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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这么远,慕容谦当然没有发现雪瑶。
雪瑶以扇掩面,还躲在粥篷后做掩护,偷偷地张望着慕容谦。只见一个花枝招展的老嬷嬷过去缠住了他,似乎在和他说着什么。
这样的场景,好熟悉,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
雪瑶一边偷看,一边暗自思忖。
那老嬷嬷拉着慕容谦,好像要拉他去什么地方。
对,雪瑶想起来了,那是芳宜院的崔妈妈,在她和慕容谦初见那天,也是个施粥的日子,这个老嬷嬷就想把慕容谦拉到芳宜院去。
看今日的架势,恐怕又是要拉他流连风月了。
家里有一个翠儿还不够,外面还不知有多少红颜知己,慕容谦,你可真是精力旺盛!雪瑶心里一阵气愤。
不过,慕容谦好像并无意停留,和崔嬷嬷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雪瑶一把收起扇子,早已无心管施粥的事,望着慕容谦离开的身影,她暗暗出神。
要是慕容谦哪天带几个女人回来,他的眼里恐怕就更没有她了吧,他又还会这般由着她,随便就把象征着身份的腰牌给她吗?
不行,不能这样放任自流,就算是为了在人前的威风也不能。
芳宜院,你们等着。
雪瑶下了决心一般,露出一番决绝,转瞬即逝,便大步回府了。
来到院墙外,正要起身翻墙,无意中一回头,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雪瑶立即提起警惕,提声问道,“什么人?”
那人也未躲藏,走上前来,一拱手,“参见王妃。”
待他抬起头来,雪瑶看了看他,才想起来,自己是见过他,这正是负责守卫的肖士将。不过连香雪,慕容诠都不能认出自己,他竟然能轻而易举做到,实在不简单。
“你怎么在这儿?”雪瑶随口一问。
“属下每日都在王府周围巡视。”肖如风恭敬回话。
“是吗?那肖士将真是辛苦了,”雪瑶从衣袖里拿出一颗荧光闪亮的珍珠,“本宫不希望男装现身的事让王爷知道。”
肖如风没有去接珍珠,几分犹豫,仍朗然说道,“这,王妃与王爷感情笃定,王爷不会怪罪王妃的。”
“肖士将,不知你有没有家人啊?本宫手上的可是南海明珠,十年得一颗,一颗值千两,拿回去,足以改善一家人的生活了。”雪瑶将珍珠塞在肖如风手里,继续道,“本宫只是不想让王爷觉得本宫越矩,你留下珍珠,本宫留下在王爷心中的美好形象,何乐而不为呢?”雪瑶晓之以情,声声入理。
肖如风想到家中的老父亲,觉得雪瑶说得在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没再推辞,拱手谢道,“多谢王妃,属下日后定当为王妃效犬马之劳。”
“不必日后了,抬顶轿子来,再叫几个人,在这里等本宫,今日就有事情要处理。”雪瑶倒也不客气。
“是。”肖如风立即答应。
雪瑶没有再翻墙,而是绕了侧门,小施轻功,回牡丹阁换了女装,又快步来找肖士将。肖士将已在那里等她了。
“去芳宜院。”雪瑶吩咐了一句,便掀帘入坐。
“啊,可那是——”肖如风诧异,犹豫着要不要和王妃解释下芳宜院。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雪瑶不容置疑。
肖如风见她这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吩咐几个护卫“起轿芳宜院”。
八个习武出身的汉子,不仅抬得四平八稳,脚力也很好,不一会儿便到了芳宜院门口。这里,透过门口就可感觉到里面歌舞喧天的热闹与嘈杂。几个妖艳的姑娘挥着五彩手帕,正欲引人招客。
肖如风为雪瑶掀起轿帘,“王妃确定真的要进去吗?”
雪瑶扬眉反问,“有人勾引王爷。怎么,没能力让本宫进去吗?”
“不,王妃当然可以进去。可是——”肖如风还想说些什么,被雪瑶打断,“你们只要听我的就行了,其余后果,本宫一人承担。”说着,雪瑶一步迈出轿子,挥一挥衣袖,踏入芳宜院。
芳宜院分为上下两层,红毯铺地,怡红翠绿,到处皆是搂抱饮酒的男女,嬉闹杂乱。雪瑶大摇大摆地走进门,身后还跟着侍卫,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不过那些登徒浪子饮酒正欢,只顾着一揽怀中佳人,哪里会注意到雪瑶。
当然,也有好色之徒见雪瑶天生丽质,俏艳脱俗,便意欲上前调戏,“美人,走,陪哥哥喝一杯去。”一个纨绔公子走上前来,拉着雪瑶就要走。
没等雪瑶开口,一旁的肖如风赶忙一步上前,“唰”地一声,刀剑出鞘,“敢对王妃无礼,不要命了!”
肖如风这一吼,满座的人都纷纷注目,惊诧之色显而易见。那公子更吓得连连后退。
“给我砸!”雪瑶毫不犹豫,一声令下,肖如风连同几个侍卫不敢置疑,立即踢翻桌子,劈断椅子,又开始砸花瓶。场面一时混乱不堪。许多客人见这情景,也都慌忙各自逃命。
“哟,这是怎么了?”楼下的混乱终于惊动了崔妈妈,只见她一手握着艳红手帕,急急忙忙从楼上赶下来。
“崔妈妈吧?别来无恙啊。”雪瑶不紧不慢地和她打招呼。
“这位姑娘是——”崔妈妈停了一下,扫视一番,见地上一片狼藉,不客气道,“我们好像没见过吧。怎么,来闹事的?闹事的话,也要看看地方,这可是芳宜院。多少权贵名流都要给我们面子呢!就连当朝的镇北王,那都是的我们的常客。”
“别停手,继续砸。”雪瑶上前一步,双眸炯炯,与崔妈妈对视,“我们是不常见,可你就这么引诱我夫君流连风月,也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吧!”
崔妈妈见她自称本宫,口气不由得软了几分,“不知姑娘是何方尊驾?”
“这个,你应该认识吧。”雪瑶一亮腰牌,潇洒自若。
崔妈妈一看腰牌,吃惊不少,“您是——”
雪瑶带着几分得意道,“南楚公主,镇北王妃。今日只是给你一个小教训,如若本宫再看见你出现在王爷身边,引诱王爷,让你这芳宜院从此消失,本宫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那崔妈妈一脸震惊,不敢说什么。
毕竟不想闹得太过分,不一会儿,雪瑶便招呼肖如风及众侍卫道,“我们走。”
雪瑶同带领众侍卫大步跨出芳宜院,威风得意更胜来时。
坐上软轿,便踏上回府的道路了。八台软轿开路,前呼后拥齐行,这种感觉真好。雪瑶愈发体会到拥有权力的种种好处。
方才,那个说出自己身份的瞬间,南楚公主,镇北王妃,多么光彩荣耀,就好像说的真是自己一般,自信,潇洒。真想就这样一辈子都在这里。
只是,天能随人愿吗?
身份是借来的,慕容谦飘渺不定,自己留在这里无依无靠。
唉,想到这里,雪瑶有些踌躇。
时间从来不等人,在一日寒过一日的冬日朔风里,不知不觉到了一年的关下。这一年里,太多太多的事情,始料未及,很多很多的人寰,面目全非。
镇北王府,牡丹阁内。寒气透过门窗,层层传导,即使在屋内,雪瑶也穿了披风,捧着一个正燃的手炉,倚靠床栏,床边虽放着一本书,雪瑶早已沉沉欲眠。
“王妃,苏姑姑来了。”香雪的轻声呼唤将雪瑶从迷蒙中惊醒。
揉了揉秀额,雪瑶淡淡道,“让她进来。”
“奴婢参见王妃。”
“起来吧。”
惯常的行礼过后,苏姑姑切入正题,“禀王妃,您上次定下来的王府过年的事项,翠姑娘那,”苏姑姑有些吞吞吐吐,“没同意。”
“什么?”雪瑶不可置信,“本宫定下了的事,还用得着她来同意吗?”
“不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当然不用她同意的。”苏姑姑顿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只是,翠姑娘掌握着王府的各项用度,咱们得从她那儿拿银子。”
“那就问她要啊,就说本宫让的,看她还能不给!难不成王府上下,本宫还没有一个管事丫鬟算数了!”雪瑶本就对翠儿颇为不满,听崔姑姑这样一说,心里不快,愤从中来。
“可是,很多年了,王府的大小事宜都是翠姑娘做主,所以,所以可能——”苏姑姑也不知作何解释。
“行了,本宫亲自去找她。”没等苏姑姑说完,雪瑶不耐烦地打断。
她还就不信了,她这个明媒正娶的王妃,在王府里的地位,难道还比不上区区一个丫鬟。
账房里,三个颇有身份的家仆面向翠儿,恭敬站立。“这一千两银子拿去打点内宫上下,这一千两拿去疏通文武官员,这一千两,留下以备不时之需,这几百两散碎的打赏给王府众人·······”翠儿把包好的银子拿给众人,指挥从容。
这一幕映在雪瑶眼里,她突然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怪不得慕容谦这样看重翠儿,原来人家不只是温柔多姿,还会管理王府的大小事宜。
可自己呢?刁蛮任性,饶是什么都不会,还尽给他添乱了。
不知怎么,自从代嫁到王府,一向自信满满的雪瑶,竟感到力不从心了。太多的事,总觉没底气。
优秀的人面前,自己总是卑微的,卑微地等着,又不甘心。
站在门口,雪瑶有种难以迈步的感觉。翠儿是在帮慕容谦摆平内廷外宫的大小事宜,她却为了一点小事而来,真的应该就这样进去责问翠儿吗?
有什么不能。明明是他们不清不楚,翠儿这么帮慕容谦,不更证明了他们之间的缠绵不清吗。
最终,感情占了上风,雪瑶一步垮进去,不再给自己留下犹豫的焦灼。“翠姑娘,本宫看你还真忙啊。”雪瑶嘴角含笑,声音却居高生硬。
“为王爷分忧,是奴婢分内的事。”翠儿一笑,一副温婉贤良的模样。
分内?她凭什么说分内?她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说分内?
“是吗。”雪瑶佯装出来的笑容已经僵在了那里,“不过本宫觉得还是不劳烦翠姑娘了。翠姑娘既要整天守着王爷,还要霸着王府的银用。一个人要是太忙了,就容易出乱子。”雪瑶的声音里,威势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