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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见别人打情骂俏的时候都是说讨厌吗?”吴若初一眨眼,“魏荣光,我也讨厌你,嗯!”
吴若初把这些事情讲给岳皑听的时候,岳皑总是捂嘴偷笑,“若初,你这么强势,活该把他吓跑。”
吴若初怏怏地扯着裙子,“我明明觉得他也喜欢我呀,难道是我太自恋了?”
“需不需要我去帮你旁敲侧击一下?”
吴若初想了想,还是摇头。她行事一向直来直去,不喜欢那种兜圈子的方式,更犯不着让好友代她出面。
岳皑看她那个愁肠百结的样子,指点迷津道,“我觉得吧,魏荣光不接受你,会不会是因为自卑?学校里那些传闻,说什么的都有,就算你不在意,他也会在意的。”
“自卑?”吴若初喃喃重复着,心里又出现了她所陌生的那种沉重。她想,其实魏荣光完全没必要自卑,该自卑的人是她,一般来说,先爱了的那个人总是比较卑微。
对于她的烦恼,岳皑恐怕无法感同身受。跟卢凯在一起以来,岳皑的恋爱生活顺风顺水。卢凯属于那种特别会哄女孩子开心的男人,为了取悦女友,他可以摘星揽月,这样的激情浸染着岳皑的每分每秒。可是没有人知道,那无非是虚幻的华丽。
大好的周末,岳皑忙于谈情说爱,撇下了吴若初孤苦一人。没了好友的陪伴,吴若初在校外索然无味地逛了一阵,渐渐发现自己穿着的鞋子很是夹脚,越走越痛,只得打道回府。
在商业街出口,她搭上一辆出租车,在后座忿忿地摆弄着自己顽劣的鞋子,抬眼时却看到窗外正好停住了一辆摩托车,骑车的人摘下硕大的头盔透了透气,又重新戴上,一发动就开了出去。
她惊得下巴脱臼,赶紧拍打着司机的座椅,“师傅!跟上前面那辆摩托车!快!”
这是她作出的第一反应,就是要跟着他,别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至于别的就先不管了。
周末的路上要比平时更拥挤一些,噪声纷杂,喇叭车铃响成不甚协调的合奏,路灯一盏盏亮起,每当有灯光打在脸上,吴若初都吓得不敢直起腰,生怕魏荣光后脑勺长着眼睛,就算隔着头盔,也能明察秋毫地将她的不光彩行径尽收眼底。
司机显然也不是什么跟踪的老手,掌握不好火候,跟得一时紧一时松,吴若初冷汗都快急出来,司机倒是气定神闲地敲着方向盘,“小姑娘,我可不敢保证能跟住啊,你也知道,汽车这么个庞然大物,要跟摩托车,实在不太容易,啊呀,你别催我嘛,到时候撞了车可不是好玩的。”
红绿灯接续闪过,前方魏荣光骑车的身影潇洒耐看,初夏的微风带着近海气味,吹得他浅蓝色的衬衫飘动起来,仿佛一整季的风就该是那样的颜色,马路上灰尘弥漫,车辆繁多,他却如同遗世独立般刻在吴若初眼中。
吴若初从来没有这样期待过自己能够追上一个人,没有为别人做过这种好笑的蠢事,她藏身在椅背后,从视野的罅隙中牢牢盯住他,好在他开得并不快,有时还会停下来歇口气什么的,似乎很享受这不急不徐的车程。
每当他从汽车的间隙里插过去,吴若初都着实以为要把他跟丢了,然而转过下个街角,他依然在目光所能触到的地方从容地行着。市中心高耸的大厦逐渐转变为边缘的平房,吴若初心头怦怦直跳,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目的地了。
进入偏安一隅的旧城区,四周灯光渐稀,仅有的一两盏路灯也昏黄如垂暮,老旧的建筑外墙是背阴的,难见阳光,颇有些发霉,好几家店铺正在打烊,卷闸门上带着零星的铁锈,在微暑的初夏里散发着浓浓的寒气。
眼前的路上,除了吴若初这辆车,已经看不到其他的汽车,被发现的机率大大增加,魏荣光也留意到背后有辆出租车一直尾随,他频频回头,却只看见手扶方向盘的司机,因为吴若初已经运用柔道技术将自己塞到了座椅下面。
司机啧啧叹道,“小姑娘也真是有心人啊,不过我可提醒你,再跟下去怕是不行了。”
幸好魏荣光就在这个时候停车了,他来到一家小饭馆外,吴若初斗胆伸长了脖子,只见招牌上写着“陶氏面馆”。
魏荣光走进了面馆内,吴若初蹑手蹑脚打开车门,一步四顾地凑近面馆,扒着并不洁净的玻璃大门向内观望,见魏荣光在柜台处站定,对貌似是老板娘的中年女人打招呼,看样子是熟客。
吴若初怕被他撞见,一闪身退到了门边,抵住面馆的外墙,猛然发现墙上贴着一张招聘启事。
启事上写着周末缺人手,招聘三名服务生,吴若初望着这再普通不过的白纸黑字,甜甜一笑,心知再跟踪下去已经没有必要。
一周后的傍晚,魏荣光照例来到陶氏面馆。他和老板娘陶阿姨很熟,有时他下班晚了,便会来这儿打包些吃的带回家,就当是照顾陶阿姨的生意。这天,他一边数着手上的零钱一边走近柜台,突然听到一个令他心惊肉跳的声音。
“魏老板,欢迎光临,你想来点什么?”
魏荣光暗叫饶命,抬起头来时,吴若初已经穿着服务生的条纹制服盈盈而立,头上还俏生生地夹着一只和制服配套的小帽子。这个场面让人难以消化,魏荣光觉得自己应该抓狂了。
可他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她穿着这身单调刻板的衣服仍旧那么好看。
“你给我解释一下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魏荣光奄奄一息地说。
“我找了份兼职,贴补零花嘛。”吴若初笑容可掬,服务态度良好地回答他的问题。
“你找兼职会找到这个地方来?离学校这么远,交通又不好,来去路上都得花不少时间吧?吴若初,千万别告诉我你有自虐倾向!”魏荣光想到自己去哪里都能被她逮住,心中就无限愤慨。
“这里的面好吃啊,你不觉得吗?你看,我每次来,既可以挣钱,又可以吃到喜欢的面,有什么不好呢?魏荣光,如果你非要自作多情,倒也不是不可以,我一点都不介意。”吴若初神采飞扬,一副“有种你去老板娘那里投诉我”的欠揍表情。
她的表情还没收好,老板娘就果真过来了,心宽体胖的陶阿姨抚了抚吴若初的手,乐呵呵地打量着两个斗嘴的年轻人,魏荣光眼看陶阿姨和吴若初亲亲热热的举止,深知自己不是这姑娘的对手,只能摆出“我不认识她”的自欺神色。
然而陶阿姨完全没理会他的神色,热乎乎地问起来了,“小荣,你和小吴姑娘认识啊?”
“小荣”二字一出口,魏荣光就知道是完了,果不其然,吴若初立刻像是被噎住一般脸色古怪,魏荣光有理由相信,噎住她的东西一定是随时可能喷薄而出的大笑。
但她到底是忍住了,尽管憋得十分艰辛,整个胸口都在收缩。魏荣光瞪了她几眼,她却毫不示弱,眼里的取笑足够把他气饱。
“陶阿姨,我和魏荣光是同学,在一个大学读书。”吴若初揽着陶阿姨的胳膊,说出了史上罕见的正常话。
“这么巧?”陶阿姨满面红光,“小荣啊,我就说小吴姑娘怎么看怎么像高材生,又聪明又懂事,多惹人疼啊,店里忙的时候,有了她就什么都不愁,客人们都夸她呢,原来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呀,难怪。”
聪明懂事?魏荣光听到这两个形容词不由得暗笑,这说的是吴若初吗?
但他并不知道,在听到陶阿姨称赞吴若初时,他的嘴角竟然是扬起的。
“哪里,倒是魏荣光经常跟我说起陶阿姨家的面好吃呢,还说陶阿姨人也特别好……”吴若初专拣好听的说。
魏荣光在心里痛斥她的口腹蜜剑,然后满脸歉意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陶阿姨,我得先回家了……呃,给我来份面吧,老样子。”
陶阿姨欣然点头,晃着微胖的身体进了厨房。魏荣光趁机拉过吴若初,“拜托你另觅高就吧,我不管你为什么来,总之路上那么远,你来一趟真的太不方便了,你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地方。”
“我找什么工作,你管得着吗?魏荣光,你是我的谁?”吴若初早就挖好陷阱。
见魏荣光语塞,吴若初也就奸笑一声不再勉强,“我去看看你的面还要多久。”说完,雀跃地直奔厨房。
当晚魏荣光回到家,借着昏沉的灯光打开饭盒。还是一样的面条和炒菜,细看之下却发现本该夹杂在菜中的花椒和蒜头不知为何无影无踪,他起初以为是厨师忘记放了,可是尝了一口却感觉味道和以前没有任何不同。
他想起了自己和吴若初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情景。他一向不喜欢花椒和蒜头,尤其是看着它们密集地分布于菜里,更是浑身难受,偏偏有些炒菜又不能不放这些东西,他也不是对饮食多么计较的人,所以,只是自己用筷子把它们剔除出去。吴若初很快注意到了他的这个习惯,主动请缨要来帮他,她眼明手快,一双筷子耍得又准又狠,总是飞速给他变出一盘清清爽爽的菜,望着他不那么有风度的吃相,粲然一笑。
这段日子,他逼着自己远离她,已经忘了多久没有跟她一起去过食堂了,可这样的小习惯,她竟然还记得。他能想象她满头大汗地缩在闷热的厨房一角,心心念念替他把那些讨厌的调料挑出来,只想让他开心一些的样子。
“小荣,你发什么愣?”外婆沙哑的声音传来。
“嗯?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今天的菜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