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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舒黎看她神经反应这么慢,殷红的嘴角邪气地一勾,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我说的忍不住,是想把你吃进肚子你。”尤芊袭浑身颤抖了一下,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羞的,就在这个时候,上邪从船舱里钻出来,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两人立马分开,只听他摸着鼻子说道:“嗯……公子,我们该出发了。”尤芊袭闹了一个大红脸,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夜舒黎上前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帮我照顾好她!”上邪握拳,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低头承诺道:“是!属下遵命!”
撑船的老爷子熟练地撑着湿漉漉的竹竿,随便拨弄了几下,船头缓缓地离开水面。尤芊袭看着越来越远的某人,眼睛里忽然开始潮潮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时代她也有放不下的一个人了。他说,他在这里等自己。可是他可知道,自己也是一直挂念着他,也在心里默默地等他。
老船夫兴致高昂,高亢悠远地哟呵一声,就开始拉起嗓子唱起了江边小调。
江水边哟,柳树下哟;
俏美人哟,我家妹哟;
哥去远方,妹在等哟;
等哥回家,抱妹梦哟。
等哥回家,抱妹梦哟。
尤芊袭一个人站在船头,雾气打湿了她的睫毛,头发,她想念的那个情哥哥,却早已经看不到身影。上邪走上前来,给她披上一件斗篷,沉声说道:“丫头,进去吧。老船家说桃花岛和仙灵岛路途十分遥远,如果要直达,危险重重。路上也极容易遇到水盗,到时候节外生枝就不好了。
所以我们要先到首城,再折去杏花岛,然后再去诡岛,思情岛,最后我们就会到仙灵岛。”尤芊袭打了一个哈欠,含糊地说道:“这些事儿你看着办吧,昨晚没睡好,我去船舱补一觉。”
说罢,就懒洋洋地钻进了船舱。上邪眉头一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里呼出一连串云朵似的的白气。
尤芊袭这一觉,倒是睡了大半天。等她醒来的时候,江面上的雾气早已经散去,隐隐可以见到不远处有一个城镇,大概就是上邪说的第一站——首城。
“上邪,我好饿,有东西吃吗?”尤芊袭探出一个头,看向船头的那座雕塑。上邪头也不回,直接说道:“包袱里有干粮,你先垫着几口,等我们靠了岸,就可以找个地方吃一顿。”尤芊袭难得听话地答应了一声,就开始忙活起来。
结果找了半天,却发现只有一堆饼。她拿出一个,张开口使劲儿地撕扯下一会儿,结果用力过猛,把下巴弄脱臼了。她“啊!啊!”地张嘴大叫,嘴巴里还有干巴巴的饼块儿,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上邪面皮抽动,直接进去,双手一扭,就帮她把下巴扭回了位。尤芊袭可怜兮兮地控诉:“这是哪家店铺的饼,我要揭发他们,坑害我们这些消费者,还有我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都要他们赔。”
上邪白了她一眼,轻蔑地说道:“你要控诉的那人,是我家老娘。”尤芊袭惊愕,嘴巴张得老大,忽然拍着上邪的肩膀,凉凉地说道:“那就算了吧。我真同情你,被摧残地这么久,还是平平安安长大了。”
忽然,船身一阵颠簸,左右剧烈椅,两人也摇摆不定,互相扶着手臂,像两个角逐的蒙古摔跤武士。等她们站定了,才齐齐往外面看去。只见船头撞上了木板子,直接靠了岸。
老船家在岸边吆喝道:“酗子,首城到了。老朽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尽管逛,只要赶到天黑之前上船就行了。”
上邪知道老船家需要休息,也不勉强,只是客气道:“谢谢老人家,我和小姐一会儿就回来。”尤芊袭悄悄在他耳边说道:“刚刚上船的时候还叫我丫头,现在怎么就变小姐了,难道我还有变身术?”
上邪白了她一眼,低声说道:“难道你想我们身份泄露?现在你是一位小姐,找自己失踪多年的哥哥,我就是你的侍卫,明白吗?”
尤芊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现在吃饭最重要啊,赶紧答应了好解决自己的肚子问题。两人的行礼都已经准备齐全,倒是没有在首城乱逛,上邪暗自松了一口气,逛街现在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他们商量着,直接找了一个普通的小馆吃饭。尤芊袭看到小儿端上来的两菜一汤,简直比放风出来的犯人,还两眼冒光,狼吞虎咽。上邪都想直接再开另外一桌,好躲开周围频频射来的眼光。
“喂C歹你什么天下美味都吃过,也保持一下基本的礼仪,熙妃娘娘。”上邪低声,好心提醒。
尤芊袭嚼着饭菜,含糊地说道:“这不是饭菜好坏的问题,要是守着一桌山珍海味,你还得担心这个有毒,那个有猫腻,哪里还有胃口吃下?现在我们吃的是舒坦,你能体会我憋屈的滋味吗?”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一个女子尖声叫道:“哎呀!这青菜里好大一只青虫,胖乎乎的好可爱哦。”尤芊袭含着一根青菜,绿油油的叶子还掉在半空中,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她同桌的男子没有搭腔,直接一个人倒了一杯酒,独自喝下。不一会儿,就听那个女子继续说道:“哎,店家,你们这个豆腐里是蛆吗?”
尤芊袭刚把青菜碟子推得老远,开始咬着半截豆腐块儿,闻言嘴巴僵硬起来,连牙齿和舌头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只见店小二机灵地跑过去,笑嘻嘻地说道:“客人,这豆腐里是碎肉沫,因为菜里加了奶,才是现在这个颜色。”
那个女子拍者自己的心脏位置,如释重负地说道:“是吗?姑娘我知道了。”尤芊袭刚要把筷子伸向卤鸡爪,那个女子就又尖叫起来:“哎呀,这个鸡爪上还有好大一块儿鸡粪。”
店小二简直要哭了,转身又跑过去,解释道:“小姐,这个是碎块儿的调料渣儿,一种树木的果实。”尤芊袭筷子一扔,提起包袱,就逃也似的,往小店的外面奔去。
“靠!在宫外吃饭更不消停。”要不是不想节外生枝,她真想冲过去,弄花她的脸。上邪扔了一吊钱在桌上,不一会儿也走了出来,笑着问道:“吃饱了吗?”尤芊袭怒目而视,气鼓鼓地说道:“你们是一伙的吗?都来气我。”上邪恍若未听见,直接说道:“上船赶路。”店铺里,女子“咯咯”地笑起来:“我还以为她有多少闲情逸致呢?被本小姐几句话就气走了?”
对面的男子瞥了她一眼,直接吐了两个字:“幼稚!”
尤芊袭没有填饱肚子,死活不肯走了,上邪被她软磨硬泡的功夫搞得头疼,只有带她去另一家酒楼。尤芊袭和上邪回到渡口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江水翻滚的码头上,只有哗啦拍打着堤岸的浪花,早已经不见了那艘小船的踪影。尤芊袭一阵焦急,他们的行李还在船上,她凉凉的声音吹散在风中:“不会是遇到盗贼了吧?”上邪摇摇头,四处环顾了一下,忽然说道:“你看那里!”只见不远的地方,水面上飘散着一些碎木板,烂篷布。
摇船的老头儿披着一件蓑衣,蹲在堤坝上,随着他的吞云吐雾,那燃着的烟管儿冒着红色的火星。两人连忙跑过去,走近的时候,才发现那蓑衣下面,是披着一条旧棉被。
“发生了什么事儿?”尤芊袭焦急地问道。老头儿哆哆嗦嗦地说道:“对不起二位,老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不能带你们……继续行走了。”原来老船夫听见岸上有惊呼声,还没睡沉的时候反应过来,等他钻出船舱的时候,就看到一艘大船直奔他而来。
老人家想也不想,立即像滑溜的泥鳅,就赶紧跳进寒入骨髓的水中。大船的掌舵者是一个年轻的酗子,还处在实习阶段。他的师父看他表现得还挺稳当,就开了个小差,走出舱室去倒了一壶水喝,结果还是发生了意外。
“二位,老朽对不住你们,可是你们的东西,老朽已经赶在船下沉之前,爬上去给抢救出来了。就在那边。”老头抚摸着还在滴水的胡须,叹息地摇着头。
“天灾人祸不是人能预料的,老人家你也别难过了,我们改别的船就是了。”尤芊袭闻言细语地劝道。
她转头看向上邪,颇为无辜地皱了皱眉,上邪朝她点了点头。
老船家扎么着嘴,说道:“大船的管事是大型船行的三把手,为人也挺讲信义,不但赔了老朽一包银子,还答应免费搭载你们。老朽的船没了,正好可以回家带孙子。你们付的钱银,老朽一会儿就付给你们,可就得麻烦你们了。”
尤芊袭见老头没有大碍,自己和上邪也有了着落,宽心地说道:“既然他们已经付了的钱银,我们就和你在此处别过了,我们那份银子也不要了,老人家,拿回家给孙子买些糖吃,算是我们的一种缘分和心意。”
老船家也是执拗的人,死活要把钱送还回来,尤芊袭不好推迟,只得收下。
等他们分开的时候,上邪悄悄地,把那银子给藏在了老船夫的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