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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潺流响出疏桐,小桥不胜秋寒风。
竹林小屋素来静谧,偶尔几声虫鸣更显得幽静。
这日的竹林小屋却一改往日的宁静,被来来往往的坊间名医搅扰的热闹起来。
虞尧吩咐星子在城中贴上告示,若有人能去除莫非殇脸上的刀疤,赏银千两,诊病的地点定在竹林小屋。
城中的很多人都知道竹林小屋里住的有谁,大名鼎鼎的神医巧夺天,虞尧选在竹林小屋,也是暗示医术跟巧夺天相差甚远的大夫按理说应该有些自知之明,就不用来了。
可是仍然有很多半吊子功夫的大夫被那高额的赏金冲昏了头脑,接踵而至的所谓民间名医几乎要将竹林小屋的门槛踏破了,却没有任何人能除掉那趴在莫非殇脸上二十年的刀疤。
巧夺天竹屋外面,慵懒地将花生米扔到自己的嘴里,又酌着石桌上的小酒,像看戏般悠然自得地盯着进进出出无奈摇头的大夫。
暮色降临的时候,竹林小屋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莫非殇坐在泛黄的铜镜前,纤细的手指摩挲着脸上凸出的四道深红色印记。
虞尧的心猛地一颤,他走到她的近前,温柔地搂住她,让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腰间,语调虽凉语气却极尽温情,“不用担心,明天我会亲自去拜访宫廷御医卓文瀚,据说他的医术与师叔不相上下。”
莫非殇的眉心蹙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头回应道:“卓太医确实医术高明,我之前蛊病发作,就是他为我施针镇住的。”
虞尧的俊颜阴郁下来,他的眉头拧了拧,温柔地搬开莫非殇的肩膀,眼神仿佛有些失常,他惊诧的语气问道:“你是说羽灵王爷为你请了卓太医?”
莫非殇点点头,眼眸扫过他脸上奇怪的表情,低声问道:“卓太医是宫中最好的太医,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虞尧倒吸了口凉气,蹙紧的眉头缓慢舒展开来,他注视着莫非殇的一脸茫然,解释道:“羽灵王爷在年轻的时候曾经与卓太医结怨,那时候先皇久病不起再加上旧疾复发已经是危在旦夕,卓太医调出的药方也没有能够力挽狂澜。羽灵王爷从塞外带兵回来,先皇却已经撒手人寰,他没有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羽灵王爷盛怒之下,责备当时的卓太医,并用剑刺伤了他。从此后灵王府再没有启用过卓太医诊病,只是谁都知道卓太医是宫中最好的太医,要不是他先皇可能会仙逝的更早。”
莫非殇的眸子里微微泛起波澜,一抹不易察觉的感动稍纵即逝,他却定定地看着她,醋意满满地道:“羽灵王爷竟然肯拉下面子去请卓太医,看来他对你并不只是利用这么简单。”
莫非殇杏眸弯了弯,脸上挂着袅袅的笑意,伸手拉过他的手,与他十字相扣,清婉的语调带着坚定与执着,“非殇的心在你这里,任谁都偷不走,还记得我苦练琴棋书画的时候,你教我书写的那首诗吗?恨不同时生,日日与君好。不管以后我们俩遇到什么磨难,非殇绝不改初心。”
虞尧的薄唇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轻揽着她的双肩,重新将她拥入怀中。
翌日晌午时分,因卓太医给太后诊病,足足一上午才能抽得出空见虞尧,虞尧亲自送上了重金厚礼,卓太医自然也明晓虞家炙手可热的地位,便没有任何推辞的言语,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竹林小屋。
他撩开莫非殇脸上的轻纱,仔细地看着她那触目惊心的四道伤口,脸色瞬间绷紧,他用纯白的纱布浸了些药水贴在莫非殇的脸上,半晌又用清水擦拭干净上面的药水,疤痕看上去仿佛淡了些,但仍然非常明显。
虞尧看着眼前这番情景,两只手握成了拳头状,手心里都涔出了汗水,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卓太医,非殇的刀伤还有办法祛除吗?”
卓文瀚略显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他直言不讳地道:“少将军,莫姑娘的伤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莫姑娘脸上的伤痕看上去极其像刀疤,其实却不是刀疤。如若真的是刀疤,面部皮肤就会受到致命破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恢复的。但莫姑娘的脸却是药物所致,只是这种药物极其罕见,解铃还须系铃人,少将军要能找出当初下药之人,莫姑娘说不定可以恢复娇美容颜。”
虞尧的脸色出奇的难看,莫非殇的脸上不是刀疤而是药物所致,给她脸上涂药的应该是鬼女桑,可是鬼女桑下落不明完全不知所踪,即便找到她,她又怎么可能成全他们两个。
卓文瀚扫着虞尧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他若无其事地淡然一笑,出主意道:“在下给少将军提个醒,其实能溶解此种药物的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虞尧闻言猛然转身盯着门角处津津有味吃着花生米的巧夺天,巧夺天的目光正好与他相撞,他一溜烟地冲出门去,虞尧抬脚便飞快地追了出去,巧夺天的轻功哪里能与虞尧相提并论,没跑几步就被虞尧拦了下来。
“师叔,非殇脸上的伤你能治?”虞尧的瞳眸里充满了期许和某种复杂莫名的情绪,巧夺天扯了扯嘴角,心虚地耷拉着眼皮吐着轻声:“嗯。”
虞尧的嗓音骤然飙高,沉重的音调里夹杂了怒气,“你能治为什么不早说?”
巧夺天转身坐姿旁边的石凳上,强词夺理地道:“你又没有问过我?你现在是让我救莫姑娘吗?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虞尧迅速收敛起脸上的怒火,莫非殇脸上的伤十之八九是鬼女桑所为,巧夺天与鬼女桑师出同门,又醉心医术这么多年,自然应该也能治得了她的脸。
想到这里,虞尧的的语气软了下来,低声下气地道:“师叔,您知道的,我这几日都要被奶奶给逼疯了,离她规定的日子就还剩下一天。师叔,您就帮帮我跟非殇吧。”
巧夺天从座位上倏然起身,冷着腔调道:“我这可是为了我的徒弟,跟你无关。”
因为前次进虞府的事情,巧夺天成了她名分上的师父。巧夺天进了医药房,足足一个小时才端了碗白色的药膏出来,他用细小精致的竹片将药膏涂在莫非殇的脸上,又用白色的绷带全部缠紧,叮嘱千万不能沾水,明早揭下绷带脸上的伤痕就会全部淡去。
虞尧的心底始终有些疑问,那就是二十年前莫非殇的脸到底是被谁毁的容,怎么巧夺天的脸色怎么看都带着些愧疚之意,他虽然没有问出口,巧夺天却自己和盘托出了。
“非殇,师父对不起你,你的容貌其实是被我毁的,那是个大雪漫天的冬日,如桑已经要继任鬼女洞的洞主,她来到竹林小屋探望我,怀里还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孩,那婴孩就是你。如桑说将来你会是鬼女洞的接班人,所以必须要给你毁容。我将你抱入内堂,看着你可爱的模样,师父实在不忍心,就调制了一种药粉敷在你的脸上,看上去就像是被刀子割伤一样。你与尧儿刚来到竹林小屋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是当年的婴孩,怕你嫉恨因为我你这二十年来遭受的歧视与痛苦,所以一直没有将事情告知你。”
巧夺天垂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可爱又可怜。
莫非殇的眸色突然晶莹闪亮起来,她几步走到巧夺天的跟前,感激的口吻道:“师父宅心仁厚,若不是你非殇今日就不可能恢复容颜,当日之事您也是迫不得已,非殇怎么会怪您呢?”
与虞老夫人约定的第三日清晨,虞尧缓慢揭开莫非殇脸上的纱布,她美丽姣好的容颜惊得他目瞪口呆,没有了那四道丑陋的疤痕,她的脸精致地让人嫉妒,真算得上是倾国倾城之容。
虞尧与莫非殇跪倒在虞老夫人的面前,虞老夫人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莫非殇美得惊艳的容颜,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愿赌服输虞尧已经办到了她提出的条件,她也只好答应了他们的婚事。
将军府的闺房中,莫非殇正对着镜子梳妆,她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自信满满,完全是个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小女子。
她拿起手边的檀木梳子,梳着及腰的长发,却恍然从镜子里面发现了背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倏然起身惊叫出声:“师父……”
鬼女桑的面色一如既往地阴骘,她命令般的语气开腔道:“非殇,你不能嫁给虞尧……”
莫非殇的眉心一蹙,眼眸里藏着淡淡的哀伤,她的语调莫名的凉沁,“师父,您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呢?”
鬼女桑的唇畔勾起冷笑,脸色阴郁透凉,字字吐着重音道:“哪里是我要拆散那你们,是老天不让你跟他在一起,你可知你跟虞尧是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