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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摄影展……
英子煞浑身一震,没错,露天摄影展,童莫跟他提起过,他也答应要陪童莫去看,可到最后,却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因为童莫人太好,脾气太好,所以他潜意识里认为不管自己怎么对童莫,他都不会生气,不会抱怨,可是世间哪有这样的人呢?童莫为了他,隐忍得够多了。
身为一个男人,谁有义务为另一个男人做到如此?更何况童莫是一个有自己的事业的男人,并不是一个要看他的脸色或者等他给钱花的窝囊废,英子煞总算醒悟到,童莫对他的告白比珍珠还真,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爱,童莫又何必为他做到如此。
“你说什么?他受伤了?严重吗?”英子煞脸色都变白了,那段时间他光顾着陪喻驰,已经把童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清雪越说越来劲,“他受伤了你关心过吗?住院的那么几天,你可曾来看过一眼?老板真可怜,受伤了没人管,就连家人也没见出现,后来...他妈妈还去世了。”清雪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
这个女助理其实比童莫还要长两岁,刚毕业没多久就进了这间公司工作,当时童莫也只是比她高级一丁点的小助理,后来公司越来越做不下去,而童莫却渐渐脱颖而出,连续得了几个奖项,获得了丰厚的奖金,趁着公司低迷的时候将公司买了下来,并且还将他们这帮老员工留了下来,所以他们一直都很感激童莫。
跟了童莫工作这么久,童莫的为人全公司都清楚,尤其是清雪,从很早的时候就没把童莫当作老板看待,而是当作自己的弟弟,自然毫不吝啬地为童莫出头。
英子煞闻言更是如遭雷劈,童莫的母亲去世了...他只知道童莫跟家里人的关系并不好,几乎不怎么联系,但不管怎么说,亲人始终是亲人,这个傻童莫,为什么要自己默默承受这一切呢?明明可以跟他说的,就算他帮不上任何忙,至少可以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为他驱赶黑夜的寒冷。
“你快告诉我他去哪儿了?我要找到他,你说啊!童莫到底去了哪里?!”英子煞歇斯底里地喊道。
以为一直会在的那个人,突然不在了,英子煞这才发现,自己的心仿若被掏空了一块,那种感觉非常恐怖!
“你连婚礼现场都不出现,留他一个人尴尬丢脸,还有脸问他去哪里了?你给我滚!李俊,过来,将他赶出去!”清雪对英子煞的不满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憋在肚子里的话不说又不行,现在也说得差不多了,既然童莫已经离开,她干嘛还要告诉这个人渣童莫去了哪里,让他再去骚扰童莫吗?
“什么婚礼?什么婚礼?我根本不知情!喂,再说清楚一点儿……”英子煞被李俊推了出去,见大家都低下头认真工作,英子煞第一次无力地想:他算是彻底得罪童莫的这帮下属了。
可是那个女助理口口声声说的婚礼,究竟是怎么回事?
英子煞皱紧眉头,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那个女助理说过的话重新梳理了一遍,而后给家族一个专门还搜集情报的人打了一个电话,“帮我查童莫去哪里了,以及现在的行踪,有结果了马上告诉我。”
挂了电话后,英子煞将汽车开到了一个报刊亭旁,翻了很久,终于翻到了童莫在露天摄影展出事那天的报纸,原来,原来那一天就是童莫的生日,跟童莫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竟然从来不知道童莫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英子煞通过报纸上的报导了解到了童莫当时被送去的是哪间医院,放下报纸,英子煞开车赶去了那间医院,当了解到当时童莫受的只是轻伤的时候,英子煞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心里是有些懊恼的,为什么童莫什么都不告诉他,什么都不让他知道,就是因为童莫把自己搞得那么微不足道,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他!
可如今被他知道这些当初一直被忽略的真相的时候,英子煞的心是那么那么的痛,简直痛得鲜血淋漓,这辈子,他没有再遇见一个像童莫这样的男人。
坐在车里冷静的时候,英子煞想起醉酒的时候一直照顾他的童莫,想起童莫即使身体不舒服,也从来不会拒绝他的需要,想起童莫总是将一切推到一边,只为了能与他出去约会一次,想起童莫那双对他失望的琥珀色眼睛……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他却只将那个人当成一个玩具,扪心自问,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谁愿意当别人的玩具?
可童莫为了能待在他的身边,跟他在一起三年多,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即使明知道自己只把他当作玩具,也无怨无悔。
英子煞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没有了童莫,自由对他来说,算个屁!他当初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呢?就算童莫爱他又怎么样?他们一直相处得很好,在童莫的身上,他一直能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不是吗?
反而童莫离开了后,他英子煞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起来。
童莫,你到底去了哪里?会在我们的小窝里吗?
英子煞想起小窝,马上又开车赶到了那边,要开门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没有钥匙,英子煞颓丧地握紧拳头用力砸着门,喊着:“童莫!童莫!我回来了!你在里面吗?快给我开门!”
喊了半天没人回应,英子煞又用脚踹起了门,只是防盗门实在不是几拳或者几脚就能开的,英子煞赶紧打电话叫锁匠过来帮他开锁。
锁“咔嚓”一声开了,英子煞怔了很久,直到锁匠要收钱他才回过神来,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大面额的英镑,随后呆怔地走进他和童莫的小窝,关上门,英子煞站在玄关处,久久不能自已。
沙发上,两人曾亲昵地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看电视;阳台上,两人曾一起看过星星,也接过吻;还有阁楼上发生过的一切,童莫有意无意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低头回眸的微笑,刹那间都浮现在英子煞的面前,令英子煞恍惚了好久。
只是这些清晰地回忆都在诉说着回忆里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如果童莫在的话,至少会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客厅里还会飘着饭菜的香味。
这些,英子煞都拥有过,可却又都失去了。
“童莫!童莫!你在哪里?”英子煞醒悟过来,跑遍了整间屋子找童莫,最后跑上了阁楼,英子煞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小窝了,钥匙扔下伦敦大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英子煞一拳砸上了阁楼的墙壁上,为什么?为什么童莫不再等等?
一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东西突然刺伤了英子煞的眼睛,英子煞颤抖着手,这是……
这是男戒,童莫向他求婚了,可他却现在才知道,现在距离那个结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为什么他现在才看到!难道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惩罚?!
英子煞攥着戒指跪在了地上,“对不起,我这么晚才懂你的心……”
原来那个女助理说的婚礼就是这个,此时英子煞痛恨自己到极点,婚礼那天,童莫等了多久?是不是已经等到绝望了?
英子煞哽咽着,歪倒在了地上,很久后,才被阳光刺痛了双目,醒过来的时候,戒指已经不知不觉早就戴在了无名指上,他终于知道童莫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可过去他却一直在忽略,在逃避。
童莫一直在意的,是他戴在尾指上的尾戒吧!童莫曾盯着那枚尾戒看了很久,因为他说过,那枚尾戒象征着他单身的自由,这些话算什么?无异于给了童莫一巴掌,说明自己根本没有承认童莫的存在,明明跟童莫在一起,却还要说自己单身。
英子煞抓过电话,不停地给童莫打电话,然而那边却一直显示关机状态,童莫好像一下子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想起战狱之前跟他说过的话,英子煞被吓得一头冷汗,马上给家族的人打了个电话,大吼道:“怎么回事?你们的效率真是越来越低下了,找个人也要找这么久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对不起族长,现在只能查到10月18日那天,童莫先生的助理给他和您一起购买了一张去往爱琴海的机票,但是那两张机票据说直到飞机起飞,也没有出示,之后便一直查不到童莫先生的去向,但可以肯定,他已经不在英国伦敦了。”
爱琴海,听说是个适合度蜜月的地方,那两张机票的日期就在婚礼日期的第二天,童莫应该是为他们准备去度蜜月的机票吧,越明白童莫的苦心,此时英子煞的心便越痛。
“继、续、找!”英子煞咬牙切齿地道。
等待消息的日子是那么的难熬,英子煞终于能够体会战狱当初承受过的痛楚是什么滋味了,在等待的过程中,英子煞还不死心地天天到童莫的公司报道,就算被清雪冷着脸一次又一次地赶出去,他依旧站在门口不走,此时哪怕是清雪对他再怎么破口大骂也不要紧,他只想听到一点点关于童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