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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默听舞惜说着想要为沈浩守身如玉,心底溢出欣喜。他问:“你是何时对我动心的?”
“你很介意这个问题,是不是?”舞惜问得直接,她知道舒默在介意什么,从某个角度来说,她也是能理解的。
舒默沉默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直到今天,我知道了一切。虽说两个人都是我,但是,我心底还是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动心的。”
“舒默,我对你一开始是心存芥蒂的。但是后来,你对我实在是很好,当然我指的好,并不是单纯的宠爱。你对我很用心,同时给予我尊重与信任。你知道,在我心底,是非常介意这些的。”舞惜说,“所以,这样的你,让我觉得非常难得。慢慢地也就动心了。这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我自己也说上来具体的时间。”
舒默说:“其实我对你也是一点一点,投入了越来越多的感情。我还记得,最初听你说起除了你,不能碰别人的时候,几乎是不敢置信的。但是后来,我却发现,即便你同意,我也没有办法碰触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
舞惜微微一笑:“对,还有这一点也是你令我心动的原因。说实话,我也没有想过你能答应我,并且真正做到那个要求。这一点,若是沈浩,我不意外。但是身为乌桓二公子,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既然你都觉得这是极难完成的事情,那假若我真的没有做到,你会怎么办?”舒默问道。
舞惜眼底闪烁异常坚定的目光:“假若你真的没有做到,我便会依言永远退出你的生命!诚如你所说,这是极难做到的,所以我定下这个要求。”
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她是故意的?算准了他做不到,所以打算等到他犯规的那天,她便离去?还真是聪慧呢!可是,她漏算了他的心!
舞惜看着舒默的眼睛,点点头:“不错,我已经想好了最好的理由。我并不想因为我而挑起两国的争端,也不想因此而让两国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但是,假如错不在我,而在你,那么父汗便没有理由兴师问罪。只是,我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于是,我一点一点交付自己的心。”
看着舒默的付出,舞惜自然感动在心,这样的男人是生命中可遇而不可求的。她实在没有理由将他推开。
舒默暗自称赞她的心思,对她说:“你可知道,自从我重生之后,经常会在梦里看见一双眼眸,那眼眸总是欲语还休,似怨似嗔。那双眼睛就好像是一个大漩涡,将我深深地吸引住,无法逃离。所以,自那以后,我便心心念念地想要寻找同样的眼眸。”
“找到了吗?”舞惜故意问。其实舞惜的眼睛和夏云并不像,说实话,从容貌上看,夏云是无法同舞惜相较的。舞惜现在都还记得,当她重生之后,在铜镜之中,第一次看见自己的面容时,她惊为天人!
舒默摇摇头,诚实地说:“没有,其实蓝纳雪的眼睛和夏云很像。你的并不像。”
“所以呢?”舞惜眼睛微眯,带着丝危险的意味。
舒默看着她这副带着点小凶悍的样子,心中好笑。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曾经一度以为蓝纳雪是我梦中寻寻觅觅的那个人。可是后来,却渐渐发现感觉不对。”
这还差不多。舞惜很想捏一下他的耳朵,太不像话了!竟然还认错她!
舒默缓慢地开口:“有些事情大概冥冥之中是注定的吧。在我错认了蓝纳雪之后,那一阵子频繁弟弟梦到那双眼睛,似乎在埋怨着我。后来正好赶上我忙于军务,不知不觉中便疏远了她。等有了你之后,似乎再也没有做梦。”当时他还觉得这个事颇为蹊跷呢,原来是有原因的。
舞惜笑得得意洋洋的,她说:“看吧,不管在哪个时空,只要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就会受到惩罚!”
“在认识你之前,我还一度以为自己天性冷淡呢!”舒默说道。
舞惜像听见天方夜谭一样,不敢置信地看着舒默。他!冷淡?开什么玩笑呢!
两人就这样,说着往事,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那些困扰他们的问题都是又因可循的。
舒默心中不甘,又绕回到原来的问题:“那么,你爱的到底是沈浩还是舒默?”
舞惜无言以对,她反问:“你呢?”
“我……”舒默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舞惜摊摊手,说:“你看,这个问题没有办法回答。舒默,无论我回答什么,你都不会开心的。既然如此,我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你自己去心底找一个令你满意的答案吧!”
这算什么答案?他如果能找到,还需要问她吗?
这样的问题,一直横亘在两人中间,得不到解决,也无处寻答案。接下去的日子里,每每见面,两个人心底都有些别扭,更别说如往常一样亲昵了,几乎是没有的。
这样的反常就连年幼的瑞琰都发现了,那日,他边吃饭,边随口问:“父汗,阿妈,你们是不高兴吗?”在孩子的心中,没有吵架争执的概念。在此之前,舒默和舞惜之间,那是甜蜜至极的。即便偶尔有些小龃龉,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这一点舞惜非常坚持。
所以瑞琰一直看到的都是父汗和阿妈相亲相爱的样子,如今冷不丁看着他们这样,瑞琰有些接受不了。
舞惜和舒默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笑着说:“怎么会呢?你别想那么多!”
瑞琰淡淡看她们一眼,低头继续啃着好吃的排骨,口齿不清地说:“你们原来不会这样笑。你们原来的笑都是发自内心的。可是你们刚刚的笑一点也不真诚!我看得出来!”
舞惜心中惊讶不已,难道真有这么明显吗?都说孩子的心是纯粹的,大概任何谎言在孩子面前都是无处遁寻的吧!
“瑞琰,阿妈跟你保证,阿妈和父汗之间没有不高兴。只是你父汗前些日子受了伤,阿妈太过担心。而你父汗身体又还没有完全恢复,有些疲惫而已。”舞惜认真地说。
“真的吗?”瑞琰这才放下手中的碗筷,抬头看着舞惜。过了半晌,方才点头,说:“好吧!”
在这之后,舒默和舞惜只要是和瑞琰在一起,就会特别注意这些细节,这样一直到了返程前夕。
在大秦都城住了一段时间,舒默对这里还是有些感情的。到底是在中原,各方面都是优于平城的。只是,这里再好,毕竟不是乌桓的都城,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是要赶回平城的。舒默出来前,将朝政交给了瑞钰,同时由承昭、阿麟、慕容谷共同辅政。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锻炼瑞钰的能力。而另外那三个人,都是舒默打从心底信得过的人。
临行前,舞惜很慎重地和舒默说:“原来我一直没有和你提,一来条件也不允许,二来觉得你不会同意。但是现在,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比平城更适合做都城?”
“你是说迁都?”舒默明白她的意思。
舞惜点头:“舒默,现在的你有了前世的记忆,就更应该知道历史上几乎每个朝代建都都会选在中原。”
“是,中原物产富饶,人口众多,利于调度全国。”舒默深以为是。
舞惜继续说:“如今你已经拿下了大秦,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山越了。那么迁都也更有利于你攻打山越,不是吗?”
在这些问题上,两个人是很能达成共识的。其实不用舞惜说,舒默原本也动了迁都的打算。只是舞惜一说,更加坚定了舒默的念头而已。当然,这样的事是大事,还是需要回平城后,同群臣商议后,再决定具体细节的。
舒默一行人定于三日后返程。这次离开平城,已是一年有余,攻下大秦都城后,舒默派人从平城将凝懿送过来。但是瑞钰和瑞韫是一直没有想见的机会。舞惜早就恨不能回到平城去,看看孩子们。
回到平城的那天,瑞钰和瑞琛早早地就在城外迎候他们。看着舒默和舞惜的身影,两个孩子高兴极了。哪怕已经长大,但是他们父子与母子的感情仍旧极好。这一点也多亏了舞惜教子有方。
一路往汗宫中走,瑞钰同舒默走在前面,汇报着这一年多来,朝政上的点滴问题。舞惜则由三个孩子簇拥着,走在中间。
瑞琛向来是鬼灵精,他的眼神逡巡在舒默和舞惜之间,边看边默默地摇头。终于,忍不住的他趁着舞惜和凝懿说话的功夫,一把将瑞琰拉住,低声问:“这一年多来,父汗和阿妈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瑞琰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瑞琛低声说:“难道你没有觉得父汗和阿妈之间有些不一样吗?原来这种情况下,阿妈怎么会走在父汗身后呢?”瑞琛敏锐地觉察出不一样来。
瑞琰淡淡地摇头,转告了舞惜的话给瑞琛听。
瑞琛听后,肯定地说:“一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