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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那火阵弱了,火势越来越小了……”
“元神祭阵,元神灭,阵灭,自然就没了,周边的毒障也消散了,我们快解开功体,以免被妖魔抢先……”
……
元神灭,阵灭?死寂的四周传出小声的欢呼声,听到这里,凉九欢惊骇抬头,慌张地看向大火之中,那里缓缓只有他一身白衣横卧在地,还在焚烧,“玉哥哥?”
她不能看着他死掉,拼尽全力,几乎用上了所有抢食力气,对姚应华的靠近和阻拦,拳打脚踢,然后趁着他僵在那里失神之际,向大火中的玉无瑕,跌跌撞撞奔去。
天虞山之人都知道凉九欢最怕火,尤其是燃烧的烈火。她的体温比常人都要高,还时常发烧,所以总是喜欢吃凉东西,碰触凉东西。
如今她躺在众人之央,抱着被焚身焚烧的玉无瑕,该有多恐慌无助,可想而知。
而花事了早已面色全白,他刚刚用琴试图阻止玉无瑕失败,功力耗损,再加上他的元神本就不在这里,此刻,已经只余一口护命之息。
“大师兄,她怕火,我要去救她!”
“三师弟,没有元神护体,焚身火即刻会焚烧你的身躯!”灵智子生怕他冲动,不要命地过去救凉九欢,当即封住了他的穴道,叫他暂且先运功止伤。
灵智子讲到这里,视线怨怒地瞪着姚应华:“华圣人,你知道她最怕什么和最不怕什么吗?她最怕火,却最不怕疼……”
灵智子与姚应华虽神上有级差,却,总笑称姚应华为华圣人,若是他改称神尊,除了有正经之事,便是怒然所至:“她虽天生愚钝,却秉性纯善,无论她背负着什么,只是我天虞山无忧无虑的弟子。还望神尊莫忘答应老夫和小师弟之事。”
刚才花事了明知在场的只有姚应华的苍华剑可以断火入阵,却始终不肯求他反而求自己,除了自尊,便是也因了那事,不再完全相信了姚应华了吧。
姚应华听到这里,心头骤紧,神色明灭翻覆不定,一时五感顿失,全身僵硬发寒。
她的一切因果,都是他当年亲手所造。
都是他……眼覆心潮,双手不知不觉握紧了拳。
曾经,也有一个纤弱少女,在九天烈火焚梯之中,清秀的面容上蜿蜒着血泪,倔强地、期待地、固执地向自己缓缓爬来……
千年来,他从没有一刻不想知道,那时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勇气?
再看凉九欢,从她跑向玉无瑕那一刻,眼前蓦然掠过,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她云水河畔,木棉花下,他们本是要错身而过,却无端双双停下脚步,凉九欢看见他手中的本是自己的锦囊,那时她就喜欢上了帮助自己蓉香囊的玉无瑕。
尤其是他那双苍白而冰凉的手,凉九欢总是想握住的那双手,却如何也帮他暖和不了。
也许是贪恋他温柔的笑意,时常鼓励的眼神,凉九欢猛然间挣脱花事了的手,冲向火中抱住那个抱头痛苦之人。
就是这一刹那的时间,她的脑中紧接着似是又闪过千万种如梦如幻的场景。
有个小男孩站在一条河旁边,将手中的木棉花一一扔向河水中,而他身后就是一颗巨大的木棉花树,那上面开满了红艳艳的木棉花。
河中的水突然泛起千层涟漪,小男孩好奇地看向河中央,大雾弥漫,云千层,水千层,雾千层,河水中走出一个笑嘻嘻的紫衣女子。
“小弟弟,你怎么了?”
“我……我要死了,我偷偷听到母妃对父王哭诉着说我生了一场大病,要死了。”
萧瑞看着眼前的女子,在身上来来回回摸索不断,好奇地问:“姐姐,你怎么了?”
只见那女子掏出从腰侧口袋里掏出一块黑紫黑紫的石头举到自己面前,高兴的说:“喏,这个给你,这可是我从苍华圣境带出来的好东西,听说能够治百病。看好哦!”
她话音落地,就左手举起石头放在萧瑞的额间,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对着石头,闭上眼睛,振振有词,不多久,一束紫光就从石头出跑出窜到他的额间,不疼不痒,还暖暖的,温温的,那是萧瑞还小,怔怔地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好玩。
不多久,他就感到自己浑身的疼痛没有了,舒服多了,像极了他往日蹦蹦跳跳时的感觉。
“姐姐不疼了!”他高兴地大喊,那姐姐睁开眼睛,笑成一朵盛开的莲花,“呵呵,这可是一块石头,送给你作纪念吧,如果你再生病了,记得将它放在你枕边,过一夜就好了。我刚才是用了仙术,让它片刻间救除去了你的顽疾。”
“谢谢姐姐!”
“嗯。”萧瑞见她看着远处的战火,露出伤心的表情,“这人间为何不能像苍华莲境那般太平?为何要打仗?”
“姐姐是为他们感到伤心吗?”萧瑞皱眉担忧地望着她。
“嗯,受苦的不应该是百姓。”
“姐姐,你是神仙吗?”
“神仙?不知道,总之我住在苍华莲境。”
“姐姐是……还要回去吗?”
“嗯,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现在要去见他。”
“他也在苍华莲境?以后你们都要住在那里了吗?”
“嗯。我不想看到打仗,太悲惨了。”
“等姐姐下次来找我玩的时候,一定不打仗了。”他此刻现在发誓,他要为她创造一个天下盛世,只为她还能……再来,还能对着他像刚才那样,开心的笑。
“好,等姐姐找到了他,就来看你。”
他看着她飞天而去,他以为今生还能再见到她,却不知第一次遇见,就是最后一面。
那时,他抱着她送给他的神石回到家里,恰巧遇见铸剑世家之城的玉家人,那老者惊讶地看着他怀中的神石,激动地说:“公子,这可否请老者看一下你怀中的玉石?天!这是一块非常强大的上古神石,我们玉家人从来以铸剑为毕生使命,而找到铸剑最好的材质更是我们毕生心血,臣恳请公子将这块神石交予老身,将其铸造成一把神剑,今后必助公子一臂之力!”
他那时只有十岁,毫无犹豫地说:“好。我要用这把剑,征战天下,为她创造一个太平盛世,等她下次再来。”
画面在脑海中一片一片转换,那个男孩也在一年一年长大,很快他便又长高了一个个头儿,凉九欢又看到长大的他在一天天中苦苦练剑,然后身披战甲,骑在战马上,高举手中的神剑,不停地征战沙场,最终他身着金色黄袍,终于登基为帝。
那一刻,她又看见,当所有朝臣都无限开心地朝拜于他时,然而,他却独自一人,高高站在大殿上,不开心。
不,应该说,自从那仙女离去后,他从来都没有笑过。
那眼中的不开心,一日浓烈过一日。
终于不到三年,他就病倒了。
“陛下!”跪了满地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地痛哭流涕,“陛下,你莫要再起早贪黑批阅奏折了,你的龙体最重要啊!百姓还等着您福泽天下啊!陛下!”
“再过三日,就是朕遇见她的时候。”皇帝闻言微微一笑,勉强起身,看向地下所跪的一白发老者,“玉长老您也来了……”
“陛下,您的龙体……”白发老者抬头,正是当初为他铸剑的玉家长老。
皇帝挥挥手,阻断了他的谆谆劝告,从床头拿出那把帝王之剑,道:“此剑由你们玉家世代守护,等待重新开启之人,为天下再创造太平。”
“陛下?臣……玉家人发誓定当世代守护天命剑,已报您的救族之恩。”
“玉长老,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咳咳……”
“陛下,请讲。”
“我听那些奇人异士曾言,将人的生魂从未死之人的身体中取出,与具有神力之剑一起投入炉火之中,生魂便会与剑融为一体,不死不灭,可是真?”
“陛下!您……”玉长老惊愕地看向那个皇帝。
“陛下,这是逆天之举啊,万万不可行……”
“无碍,继续说吧。”
“陛下,这种生魂铸剑之行,在人界从未实行过,都只是传闻,成功尚不可知!即便成功了,你也要在剑中受数百年之苦方能苏醒……甚至是数千年,老夫不能保证……”
“朕时日不多,不想就这样死了,再见她之前。只要有一线生机,朕都不能错失!时间就定于三日之后。”
“陛下!”
……
一个早已空心的人在红尘中飘来飘去,是守着绝望为根的希望,等待早已消失的人。如果自己不醒,也许还可以继续痴傻地等下去。
可是一切造化弄人啊,奢望的心终究还是醒了。
一醒来就是一个惊世噩闻,原来等的那人早已死了,原来自己等不来,不是她忘了,食言了,而是来不了了。
对着九天六界所传的秘闻,关于她的秘闻,他如何也不相信!
一个看到就会伤心流泪的女子,怎会是发动仙魔大战,造成生灵涂炭,天地浩劫的罪魁祸首呢?他不相信!
他要查,一点一滴地查,一丝一毫地查,他要还她清白!更要那个她一心向往追寻的男子当众承认错误!
这是玉哥哥箫声的源头吗?悲泣之声的源头,原来在这里啊!
这也是她无论如何也暖和不了这双冰凉玉手的原因吗?
上次她问他为何掌中无纹,在冥界知道他已经是死了之后,他说过等时机到了,就会告诉她,可是如今,他还没有告诉她,就想离开了吗?
“玉哥哥,我听到了你的哭声,我听到了……你在等她,你一直在等她……”
终于,忍者浑身的火烧之感,她成功避开了烈火,跌撞到了玉无瑕面前,只要一伸手,她就能扶他了。
然而,就是在这一刻,同时也是残存的众人望着她伸出的手失神之际,那个不知躲在何处的黑衣女人突然疯了一般大叫一声,就举剑冲刺向了凉九欢:“凉九欢,你放开玉主!我杀了你——”
试想,姚应华、悦千冢、花事了、灵智子、皎月、艳无疏等皆在之地,岂有你一个藏头之人胆敢伤凉九欢一分好?
更何况,出于自卫,凉九欢脖颈中的护体紫珠,瞬间散发出的一股冲天紫气,岂容你伤她?!
只见,那团紫气,包围住她和玉无瑕,将周边火势隔绝开来,以及所有试图靠近的神与魔。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玉无瑕身上源源不断的烈火,与护体紫气,相斥相克,一点一点地侵吞凉九欢瘦弱的娇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