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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
高华兰的手重重地敲击在桌面上,目光眦裂,冷声问道:“冰曦,夜宸东真的是这么说的?”
张冰曦的眼里写满了委屈,点了点头:“妈咪!真的!夜宸东说,丁霓霓虽然只是他的远房表妹,但是在他心里,我的地位远不如这个远房的,不明不白的表妹!他甚至还说,还说……如果我执意不喜欢丁霓霓,他会为了她毁掉和我之间的婚约!”
张冰曦用力地绞着自己的手指,愤愤地说道:“什么吗?那个丁霓霓,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好的,她到底有哪一点可以和我相提并论啊?可夜宸东却把她当成是一块宝!他难道就一点看到我的好吗?”
高华兰冷眉横对,抿了抿唇,咬牙切齿地说道:“胡闹!这简直是胡闹!这夜宸东竟然想和你解除婚约Y婚约,那可没那么简单!他夜宸东还真没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这婚事,可是我和你爹地亲自和他父母定下的,还容他反悔不成?”
高华兰的眼光轻轻扫过张冰曦的小脸:“冰曦,你看看!我都和你说过什么啊?让你好好地抓住夜宸东的心!女人啊!你不主动,男人就会跑了!特别是像夜宸东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心动,心动的哪个不会想尽办法去勾引他?你要是再这么消极下去,我看夜宸东就算不毁婚约,却硬是不娶你,也够你头疼的了!”
张冰曦瘪了瘪嘴,焦急地问道:“妈咪,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高华兰一脸指责,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冰曦,你作我的女儿,怎么就能这么没出息啊?当初,要不是我使了点儿手腕,你以为我凭什么能做你爹地的妻子?我怎么能在张家站稳脚跟,还有你现在这么舒服的张家大小姐的地位?你碰到这么点儿事,就想着退缩,问我怎么办?怎么办?当然是不管任何办法,把夜宸东从那个姓丁的女人手里抢过来啊!”
张冰曦的眼珠骨碌骨碌地转了几圈,逐渐开始思索妈咪交代的话。
“女儿啊!你是我的女儿,你要明白!为了达到目的,一定要不择手段。什么都不做,便是放弃和消极的想法。有的时候,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自然会想到办法把夜宸东夺回来的!”高华兰握住张冰曦的手,语重心长地交代道。
“妈咪,我知道了!”
张冰曦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双眼眸里闪过浓浓的怨恨。
***
夜家。
丁霓霓专心致志地画着她的参赛作品——蜕变。
她已经想好了作品的素材和绘画风格,其实早在前几周的时候,她便想到了。但是,因为夜宸东的关系,她一直没有真正认真投入地绘画一副参赛作品。
最简单的,往往能够比繁复的,精彩的,更能直击人的内心。
所以,丁霓霓绘画不用水粉,不用油画,没有其它纷扰的色彩重染,只有三种颜色,黑,白,灰。工笔绘画法,以线为表现手段的画法,依靠线本身的刚柔,粗细、巧拙,方圆,疏密等变化来表现各种物象,配合分染等技巧,把垂死挣扎及等待破茧的蝶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手边,放上了墨盒,手里的狼毫鼻尖在绘画板上轻触。
每一笔,都凝聚着丁霓霓的心神。
当用错一笔,丁霓霓便会毫不犹豫地把绘画板上的画纸扯下,揉成一团,丢到纸篓里,重新绘画。
她坐着一层的大厅内,安静地绘画着。
当夜宸东路过的时候,丁霓霓甚至没有瞧他一眼,全身心地都在绘画上。
夜宸东站在丁霓霓的背后,停下脚步,双手插在口袋里,脸部线条变得坚毅而深刻。他一双如墨渲染过的眼眸,望着丁霓霓的娇小却又挺直的脊背。
眼尾一扫,扫到她地上的凌乱的纸团。
夜宸东的嘴角微微一勾,却没多说什么,轻轻地走上了旋转楼梯。
她说,她会以妹妹的身份……
但,他多不希望妹妹,这个词儿?
现在,夜宸东只想让丁霓霓专心致志地参加这次比赛……等她成年之后,他会以实际行动,告诉丁霓霓,他根本不是什么监护人,或者哥哥,他更是一个男人,值得她的喜欢!
目前,丁霓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影响她!
但是,未来,对丁霓霓,他绝不放手!
***
整夜未眠。
丁霓霓终于把一副蜕变完成了。
她的一双眼睛肿得像是国宝熊猫一般,但是眼睛看着充满震撼的画面时,她的嘴角却是勾着笑容。
这幅画,可是她的宝贝,这可关乎到她能不能获得美术比赛的冠军,更是能不能让她得到中央美院免试直升的机会?她微笑着,把手里的画纸卷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套进了塑料薄膜里面。
今天,可是提交参赛作品的日子。
她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眼睛,松了一口气,趴睡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夜宸东早起的时候,便看到丁霓霓熟睡地趴在桌面上。
她的眼窝发青,穿着的仍然是昨夜的一件黑白格子衬衣,想来,丁霓霓是为了完成这一副绘画,一夜未合眼。她睡得很香也很熟,兴许是睡得太沉,小嘴还无意识地砸吧着,发出有些滑稽的声音。
夜宸东瞄了一眼丁霓霓,嘴角弯起了弧度。
“这个丁霓霓……”夜宸东轻叹道,语气是他自己都感觉不到的宠溺。
夜宸东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丁霓霓的身边,把她整个人轻巧地抱了起来,抱到了一旁的皮质沙发上。夜宸东放下丁霓霓的动作很轻很柔,感觉像是对待自己心中的瑰宝一般,深怕动作太多,把她弄醒了。
放下后,夜宸东拿过手边一件外套,轻轻地盖在了丁霓霓的身上。
丁霓霓的鼻梁上乌青已经消了大片,可还是看得出一些青肿。
夜宸东俯下身子,没有很快起身,眼光神情地睨着熟睡的丁霓霓,宛若被蛊惑一般,他的薄唇轻轻地印在了丁霓霓的鼻梁上。
这个吻,很轻,携着浓浓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