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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等待已让凉九欢一点一点心死,朝着赤水湖自嘲一笑,她突然发现自己从没有像这三日这般渴求那道浩瀚紫衣的出现。
那天,她借助紫神珠之力,元神出体去了苍花莲境,没有莲花幻路指引,四周一片黑暗。
远处,唯独婆娑双树在飘烁着一道零碎星光。
那是不久前,她为他挂上的一盏橘黄昏灯。
当初挂灯时,她对那紫衣神容嬉笑:“婆娑双树虽然是神树,却偏寒,太冷,以后有了这盏灯,也许就会帮君上聚来一点点温暖。”
可是,再看到这盏灯,就像东海上一零丁孤叶,飘飘摇摇,欲坠不安,令看者不暖反寒。
驱走这种奇怪的感觉,她激动地匆匆来到苍华居殿。君上一定会救糖糖的,君上是大圣人,他一定会慈悲的……
然而,所有的热切,在她望着紧闭的苍华居大殿门那一刻,都堵在了喉头。
苍华居殿四周,一如既往的清圣绝息,对她来说,一如既往的神秘如幻。
曾经,每当到了这里,青童君就会以各种可恶的理由,阻止她再踏进一步,尤其是那次,她从冥界回来,和皎月一起要端药给君上喝,他的可恶更是变本加厉。
现在想来,好像,君上与她在一起时,也总是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独自进入苍华居殿。
巧合与否,这扇大门,始终恍若阴阳相隔的界线,在她眼前,生生隔开了往日那道时常无声无息,宠溺地注视着她的紫衣身影。
她从赤潮巫谷赶来,青童君将她堵在苍华居殿外,誓死不允她见君上,她就硬闯。
也不知道毫无修为与根基的自己是如何会用了稀奇古怪的招式和力气,三下两下,就轻易避开青童君闯进了殿内。
进去之后,她来不及观赏四周之景,只是一眼就望见了里面的一幅画像,然后失了魂。
那画上的女子,有一张与皎月的母后一模一样的绝世容颜。
那画像,光华夺目地挂在那里,似乎只要站在殿内的任何角落,都能一眼望到。
心如涛浪翻覆,失魂之间,只觉一股紫威神光从眼前划过,她被摔倒在了苍华居殿门之外。
清冷的大门,在她面前轰然合上。
乍响入耳,她才缓过神来自己闯入的初衷。迷惑与惊慌淹没了凌乱的心,她匍跪在那里,充耳不闻青童君的声声斥责,唯有不断地哭求,那居殿之中不肯出来见她一眼之人。
“君上,君上对不起,是我误闯了,但求求你救救糖糖……”
最终,君上终究是疼她的,他出来见她了,也答应来救糖糖了,可是……为什么距离他们约定的三天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三天三夜,他还未来?!
他是不是后悔了?他会不会借机伤害糖……
抱着昏迷的糖糖,脑海中不断出现了很多很多……直到未知的恐惧淹没了她所有的希望。
糖糖会不定时地醒来,然后昏迷。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赤潮血怪说,一旦他哪一天再也醒不来,那就是永久的沉睡了。
耗尽了一切耐性,赤潮血怪开始张牙舞爪地不断逼迫她交出糖糖。
“小丫头,我耐性已失,上古巫族的怨恨,不是你能承受的,快把悦千冢交给我!”
“不!”她身上的黑气缭雾将她和悦千冢紧紧包围住,以至赤潮血怪不敢轻易上来抢夺。
它恐吓她,她也对着那它嘶声大喊:“我乃神魔之体,拥有人人都想要的神魔之气,我一定能救醒糖糖!君上会来的,他答应过我的,他一定会来的!”
“哈哈,君上?到现在你还相信那个满口仁义慈悲,却内心至狠至绝之人?!哈哈哈……”赤潮血怪像是听到天大笑话,对她的打嘴充胖子的举动,哈哈大笑起来。“别异想天开了,他是不会来的!小丫头,我不妨告诉你,你体内那强大的封印,便是姚应华的神源。刚开始时,我还不确定,此次你回来,见你神色清明不少,我便断定,是他的神源不错。我早该想到,这世上除了他的神源,还有谁能在短时间内牢固地封印住帝君的妖力!”
神源?
她记得他说过,他体内有神源,殒神丹根本伤害不了他。
如果神源在她体内,那他……闻言又是激动又是惊愕,激动的是,她迷惑了千年的紫珠来历,终于有了一丝曙光,就如赤潮血怪所说,她要亲口问君上,相伴了她千年的紫珠到底是不是他的。
既然是,为何他从来不说。
他不说,又是……隐瞒着她什么?
无所不能的君上都不能说的话,那该是如何隐秘到不能提一丝的耻事?
还有,千年前,在她转世前,究竟与他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他会来的,他答应过我的。我也一定能坚持到等他来。”
我要坚持,糖糖不会有事的。我要坚持,我要坚持……四周黑气越凝越多,凉九欢一句句说着,浑身却疼的使不上一丝力气,
她感到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灵气正在排斥四周的怨气,五脏六腑犹如滚水翻腾,疼的几乎炸裂。
当一阵昏迷侵袭上脑,突然,她感到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来了。
再看,赤潮血怪不知为何,在赤水湖中骤然倒退数丈之远,它愤怒地看向来人,正是一身清圣紫衣的姚应华。
当然,还有他旁侧冷眼旁观的清傲少年——战奇。
“哈哈哈!应华神尊,五十万零一千三百三十年之久了,别来无恙啊,哈哈哈……”赤潮血怪仰天更加狂笑起来。
“卸,我来了,你乖乖睡觉,剩下的有我。”热汗灼手,姚应华闻言不回,而是低声细语地、小心轻柔地擦去怀中昏迷女子额头浸出的汗渍,一点一点安抚她逐渐沉稳睡去,“此生,我答应你的,决不再负你。”
“呵呵,看来老夫赌对了,神源在此女身上,只要她有危机,你一定会有所感应。想不到她居然和上神渊源颇深……”赤潮血怪对其冷淡,不怒反笑。
此刻,姚应华将凉九欢交给战奇,负手站在他们前面,一身“天下尽在手掌之中”的气势,随着紫衣浮动开来,顿时威慑四野。
他注视着赤潮血怪,浑身冷寒:“直说吧,如此大费周折请我来,想必不是为了废话。”
赤潮血怪被其所慑,一眨不眨地警惕观察着对面之人的神态与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良久,惊呼出声:“你竟然入了上古炼魂大法?!姚应华,你堂堂一上古神尊,竟然修炼了神魔禁忌?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极!”
姚应华闻言依然不回,只等它道出自己要的答案。
“什么?姚骗子,你疯了?!”而战奇听到这句,却猛然抬头,惊愕地望着面前之人。
“上古炼魂大法,乃是传说中的神魔心法,修炼此心法,极其残忍。先是自废修为,口诀极其残酷,这些过程从头到尾,都要修炼者,保持神智清醒,每念一句口诀,便是戮骨蚀心之痛,却偏偏不能停下来,否则一切都是前功尽弃,这是一种万劫不复的极端大法,不成活便成魔。看你一身本源紫气护体,想必是已经修炼成功了,那也代表着你,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圣洁无比的神了,而是神与魔的完美结合——神魔之体。”
神与魔的完美结合——神魔之体?这不是和凉九欢等同一样吗?联想这段时间重回苍华莲境所疑惑的种种,以及在婆娑双树之间的虚无境地所看到的那尊酷刑加身的身躯,战奇直觉自己的脑子想被雷击一般。
“真想看看我们无所不能的应华神尊修炼此法时,那种生亦不能,死亦不能的身姿,啧啧啧,不过……机会还有,不是吗?”
赤潮血怪越说,越得意起来:“我们上古巫族的怨灵,就是个契机。要想收服我们,恐怕已经失去一半修为的你,只能用练魂心法口诀了……而你,也永远无法消灭我们,就像你永远无法消灭妖祖帝俊的诅咒一样,只能永远禁锢我们!而禁锢我们的载体……呵呵,天道轮回,真是因果报应。当初你寻了一个完美的容器,永远封印帝俊的妖力,如今你自己……也要作为一个完美的容器,献祭给我们巫族了……哈哈哈……这就是你一心护佑的天道轮回,哈哈哈,就连你都逃不开!”
落雪深眸,无丝毫波澜,姚应华只道:“即是如此,那你们做好永远被禁锢的准备了吗?”
话音落地,只听他口中默然念起一句祭语,眼前的血像巨物,突然恐惧起来,挣扎着不断翻腾:“你做什么?姚应华!”
“以我之魂,献你们之怨祭。”声音依旧淡然若水,无波无澜。
“你竟然不惜用自身之魂为饵,将这些至阴极毒的怨念都诱入身体,永远禁锢?!这,这是以身饲魔。”
魔谁都在饲,只是各有不同而已。
姚应华手中现出苍华真剑,将自己的魂力凝聚在其上,魂力与上古开天神斧之刃气,逐渐融合,发出一股紫光冲向反抗欲逃的赤潮血怪,将其环环枷锁住,只见四周赤水,正被他的血肉之躯,缓缓吸纳。
“啊——我恨啊,我恨啊,姚应华啊,你果真的不再是纯粹的神了啊,只有魔才会有这么疯狂的举动!啊——姚应华,你可想好,上古炼魂大法本就是折磨心骨之痛,如果你用身体吸收了我们的怨恨,将永远不能死去,将永世承受我们的蚀骨之痛!”
同样,一旦他死了,这生生不息的怨恨就是解封之时,从而再次为祸六界。
“我终究是来了,你们就当有觉悟,莫再反抗,我是父神血脉,你们天生残缺,以我的身体为容器,可吸收至阳至纯的神力,来修补你们的自身缺陷从,从而彻底解脱。”
“彻底解脱?”反抗逐渐放松,赤潮血怪迷茫地望向天地,稍后又露出狂喜之情,“是啊,除了仇恨,我们更想解除自身缺陷。姚应华啊,姚应华,当初虽不是你对我们赶尽杀绝,但怀璧之罪,岂能一身清洁?我们上古巫族的怨恨就由你来承受吧,将我们的不死怨恨,永远烙刻在你的身躯里,生生世世承受这种蚀骨之痛吧!”说罢,掀天怒潮,呼啸入耳,像是要一口吞噬姚应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