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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羽墨的变化让刚刚还一直吵闹的女子骇然变色,严雪柔的侍女甚至颤抖的环抱双臂将自己紧紧的拥紧,恐惧的望着平日里只是神色冷漠的严羽墨。
伴随着头顶倏然划出的一道闪电,天空被撕裂了,大地瞬间一片惨白,一身玄色长衫的严羽墨宛如刚刚从地狱苏醒的恶魔,俊美不似凡人,却让人望之胆颤悚然。
一声炸天雷终于打破了梦魇般的魔咒,高颖最先惊醒过来,即便眼前的男子容貌如何俊美也不敢再多看一眼,紧咬的下唇虽不甘,却也不敢和这样令人恐怖的男子共度一生。
垂眼看了看地上摔成两半的盒子,一把抓住严琳仙,“既然如此,你就和我一起去见院主!”
高颖忿恨的拉着严琳仙率先离开了这里,而后也从惊惧中缓过神来的严雪柔也顾不上看高颖的笑话了,一脸惧意的带着侍女飞快的离开。
一场闹剧看似收场,严羽墨的脸色却依旧阴沉的可怕,深邃的双眸冰冷的盯着飘落了满地的花椒,攥紧的双拳努力压抑着不断在耳边萦绕回响的声音,
“小椒儿,我的小椒儿,呵呵,没有了你,我的生活也失去了多少的趣味!”
缓慢的走回房中,一道道惊雷让大地都为之轰鸣震动着,这样恐怖的夜晚仿佛又回到了多少年前,无助,痛苦,绝望,一道道的闪电仿佛是带刺的荆棘一下下抽打在他沉重的背上。
在进屋时,甚至都需要借助手的支撑,严羽墨才勉强跨过了门槛,虚弱的坐在了软榻之上。
“大人……您……”院外的一切,赵安都看在了眼中,忧愁的目光中都是对眼前这位主人的不舍,这些年,看似风光的大人,承受了多少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今日却因为几个小女子的邀宠,又要回忆过往不堪的悲伤回忆。
先前汇报消息的另一人也同样吃惊的望着眼前虚弱的严羽墨,仍旧紧紧握着的手掌,眼中布满了疑惑和不解。严羽墨双眸阴戾的盯着那人,狠厉的压迫感让人不自觉的跪在他面前。
“是你将这东西换进严琳仙的盒子里吗?”摊开手掌,一粒花椒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天空不断划出的闪电,将室内照的亮如白昼,不安和疑惑的看向那粒花椒,正是和严琳仙同室,并州刺史的女儿韩静雅。
“是的,主人!”韩静雅惊惧与严羽墨阴沉的气息下,却不明白到底哪里做的让主人生这么大的气。
“哼,将她送去落仙阁,这么聪明的人,在那里更能发挥她的作用!”
“是!”赵安瞥了眼因为震惊而呆愣的韩静雅,一手将其从地上捞起,就要强行脱出门外。
“主人!我是按您的指使做的,现在您为什么又要将我放弃丢在那里啊!”就要被拖拽出门的韩静雅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摆脱了赵安的束缚,又冲回到严羽墨的脚下。
抬头凝望着眼前面如冠玉却如此冷酷的男人,自己好不容易能到主人的身边为他做事,为什么现在却要将她送到那专门培训女子用身子来换取情报的地方。
“啊!”如此近的距离,韩静雅丝毫没感到严羽墨的动作,颈间就突然多出了一个手掌,狠狠地将她那细弱的脖子捏在掌中,剧烈的疼痛和心中瞬间笼罩对死亡的恐惧,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拎在半空中任由她挣扎而左右椅着。
“为什么?你还敢问我?我只是让她在书院被所有人孤立,你竟敢私自调换东西来栽赃……”冷厉的声音犹如寒潭中千年的寒冰,一下下侵入体内,被掐的面目青紫的韩静雅周身彻底被陷入冰寒之中,浑身颤抖。
余光中,这个男人的眼神变得极冷,带着一种可怕的狠厉,仿佛要将一切所吞噬,本还要反驳的她,两鬓不由留下一滴冷汗,心中的恐惧不断攀爬,心也瞬间提了起来,面对严羽墨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严琳仙,你是否因私心而调换了高颖盒中的物品?”
屋子里,居中正座上,一身暗紫色如意云纹长袍的院主皱眉叹息的看着屋中站立的三名女子,目光在一身狼狈的严琳仙身上略有停顿,严厉的叱问道。
院主林氏,沧岚国两朝老臣陈国公的原配,执掌玉堂署女子书院多年,做人处事向来公正,从不偏颇书院里的任何人,在她的影响下,书院多年来也从没有发生过盗窃的现象,如今看着高颖哭哭啼啼的前来指正严琳仙,言辞不免狠厉。
“回禀院主,琳仙一路并没有打开过高小姐的锦盒,更不会因私心而将盒中之物占为己有!”
院主见她回答坦荡,目光坚定毫无躲闪心虚,沉默的点了点头。见此情形,高颖上前一步不依不饶道:“她在胡说!院主,您可千万不能轻信她啊,一个下午,都一直是她独自一人守护着盒子,换了里面的东西也不会有人知道,那可是我家祖传下来的宝玉,怎么就如此被这样的小贼给偷了去啊!”
高颖眼睛血红,一晚上受的气无处发泄几乎发狂,却也要在这位老院主勉强压制,抽抽搭搭的眼泪不停的掉,在身后的侍女支撑着才没有虚弱的瘫倒在地上,凄楚可怜的让人心生怜惜。
垂首抹泪时,双眼瞬间阴狠无比,再也没有刚才的凄楚,反正今日里都跟严家撕破了脸,一定要让她们出尽了丑,才能解今晚的心头恨。
被高颖哭的心中烦躁的院主林氏,转头又看向另一边被人传唤来,却依然处于呆愣的严雪柔,“严雪柔,你又是怎么回事?身为嫡姐应柔顺温恭,照顾庶妹齐家睦族,今日却如此失仪大打出手,罚你抄写《礼记》十遍,《女史箴》十遍,重温下女子该有的德行!”
院主措辞严厉,却见严雪柔双眼发直,呆呆的沉浸在自己的沉思中,根本没听到自己对她的惩罚。在被侍女接连拉扯了多次衣角才缓过神,也没有求饶,领罚后乖乖退了出去。
院主看着屋外的瓢泼大雨,再次暗叹,紧皱的眉头看着屋中剩下的两人,怎么也没想到严琳仙第一天进书院竟然就闯下如此的大祸,而当事人之一的严羽墨,她的亲哥哥却根本没有丝毫表态。
“严琳仙,罚你到圣人堂外悔过,什么时候高颖的玉佩找到,你什么时候再回书院。”
“院主!这样的窃贼理应通告书院,将她逐出啊!”高颖明显觉得院主罚的太轻,上前还准备哭诉,心中的怒气几欲喷薄而出,心里不禁埋怨老东西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就这样放过了两个臭丫头!
“高颖无视书院院规,深夜外出与男子私会,罚你抄写院规矩一百遍。”无视高颖的哭闹,林氏说完转身出了房屋,只留下一脸愕然的高颖和笔挺站立在屋中的严琳仙。
圣人堂外,风雨大作,狂风挟着尖厉的呼啸声,从四面八方拍打着雨幕中瘦弱的身躯,大而急的雨点扑打在脸上,让严琳仙几乎喘不过起来。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头发紧紧贴在身上,越发显得她身形的瘦弱。而脸上的伤也根本就来不及,就被带领到这里,跪了整整一夜。
雨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打算,地上的雨水已经像小溪般不停的流过她早已麻木失去知觉的双腿。大雨掩盖了周围过往人群议论的声音,却还是遮不去那些人讥讽的身影。
严琳仙昏昏沉沉的抬起沉重的眼皮,隔着雨幕看着特地跑来次看她笑话的人,冰冷的身躯早已虚弱不堪,摇椅晃却始终没有倒地,这时的她,不能倒下,自己的软弱只会让那些人看她的笑话,虽然明白那玉佩找回的几率渺茫,但她也要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清白。
一天一夜的大雨,在夜幕又将来临时,雷雨才渐渐停歇!盗玉的事在女子书院里被传的沸沸扬扬,其中不乏有高颖刻意的宣传诋毁。
授课后,圣人堂外落井下石的人仍旧很多。严琳仙所跪之处一片水洼湿地,脸上的伤势和淋了一夜的大雨,原本冰冷的身体早已滚烫而虚弱不堪。苦苦支撑的是最后那点坚定的意志才勉强没有让自己没有倒下,严琳仙的目光涣散,眼前的景象早已模糊一片,随时就要失去意识。
迷蒙中,吵杂的人群突然安静了许多,严琳仙勉强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影影绰绰中,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朝着自己的方向缓缓走来,没有任何的声音,静静地蹲在了自己的身边。记忆中柔顺的长发,一双漂亮的双眼总是含着笑意看着自己。
眼前模糊的影像让严琳仙紧绷的心神一下断开,忍受了一夜的苦难不曾留下一滴眼泪的她,终于在眼角化开,唇畔勉强荡起一抹笑意,“娘亲,您来接琳仙了吗!”低不可闻的声音从干裂发紫的口中虚弱喊出,眼睛也再也无法睁开,虚弱的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