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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王室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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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彻底静了。

旁边久久不说话的尉迟敬目光一闪,暗暗心惊于贺兰春不动声色又绝狠周密的手段,看像华无双等的目光越发狂傲,一步向前,粗声冷哼。

“公主还跟他们废什么话?公主要人一句话,老将给您去拿!”

他傲然抬头,却看见那淡淡立于夜色中一金一银俩人看小丑一样看他。

尉迟敬皱眉,来不及出言嘲讽,一声急而长的急报传来。

“报——”

“凤麟军突来攻城,以至王城!玉霖军突出奇兵,与凤麟里应外合!咱们军中俩大统领不知所踪!”

尉迟敬等人一惊。

“将军!”那小兵来不及整理散乱的盔甲,一头磕在地下,“快逃命吧!”

“滚开!”尉迟敬呲目瞪眼,将那小兵一脚踹开,怒喊:“方天启不是死了!谁来指挥那堆残兵败将!”

“谁说我死了!”

一声冷哼立马应声接上,衣穿玉制盔甲青色大袍的中年男子带着浑身染血的一队士兵,就手劈开了靠在门前小兵的脑袋。

尉迟敬豁然转首盯住最先冲进来的天拮军将领,那人却一声冷笑,在身边二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快而狠的割下俩颗血淋淋的人头,砸向尉迟敬!

“方统领!献上天吉军将领俩颗人头!怎么赏!”

尉迟敬拔出宽刀破开人头,一抹脸上减上的血迹,长刀指天,慷慨悲愤:“叛徒!儿郎们¥送公主杀出去!”

却没人动。

尉迟敬脸色一白。

贺兰春突然微合双眼苍凉一笑。

方天启示意围住万晁宫,双手抱胸,冷笑看着,等待指令般,不再动作。

华无双也没有笑意一笑,对微笑看戏的百里倾鸿叹道,“兔死狗烹,惊天大计,不过尔尔。”

贺兰春听后却突然笑了,她回首淡淡扫过室内,又淡淡扫过华无双,扫过百里倾鸿,最后将目光盯在方天启身上,开口便是一句惊天霹雳。

“母王已死…”

方天启豁然皱眉看紧她。

“胡说!”

她不解释,只是微笑着伸起手指指向‘贺兰夏’。

“我的好妹妹也已死,你总不能扶这冒牌货上位,方统领做到此处,有何用?”

她目光几分悠然几分自得,“自古以来王室可内乱,却决然不可由外姓染指王权……方大统领,你又何必?”

“哼!长公主当真这么大把握?….”

“哦?不然?”

“不然?”

“春儿…”

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叹悠然从室内传来,打断方天启的的话,那声轻叹,恍若沉睡已久的神女悠然转醒,让人觉得这一睡,或过了几生几世几场梦,或走了一场一经一遭逢。

“春儿,你又何必。”

幽黑的殿内,一双芊芊手轻轻燃了一只只烛,离海楠木枝制成的楠回烛瞬间照亮室内,幽暗的万晁宫瞬间灯火通明,明亮摄人,窗上映出三大一小三个身影。

贺兰春,突然苍白着脸退了退。

殿内,之前去报信后来不知何时消失的小太监,轻手轻脚的打开被烛火映的润莹透红的镶玉木门,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镶金地面踏上一双精巧的玉屐,向上是玉丝边祥凤大黄袍,远远看去,那人却并未装头饰,长发随意披散,显得与衣着的奢华有种差别剧烈,反而显得越发触目惊心的美感。

隐隐可见身侧一人小心搀扶,一人于身后淡然而立,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低头跟着,眉间碧光一闪。

方天启倒头就拜,声音竟听出些许颤抖,“玉霖军统领方天启,扣见女王陛下!女王万安!”

宛玉女王,贺兰季。

华无双和百里倾鸿对视一眼,并不多话,只是微微一礼。

贺兰春却不动。

她死死盯住那几道身影,直到身形完全走出阴影,立于灯火盎然处,贺兰季一声长叹:“好久不见春日。”

那是一张未上妆容的脸,眼里的沧桑和阅历看起来已有不小的年纪,皮肤却光滑无皱晶莹剔透,看起来只有二十芳华。

华无双看看脸色苍白的贺兰春,本来以为这俩位闹得这么凶没准是后妈养的,可一见这容貌相似度,一准是亲娘俩。

贺兰春此时却看看贺兰季,再看看贺兰季身侧搀扶着的宫女装扮的人,笑了。

一笑依旧端庄与纯真并存,眼神却越发狠厉起来。

那宫女装扮的人娇弱的身形突然抖了一抖,踌躇半晌,便就着贺兰季身侧微微颌首一礼,“邵明…见过姐姐。“

邵明公主,贺兰秋。

那本该是贺兰春派来了解贺兰季性命的妹妹,如今,站在贺兰季的面前露出原本的姿态。

贺兰季不动声色的将贺兰秋护到身后,目光转向贺兰春,目光却并无太多情绪,华无双觉得,那是死过一次的人,不经意间透出的豁达和本心。

“邵华…你是我宛玉的长公主,这宛玉江山,早晚都是你的,你又何苦。”

“我…我又何苦?”

贺兰春眼圈刹那红了,笑容开在灯火通明的楠木烛光里,那矛盾气质的融合的越发耀眼得惊心动魄,如同那触人心悬的句句质问。

“你敢说?你敢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缥缈国师预言此百年间潜苍大陆历有天劫,宛玉唯此间连任三代身负灵力的女王才可躲过此劫!你以为我不知道!”

贺兰春一步迈出,抬手轻指靠在贺兰季旁边的小小身影,目光依然死死盯棕兰季。

“而她X兰冬,天赋碧玉灵光,天生童灵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贺兰春一步一步接近,目光嘲讽鄙夷。

“而你,我自小敬重的女王陛下,我亲爱的母王大人。要不是因为如此,你肯舍得从无量回来?你肯舍得无量那位情郎与父妃成亲?你以为我不知道!”

贺兰季的脸色,终于白了白。

贺兰春步步紧逼,翔凤步摇随着她字字句句微微颤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父妃惨死不是你一手策划?!”

“你不惜赔上上官家三百六十余口的性命,只为你那见不得光的私情!”

“你多么迫不及待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父妃不知道?”贺兰春终于行至贺兰季面前,相距只有一步之遥。

众人此时皆被这王室惊天密闻震惊的失了心神,一时间竟谁也没想起阻挠,而贺兰春却也好像也只记得将那深掩与心的怨恨和埋怨,一一抖出。

“他什么都知道…他从小告诉我,说母王的一生痛苦折磨,不能如心所愿,表面光鲜,却是个悲剧的命儿…”

“他说,她做错什么,我们都要原谅她,疼她,懂她…”

那上官家温润如玉的翩翩男子,伴随着只言片语的回忆微笑走开,目光包容而温暖,却终究是黄粱一梦,伴随着血淋淋的回忆和残忍深埋在黄土之中,无人知其是否无声无息,滋养生命,培育花果。

贺兰季却屹然不动,目光只是隐约哀色一闪,想要说什么,却终究咽了回去。

殿内,只剩贺兰春哀绝断续的抽泣,这个多筹谋天下多年,深埋后宫心在天下的绝狠女子,此刻终于露出了属于这个年纪因怀念和贪恋而流淌出的真实情绪。

“而你…而你们!”

她又突然抹了抹眼泪,嘲讽和疯狂扬在脸上: “而你们却在父妃灵堂颠鸾倒凤!你们可知恩德!可知廉耻!

声音豁然尖锐而嘶哑,狠狠劈开宛玉王室不死不休背后的丑陋和心惊。

贺兰季终于脸色一白。

贺兰季微微迷茫苍白着面容喃喃解释,“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那是怎样的!”贺兰春狠狠盯住她,看见那小小的孩子有些恐惧的靠了靠,厉声冷笑,字字句句在她口中都咬出血来。

“这个孽种!就是证据!”

“你知道我和夏儿就在那听着是什么感受么!你知道我那尸骨未寒的父妃看着会是什么感受么!我贺兰春有你这么一个如此放荡不羁的母王,我又怎敢落你之后?”

“怎么样?”贺兰春紫袍一挥,一一指向中了蛊的各国权贵。

“我的手笔,母王满意否?”

贺兰季终于踉跄后退。

一旁久久不语低头微愁的贺兰秋轻轻扶住,带着哭调劝着:“姐姐这又是何必?这天家女儿本就是最可悲的人,都是命苦,又计较得出谁错的多?”

“可悲?”贺兰春微笑将目光盯住她:“哦对,你不说话我倒是忘了。”

她抖抖衣袍,笑容温和的像个谦和的姐姐。

“知道胡非晋为何迟迟不来么?你以为我就真那么完全相信他毫不设防?他现在怕是真的不小心和崇煞军拼上了性命呢…你说他有没有命回来让你嫁得心上?”

“我倒是没想到你,秋儿…我的好妹妹,真是没想到啊,我终是疏忽了。”

贺兰秋楚楚可怜的脸,立马白了。

“真想不到…我们贺兰家的女儿们,倒都是个痴情的——有的为了男人杀父,有的为了男人叛姐,有的为了男人……”

贺兰春突然抬头看向百里倾鸿,又笑着看看华无双,“你说 ,我会为了男人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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