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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要!”
豪华的殿阁内让刚刚从梦魇之中惊醒的蓝之白有了一瞬间的恍惚,额间细密的冷汗不断从他光洁的额头划过,房间中淡淡的安神香充斥在鼻间,却仍然无法平静此刻他狂跳混乱的心。
现在距漠锋最后那场战役已经过去了两天,元雪凝和五大世家的人都住进了漠锋国的皇宫之中,一边从陆瑾坤的手中接手一切,一边商议着漠锋各地大小不同的反抗。
看似舒适的寝殿,在这里的每一个夜晚,当他闭上双眼,昏暗的色彩中,只有那个没有了右臂的陆瑾坤浑身是血的站在他的面前。
一脸的血污依然压不住他那双深邃闪亮的双眸,带着他的执着,坚持,桀骜,如若永不会倒下的山峰屹立在他的面前,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勾唇轻笑,“这次,还是我赢了!”
梦境中如鬼魅般一直被他这样的盯视,在梦境中自己无数次的喊着:“神啊,神啊,救救我,不要将我和他放在一起……”然而无论他怎么拼命的喊叫,也无法从这个噩梦之中摆脱。
轻轻握了下虚软无力的拳头,柔顺的黑发垂落在蓝之白脸颊两侧遮去了他脸上的寂落,孱弱的肩膀上下轻轻颤抖两下,传来他的一阵轻笑,“神啊,呵呵,神,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十七年前
红墙黄瓦的奢华皇宫,华彩溢美的琉璃世界,金碧辉煌的壮观令无数人向往,然而却不知这里又有着多少阴暗的角落藏着多少不能示人的秘密。
阴沉的天空下,秋风卷着枯槁落叶翻不断吹拂在残垣断壁的冷宫,萧条而死寂,这样的环境宫里所有的人经过这里都会远远的绕开,避免沾染上冷宫的晦气。
然而就在这片杂草众生的颓垣碎瓦,一个幼小的孩子正静静的爬在一顿枯叶之中。一张小脸秀美可爱,此时却红都不正常,瘦弱的身体因为痛苦而在枯叶之中不断轻轻痉挛,明明在急促的喘息却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只有那张薄且苍白的小嘴不断的张张合合,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
“神啊,神啊,请你救救我吧,神啊,请你救救我!”
只有他自己知道嘴里说的是什么,每逢他身体难受却无人时,他都会习惯的这样喃喃自语,只希望神能听到他的呼唤,救治他,活着将他带离这个寒冷的世界,然而每一次,神都没有回答他。
如此的深秋,本就体弱畏寒的他倒在了枯叶之中,任凭风卷残叶的将他慢慢掩埋,却无人发现,估计等娘回来,自己已经被冻死在这里了吧。
“少爷,少爷,刘安求您了,把衣服穿好吧,您这样会生病的!”
隐约间,小小的蓝之白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求生的本能想要张口求救,然而几次下来,却还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刘安颤抖的双手拿着一件雪白斗篷,步步紧跟在披头散发,衣襟敞开的严羽墨身后,通红的眼眶却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几次将斗篷披在少爷的肩膀时,却又被他扫落在地上。
“何必多此一举,反正不久,我还是会全身*的被人任意亵玩,这不是很好吗?”
严羽墨微微侧过头,一头如波浪板的卷发齐腰散落在身后,藏在发丝中的精致小脸有着少年的俊雅亦有少女的清秀,只有九岁的他此刻白色的里衣此时也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大敞的衣襟,露出里面雪白如脂,依旧青涩稚嫩的小胸膛和无数个刺眼红色落花般的印记,
他浅浅的勾唇一笑,被发丝掩盖的侧脸藏了太多的绝望,那一刻唯美得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甚至于不想错过眨眼的瞬间。
“少爷,求您,求您别这样好吗?刘安看着好害怕!”
原本水晶般玲珑透彻的双眸此时深谙的犹如一个黑洞,冰冷的几乎能冻结所有的一切。
“不好吗?我倒是觉得,现在这各样子,不错……”
一手打落刘安手中的斗篷,严羽墨直接横闯过别人眼中避讳甚深的冷宫,别人眼中华丽的皇宫,在他眼中,还是这里更适合他,溃败破损,残缺不全。
“恩!”
脚下突然觉得踩到了什么,严羽墨只是脚下一滞,却依旧踩着走了过去,到时刘安发现了他片刻变化,低头一看,惊呼道:“少爷,您看,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孝C烫,他病的好严重!”
刘安看着严羽墨,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唤醒少爷以往内心的善良。严羽墨垂眸望着刘安手中的孝,死寂的双眸在看着蓝之白有了片刻的闪烁,瘦弱,苍白,破烂的一身衣服,和他真的好像。
“好像……真的,好像……你也是没有人再需要了吗?没关系,今后,你有我……”
看着严羽墨慢慢的将昏迷的蓝之白抱在自己的怀中,嘴角扬起的悲戚,刘安终于忍不住的撇过脸流下了眼泪。
经过刘安和严羽墨努力的救治,终于将蓝之白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在宫中几番查探后,才知道,蓝之白的母亲,这个皇宫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早在他们发现蓝之白的三天前就被打死在了宫中。
而蓝之白,则是三年前漠锋皇帝一次醉酒后的产物,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身份,而是被她的母亲偷偷寄养在冷宫,过着见不得人的生活。
不过现在,他依然还在冷宫生活,虽然多了两个人照看,然而也几乎很少能见到他们。冷宫虽然冷寂,但是却有利于他的身体,不知严羽墨那里找来的太医为他医治,说他的身体可能活不过二十五岁,而且不能大喜大悲,环境更不能过热过冷,安静的冷宫,倒是适合他静养调理。
本以为自己的生活就会一直这样安静的迎来每一天,然而在某一天的早上,却被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从睡梦之中惊醒。
“旭鹏,把这里也给我拆了,还有哪,以后这片地方,就是本殿下的了!”
小小精致的秀眉皱在一起,蓝之白趴在窗棂上隔着倒塌的墙壁看到隔壁冷宫中,同样一个三、四岁孩子样貌的男孩,一头短发如同他的脾气一样倒立着,流淌出来的鼻涕也顾不得擦,站在高处正趾高气昂的指挥一个身材异常魁梧高大的男人,将冷宫中腐朽的东西慢慢清理出去。
对于同龄人的渴望,让蓝之白想要出去和他做朋友,虽然自己独自生活了这么久,但是他无时不刻希望有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陪他说话,一起渡过那些吓人的黑夜。
然而心中的怯懦还是让他只能渴望的每每望着窗棂外的那个男孩,精力充沛的生活,一边被身边的那个男人教导习武,并轻狂的在冷宫中宣言要将一统天下称霸为王。
后来从刘安口中,他才知道,这个男孩是漠锋国送来的质子,因为命格不好,在漠锋皇宫也受到兄弟和国王的不喜,所以才将他送到了这里,几乎不闻不问。
然而他的乐观,他对以后生活的向往和梦想,让蓝之白羡慕,几次冲动下,终于一次鼓起勇气,拿着宫中都很难得到的水果走出了他所在的冷宫。
缓慢的挪动着脚步,心中不安的忐忑,让他的心跳的都有些发疼,却依然强忍着不适,只希望能和他交上朋友,自己能如他一般狂傲的将心中的一切都肆无忌惮的喊出来,做出来。
破败的冷宫被那个叫旭鹏的男人打理的井井有条,站在门口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冷宫,在这里居住了这么久,自己都不知道冷宫还可以这样温馨。
“哪里来的小贼,想要偷袭本殿下吗?”
响亮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蓝之白呆呆的抬头向上望去时,随着从树枝上飘落下的树叶,陆瑾坤从树上一跃而下,结实的小身体直直向着树下的蓝之白落了留下来。
“啊!”
“哈哈,我赢了,我赢了,还敢偷袭我!”
陆瑾坤根本没有留意蓝之白痛苦的模样,袖子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脚踩在蓝之白蜷缩成一团的身上,兴奋的仰天大笑着。
身体的疼痛几欲让他昏厥过去,然而蓝之白仍记得最开始的初衷,颤巍巍的小手从身体下拿出刚刚用身体保护的果子,仰望着身上下巴微扬的陆瑾坤,一直以来计划的是微笑着走到他面前,递给他然后说,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然而现在孱弱的他,只能将果子居高,抖动的唇角一个字也吐出不来。
“啪!”
陆瑾坤紧绷的小脸无情的伸手将他递来的果子打落在地上,“休想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害我,我不信你这套!”
望着熟透的果子从手中滚落,跌落在了地上,然后果肉在碰到地面时瞬间的迸裂,果汁溅落到他的脸上,那是他求了刘安好久才送给他的果子,就这样,被无情的打落。
事后,他又修养了好久身体才慢慢好转过来,每每听着隔壁旭鹏传授陆瑾坤武艺的声音,他也开始哀求刘安,也要习武,只为了下一次自己能平等的跟陆瑾坤站在一起,而不是像上次一样的仰望他。
“哎,你身体虚弱,习武就当强身吧,如果你有漠锋国皇子那样的体魄,倒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
每每,刘安都会叹息的对自己这样说,幼小的心里,本欲无欲无求,却在两厢的比较下越来越变得偏执。看着他张扬肆意的在自己眼前经过,琥珀般闪亮的双眼却始终看不见自己的存在,蓝之白越加阴沉的性格也努力修习武艺,只为了下一次再见时,自己能胜他一分。
后来,严羽墨为了他的计划,将他送到了宣王的身边,而陆瑾坤也被召回了漠锋国,幼年时仅有的那段记忆被彻底封印在了脑海的嘴声处。
只以为,再见面,自己的能力足以让他看到自己的存在和强大,然而每一次的针锋相对,即便陆瑾坤多么狼狈的时候,他的眼中都不曾有过屈服。
多少次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将他踩在脚下,然而当真的看到他拼尽一切而残缺的模样,心中的撼动,无法接受的事实竟然让他望着依然倨傲的陆瑾坤而潸然落泪。
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冷宫的大树下,他骄傲的仰着下巴,俯视着他说着:“哈哈,这一次,我又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