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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芊袭光洁的背,靠在浴桶边上,手指间轻捻着一瓣红色的玫瑰花瓣,望着袅袅升起的水雾,喃喃地问道:“倩倩,太后的寝殿在哪里?本宫自从落水后,就一直在生病中,也不敢去请安,生怕把浊气传染给了太后。”
倩倩一身浅绿色的宫装,袅袅婷婷,她一边舀着热水,一边答道:“娘娘你是真失忆了吗?太后她老人家早就薨逝了。”
尤芊袭捻着花瓣的手指一顿,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里的情绪,故作惊讶地说道:“是吗?哎,本宫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倩倩犹不自觉,转到浴桶的另一边,掌心涂抹着花精油,然后按摩在主子的玉臂上。她絮絮叨叨地说道:“可不是,自从太后没有了,淑妃,贤妃和惠妃就占据了后宫的主要地位。现在除了娘娘你,就贤妃和惠妃两家独大了。她们两个互相牵制,又互相利用,娘娘你可得小心着点儿。”
尤芊袭疲软地仰起头,缓缓地闭上眼前,浓密的睫毛像蝴蝶拍打着的翅膀,纤密动人。倩倩很贴心地扔下勺子,走到她身后给她揉着太阳穴,“娘娘你心底好,奴婢是怕娘娘你吃亏,所以才多嘴了。请娘娘不要怪罪奴婢。”
尤芊袭怎能不知道奴婢议论主子是宫中的大忌讳,可能这个丫头是真把自己当做靠山,一荣俱荣,一损惧损。抑或是她还是有那么些真心,真是在为自己担心。
无论是哪种心思,她都不想去在意了。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做,关乎到她生存下去的动力。
皇宫之中,红颜易老,万千的女子的美好年华,都只为奉献给皇家的一世繁华。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没有什么家国的观念。她只是忽然飘来的一缕香魂,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飘到别的地方去。
所以这里的争斗,这里的兴衰,都与她无关。什么皇上的恩宠,绝对的权利,都不是她要的东西。
现在。她必须自由快乐地活下去!
夏天的尾巴终于变成泼洒在路面上的水渍,经历不住时间的拖延,逐渐消失了最后一丝痕迹。
清爽的秋天来临,农民开始打稻,扑枣,拾荼,收麻;而有钱有权的富人开始出游,赏菊。
而关在尔虞我诈的金丝牢笼里,尤芊袭开始站在皇宫的最高城墙上,眼巴巴地望着外面一片热闹欢腾的景象。
她现在是不能轻易地出去了,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些沮丧。先别说守卫森严的皇城侍卫,就是连宫墙某个角落下的狗洞,估计都是被重点看护的对象。
以前在看电视宫廷戏的时候,细作为了传递消息,连宫里的河水都被人用闸门隔开的。
别说人家有深藏不露的武功,都不能随便来去自如,自己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内没有帮手,外没有接应,想出宫,那也只是一个传说啊。
极目的蓝天白云下,点点地飞起了色彩艳丽的纸鸢,它们渺小,却自由自在地聚在一起,一会儿又散开,一会儿又聚在一起。
尤芊袭忽然一拍脑门,眼睛里都是刺目的亮光,她欢呼道:“对啊!出不去,我们也可以在宫里放纸鸢啊,你说是不是倩倩?”
倩倩一呆,忽然笑了。娘娘毕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玩心正起,开心起来居然也亲切地说起了“我们”二字。
“娘娘,如果喜欢,奴婢这就陪你去做纸鸢。你不知道吧,奴婢的爷爷是一个篾匠,擅长各种竹器用具。奴婢是女儿身,没有资格继承家里的糊口的技艺。可是奴婢偷偷学了那么几招,最会做纸鸢的骨架了。”倩倩的眼睛里像有什么闪亮的东西,熠熠发光。
尤芊袭眉目弯弯,轻弹了她的额头:“那还等什么?一起走吧。”
倩倩吃痛,皱着眉毛看着那个蹦蹦跳跳地身影,嘴巴却开心地张开了一个弧度。
皇宫里面,观赏的竹林随处可见,随便砍上几棵,基本材料有了,纸鸢的骨架很快地做好。
尤芊袭铺开了一张白色的宣纸,左手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脸蛋,右手握着毛笔,蘸满墨汁,愁眉苦脸地呆了半天。
她很想变成一个豪气的大画家,挥挥洒洒几笔,不要景秀恢弘的山川图那么高难度,至少也能描画出一朵像模像样的花儿啊。
可是水墨画,她确实很弱毙了,而且后世的老师,美术课的时候都是教的做工艺品,欣赏画家的作品,没有毛笔作画这方面的经验啊。
“你在做什么?”一个华美而清冷的声音。
“别吵!一边玩儿去。”尤芊袭厌恶地喝道,谁这么没有眼力劲儿,打扰她冥思苦想。
夜舒黎狭长的凤目逐渐出现一丝冷意,这个女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今天天气好,他心情也不错,刚好出来溜达,就不知不觉地来到未央宫。别的妃嫔女人都眼巴巴地盼着他去,望眼欲穿,可是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叫他“一边玩儿去”。
“是不是朕太宠你了!”低沉薄怒的缓缓男声。
尤芊袭刚想还嘴,忽然身体一震。不对,她的寝宫什么时候有这样好听的男声?唯一的男性群体就是那些小太监,语气中或多或少都夹杂着那么些阴柔的腔调在里面。完蛋了!这个是她脑海中电光火石间出来的第一个认知。
“嘿嘿……皇上,我胆子很小,怎么敢让威武霸气,玉树临风的老人家你出去呢?我是在呵斥倩倩那个小丫头。”尤芊袭仰起头,傻乎乎地笑说道,神态中有些娇憨,又有些狡黠。
夜舒黎看她狗腿的样子,并没有厌恶,反而那一点怒闷也烟消云散。
他勾起嘴角,轻柔地问道:“在做什么呢?没事儿趴在地上玩儿纸片。”
尤芊袭的小脸突然垮下来,沮丧地说道:“我想画一只雄鹰,倩倩的纸鸢骨架都做好了,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在哪处落笔。看来今天是放不成纸鸢了。”
“笨死了,让开!”夜舒黎用脚尖轻轻踢了她一下,嫌弃地说道。
就这样,堂堂的一国之君,也和孝子一样,蹲在地上,洋洋洒洒地画起了一只雄鹰。
尤女孩苦巴巴地站在一边,咬着手指,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窗上的阳光洒进来,给夜舒黎紫色的华服上镀上了一层闪亮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