的这番话,瞪大双眼的严琳仙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她一下从严立海的怀中跳了出来,快速的跑向母亲的房间。
“娘亲!”温暖的房间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床上的母亲脸色依然苍白,却神色平静的躺在床上,宛若睡着了一般。自母亲生病以来,从没见母亲如此安逸的睡过觉。
她知道,自此后,母亲再也不用那么痛苦,但自己,也再也没有这位漂亮而温柔的母亲陪伴保护了!五岁,她失去了唯一疼爱她的亲人,只剩下一个拥有众多儿女的父亲,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哥哥……
静谧的夜里,两盏白灯在门前摇曳不定,挂满白绫的灵堂布满凝重和冷萧的气氛,堂中只剩下严琳仙和王妈静静的跪守在左澜的牌位前,微风不时的将火盆内焚烧的纸钱吹起飘扬在半空之中。
在外,虽然左澜在王府倍受王爷宠爱,但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妾室,她的死并没有对外公布,也没有什么人来吊丧。而严琳仙众多的哥姐中,三姨娘早已去世,而留下的两个姐姐也在十三、四岁时就被父亲送给了拥护支持他的高官当小妾,只剩下同为妾室的二姨娘和她的大哥严浩秋真心的来祭奠。
二姨娘疼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严琳仙,拿起一边的纸钱边烧边悄悄的叹气,小小年纪就失去了唯一的依靠,注定这孩子的将来,又是一个被王府利用的工具啊!虽打心眼里喜欢她,有心想多照拂下这个漂亮乖巧的孩子,但多年来在王府的生活,还是自扫门前雪才能保护了她和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