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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薇放宽了心,朝英子煞笑了笑,微微点头,如果可以,哪怕能偷偷见上战狱一面,对于英薇来说已经十分满足了。
谁又能想到英子煞竟然邀请了战狱出席英薇的生日宴会呢?英薇所设想的,最多不过是看一下战狱的照片,又或者视频之类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会出席自己的生日宴会。
保时捷在会场门口停下,英子煞率先下车,替英薇打开了车门,喻驰也下了车,失忆后第一次参加这么隆重的宴会,喻驰有些紧张,只好像懵懂的孩童般亦步亦趋地跟着英子煞。
宴会厅布置得十分梦幻,低调中带着淡淡的高贵与奢华,以英薇最喜爱的紫色调为主,令人感觉整个宴会厅十分大气,就像英薇给人的感觉一般,也与英薇今天穿的深紫色玫瑰V领长裙相得益彰。
英薇踏进宴会厅的刹那,周围便响起了抒情的音乐,不断有已经到场的客人向英薇举杯示意,英薇自然也大方地点头回应,高大的英子煞一直陪在英薇的身旁,而喻驰则跟在英子煞的身后。
灯光幽暗的角落处,一个背影清俊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却迟迟没有喝上一口,他的胸前戴着一个银色的照相机,身上穿着笔挺的西服。
当收到英薇生日宴会请帖的时候,童莫是惊讶的,他没有想到英子煞还会邀请他参加。
而事实上,这只不过是英薇授意宴会要邀请些厉害或者在社会上有影响力的人物参加而已,所以在英国最有名的摄影师之一的童莫也在受邀名单之中。
英子煞并不知道童莫也出席了宴会,来参加宴会的人太多,看得人有些眼花缭乱,而且英子煞一直陪在英薇的身边,站在万众瞩目的中心点上,自然没有留意到角落里的童莫。
童莫知道不是英子煞递出的邀请帖后,有些失望,却也猜到不会是英子煞邀请他,因为英子煞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那天晚上,他们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之前是你情我愿,分了以后更是谁也不欠谁的了。
其实他们也不存在“分手”这一说,分手是针对恋人的,他们是什么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不是恋人,所以连分手也算不上。
本来童莫是不打算出席这个宴会的,但自从收到了宴会的邀请帖后,童莫便连工作也心不在焉起来,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最后觉得反正宴会那么多人,英子煞也未必会见到他,索性就参加了。
或许是因为暂时还“放不开、放不下”所以才存在的犯贱心理吧,总是觉得以后见面的机会也许会越来越少,能多见一面就是一面。
童莫苦涩地饮下杯中美酒,漂亮的琥珀色双瞳一直遥遥地望着远处身材高大挺拔、玉树临风的英子煞。
英子煞和英薇在人群中礼貌地问好,既不疏远也不亲近地跟大部分的人都闲聊了几句,童莫眼尖地看到了跟在英子煞身后的喻驰,心突然有些酸痛,只好逼迫自己移开视线。
喻驰被这耀眼的灯光闪得眼睛疼,一不小心就碰倒了拿着托盘的侍者的酒杯,英子煞连忙扶住了喻驰,“小心点儿。”
喻驰微微抬头,朝英子煞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因为最近几天休息得不是很好,所以喻驰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而战狱在跨进这个宴会厅的第一眼,就这么刚好地看见英子煞扶着喻驰的腰,而喻驰在对着英子煞笑。
铁拳又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喻驰,喻驰,你怎么可以忘记我,我不能容忍你将他当成是我,就算他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身穿高级黑色西装的战狱只是身姿英挺地站在宴会厅门口,就已经吸引了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不光是因为战狱身上盛气凌人、强权在握的凛然气势,更因为战狱的脸。
虽然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英子煞,但英子煞毕竟已经在之前就陪伴着英薇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了,而且凭英子煞那么出众的脸,大家不可能记错,英子煞分明刚刚是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
那么现在这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却与英子煞长得如此相似的男人,又是谁?
所以人都在猜测战狱到底是谁,但没有人怀疑,这个人和英子煞必定有血缘关系,有些对英氏家族比较了解的客人立即围成了一圈,讨论着英薇是否还有另一个私生子……
战狱自然听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脸都险些气歪了,尤其是“私生子”这三个字,深深地戳伤了战狱强烈的自尊心。
英子煞自然看到了门口的骚动,他不动声色地将手移开喻驰的腰,却又抚上了他的脸,在喻驰深信不疑的清澈目光下,英子煞用大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颊,玩味地道:“脸是不是碰到什么东西了,有点脏。”
喻驰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英子煞,乖乖地没有动。
战狱从来没有见过喻驰这么单纯听话的样子,以前的喻驰虽说也不复杂,但却倔强得令人咬牙切齿、无计可施,哪里会这么乖乖地站着。
战狱的眼里烧着熊熊烈火,目视着前方,一步一步地带着煞气逼近。
英薇刚跟旁边的朋友说完后,回头看到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战狱,也不知道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手突然就颤抖了一下,高脚杯跌落到了地毯上,杯中鲜艳的红酒洒在了红色的地毯上。
一直以为只能存在于想象中的画面,竟然实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她的双胞胎儿子,一白一黑地站在她的眼前。
英薇只在他们刚出生的时候,拥有过他们两个,那时候他们两人还很小,互相依偎在一起,额头抵着额头,柔软香嫩,十分可爱,可她没有享受多久,就带着英子煞回到了英国伦敦,留下了战狱。
从那个时候开始,到他们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英薇还是第一次看见战狱,第一次看见战狱和英子煞站在同一个地方。
英薇当时就激动地淌下了热泪,然而战狱的表情太冷,一点儿也不像来替人庆祝生日的样子,所以纵然英薇很想对他说点儿什么,却又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一个字,倒是抓着英子煞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英薇相信英子煞,不管英子煞能不能令她和战狱见上一面,她都会相信她的孩子,但英子煞做到了,战狱,原本离他们这么遥远的战狱,此刻就站在他们的眼前。
战狱神情冷漠地打量着英薇,英薇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生活中的陌生人,虽然这个陌生人是他的母亲,但战狱还是在没见面之前就恨上了英薇。
在战狱的心里,所有让郁梓伤心难过的人,都不可饶恕。
郁梓在战狱的生命里占有了极重的分量,喻驰没有出现之前,战狱陪着战凛一起守护郁梓,喻驰出现后,郁梓对于战狱而言,依旧十分重要。
爱人和家人,两边都是割舍不开的情缘,许多人都难以抉择。
而战狱从前的确也因为太在乎郁梓,疏忽了喻驰,导致后来失去了喻驰,幡然醒悟的他知道了喻驰的好,他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忽略喻驰的感受,但同样的,郁梓是他的爸爸,他也绝不允许有人伤害他的家人。
英薇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是一个端庄优雅的妇人,战狱却没有任何感觉,虽然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女人,据说就是他的母亲。
那又怎么样?他早已习惯了有两个父亲的生活,他不需要母亲。
战狱只淡淡地瞥了英薇一眼,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喻驰的身上。
又是几天没见,战狱简直将喻驰想进了骨子里,而喻驰却一直跟英子煞待在一起,令他嫉妒得快要发狂。
喻驰也看到了战狱,却是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转移开了目光。
虽然只是看了战狱短短几秒的时间,但喻驰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如此精准地看到了战狱受伤的手,心,又木木地锥痛起来。
而喻驰的动作显然更刺痛了战狱,战狱的双眸危险地紧缩了起来,就连周围的人,也感觉到了此时不同寻常的气氛。
英子煞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似的,表情轻松地上前,对战狱道:“来都来了,不应该对母亲说句‘生日快乐’吗?”
战狱冷哼了一声,“对谁?你母亲?我不认识。”
“你!”英子煞的脸色变了,他知道,战狱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他没有想到,战狱竟然会是这副表情。
战狱没有看英子煞,目光却投注在喻驰的身上,哪怕喻驰并没有在看他。
英子煞气急反笑,“那么你的两个好父亲呢?”
听出了英子煞的有意刺激,英薇有些怕战狱变得凌厉的眼神,虽然一直想念战狱,但战狱是在另一个环境长大的孩子,就像战凛一样,只是静静地站着,就浑身都是气势,英薇拉了拉英子煞,却被英子煞刻意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