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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罡失手误杀了白悠函l漾傻眼了,这可不是她要的结果。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麻烦,红漾甚至都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趁着屠罡还没回过神来,红漾决定溜之大吉!
“站住!”红漾还没摸到房门,屠罡便清醒过来,一把将她拎了回来:“你不许走!你也看到了,本侯不是故意要打死她的!谁让她倒霉扎到了花盆碎片?”屠罡怕红漾出去乱说,有一瞬间起了灭口的年头。
“侯爷饶了奴婢吧!这种人命官司奴婢万万不愿沾染,侯爷权当奴婢没来过罢!”红漾带着哭腔告饶。
“少他妈装可怜!要不是你抖露出贱人的丑事,我能对她大打出手?这会儿想撇清关系了?告诉你,没门!”屠罡也不傻,放跑了这妞儿,回头她反咬一口,他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红漾生怕办砸了差事被皇后责罚,此刻更不能与屠罡多做纠缠。据她观察,屠罡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于是把心一横,索性赌上一把:“盖邑侯,你休要胡搅蛮缠!奴婢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参与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儿,奴婢可是替皇后娘娘来道贺的!该传达的,奴婢已经传达完了,现在要回宫复命。您若再阻拦奴婢,就是对皇后不敬!”
屠罡一听闻还涉及到皇后,态度登时软了下来,抓着红漾的手也松开了。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姑娘别恼啊!只要你答应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本侯也不为难于你。”
“不说!不说!奴婢保证不说!奴婢也怕惹麻烦呀!奴婢只说把贺礼送到了,绝口不提侯爷和夫人吵架的事!”红漾竖起三根手指郑重赌誓,但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即便不提屠罡失手打死白悠函的事,但是故意挑唆二人争吵她是不能不说的,毕竟她此番的任务就是如此啊。
“那好,姑娘走吧。记得……记得替本侯跟皇后娘娘美言几句,就说……就说……我们夫妻和睦。对,夫妻和睦!”屠罡畏首畏尾的模样真是不招人待见,堂堂七尺男儿竟长了一颗老鼠胆子!没种!
红漾面上陪着笑:“好说好说。”脚下一刻不耽误地迅速离开了盖邑侯府。
回到宫里,还没等红漾编好应付的理由,蒹葭就亲自将她请去了凤梧宫。皇后早已在客室等候多时了。
“怎么样?本宫交待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凤舞不怒自威,红漾在她面前半句谎话也说不出来了。
“回娘娘,办、办妥了……只是、只是出了些小意外!”红漾想,死就死吧!左右白悠函是屠罡杀的,与她无关。她犯不着为了别人的过错,冒欺主瞒上的风险。
“说!”凤舞微微不悦,以为红漾做了什么节外生枝的事儿。
“娘娘,白姑姑她……她死了!”红漾咬了咬牙,道出了屠罡误杀新娘的真相。她觉得话一出口,皇后之前许诺过的奖励可能统统要泡汤了。
“此话当真?”凤舞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意外实在是太“惊喜”了!
“奴婢不敢欺瞒。”红漾深深地埋头答道。
“好C啊!你做得很好,比计划的还好!哈哈哈……”凤舞开怀大笑,但红漾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白悠函死了,娘娘不怪奴婢搞砸了?不惩罚奴婢?”红漾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怪你?当然不!况且你也没有搞砸,这是本宫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你呀,不但不该罚,本宫还要赏你呢!”凤舞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眼下她的目的又达成了一个,成功近在眼前了。
红漾摇头:“奴婢什么都不要!只求娘娘践行事前答应过奴婢的条件,放奴婢出宫。”皇宫这个冰冷森然、充斥着腥风血雨的华丽牢笼,她呆够了,也呆怕了。
“放心,本宫答应过的事情决不反悔,已经着人去安排了。另外再嘉奖你一百两白银,够你出去谋个营生了。”凤舞一挥手,妙青立刻拿出准备好的银票交给红漾。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红漾连连磕头谢恩,最后含着激动的热泪退了下去。
“娘娘就这么放红漾走了?不怕她日后给咱们添‘麻烦’?”妙青以为,一时的封口总不如永远的闭嘴。
凤舞胸有成竹地笑笑:“她自己的麻烦恐怕都处理不来呢,哪还有机会找本宫的麻烦?”
只待明日天一亮,京城的大街小巷就会传遍盖邑侯怒而杀妻的消息。届时,只怕屠罡就会先行去找红漾的麻烦,红漾躲避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傻到还留在永安城内?
当然,红漾和屠罡都只是小角色,凤舞要钓的大鱼显然是背后的晋王。亲姑姑冤死,他但凡有点血性,都不可能置之不理。
果不其然,第二天“盖邑侯打死新夫人”的消息就闹得满城风雨,很快便传到了晋王府和白月萧的家中。
白月萧怒气冲冲地来到晋王府与外甥商量对策。
“屠罡这王八蛋,竟干下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二姐她好歹是晋王您的亲姑姑,他就算不满二姐,也该看在晋王的面子上隐忍一下,怎么就……唉!畜生啊!”白月萧气愤地捶胸顿足。
“屠罡的确欺人太甚!本王知道她不满意这门亲事,可本王也没指望他能与姑姑举案齐眉。无非是想着他能慑于本王的威望,与姑姑相安无事即可。可谁曾想……他也是太不将本王放在眼里!”端璎瑨也十分恼恨屠罡,在他看来,屠罡此举显然是传达了一种对他的不满之情。
“晋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二姐不能白死,屠罡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白月萧自幼与姐姐白悠函亲厚,如今白悠函意外早亡,他这个做弟弟的,无论如何也要讨个说法!
“那是自然,我晋王府的人,岂是他说娶就能娶、说杀就能杀的?”端璎瑨不为别的,就凭屠罡的阳奉阴违,也该整治了他!
“晋王打算怎么办?”白月萧已经迫不及待想为姐报仇了。
“告、御、状!”端璎瑨眯了眯眼睛,恨恨说道。
时下正是敏感时期,皇帝对他有所防备,皇后一方又虎视眈眈。即便屠罡再可恨、他再想将其碎尸万段,都不能亲自动手,否则就会落了把柄在皇后手里。端璎瑨选择告状原因有二,一是以此事再次试探圣意;二是看皇后如何应对。毕竟这桩婚事的幕后推手是皇后,如果她处理的有失公允,端璎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声讨皇后!
“唉,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只盼望皇上、皇后能还家姐一个公道。”不能手刃仇人,白月萧略感失望。然而他也明白,越是这种情况越是不能给晋王惹麻烦。
第三日早朝,端璎瑨向皇后参奏盖邑侯一本,控告其虐杀妻子。凤舞不甚重视地接下奏折,以事关重大、需与皇帝商议为由搪塞端璎瑨,未能当场判决;另一方面则派人去抓了屠罡来审问。
下朝后,凤舞移步昭阳殿。
端煜麟听完凤舞的回禀,表情略微古怪,他对屠罡其人还是有些了解的。印象中,他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能有胆子杀人?端煜麟不信。
“皇上也觉得不可思议吧?臣妾也被吓了一跳呢!就盖邑侯那胆色,他能杀人?说来都觉得好笑!”凤舞掩唇偷笑。
“可是,白悠函确实死了。新婚第二天,总不能是自杀吧?”端煜麟摸了摸胡子,又问:“屠罡人可带来了?他自承认了吗?”
“臣妾已经派人去拿了。不过依臣妾愚见,即便真是屠罡下的手,恐怕也是一时失手。因为……”凤舞靠近皇帝耳边,低声将屠罡怀疑白悠函红杏出墙的“传闻”讲给他听。
“还有这等事儿?没凭没据的,可不好妄下结论。”如果是因为被戴了绿帽子,才一怒之下失手,倒也情有可原。
“传闻是这么说,至于是真是假、有无证据,一切等盖邑侯来了问他就是。”传闻是凤舞的人散出去的,自然无人知道真假;证据嘛……当然是留在了屠罡手中。
不多一会儿,快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屠罡就被押到了昭阳殿。一进门,还没看清帝后的方位就匍匐在地上一通叩首,还痛哭流涕地申辩着:“皇上皇后饶命啊!臣不是故意要打死白氏的!是白氏不守妇道,背着臣偷人,臣是气不过才……才扇了她一巴掌……谁知道偏巧她就撞倒了花盆,被那碎片给扎死了啊!”
端煜麟躲回床帐中,只装作不能理事叫皇后看着办。
“咳咳,盖邑侯有话慢慢说。皇后娘娘会为您做主。”方达提醒屠罡注意仪态。
“是是是J上皇后英明神武,一定不会冤枉好人的!”连个成语都用不准的草包擦了擦脸,膝行到凤舞脚边喊冤。
好人?呵,敢情这蠢货觉得自己是好人?凤舞心里嘲笑着,皇帝恐怕也在帐子后面忍不住了吧?
凤舞强忍心中厌恶,好言相向:“盖邑侯说白氏悖德,可有证据?你说你是误杀,又有谁能证明?”
“证据臣有!”说话连忙掏出信和丝巾呈给皇后。凤舞接过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内容,毕竟这些东西正是出自她手。
“这样一看,白氏还真有几分可疑。”话毕将东西从床帐下方递进去给皇帝看,这边又装模作样地讯问屠罡:“证人呢?”
“曼舞司的红漾姑娘,就是证人!”屠罡心里暗骂,这小贱人答应不说出去的,一转脸就把他买了!等这件事解决了,他非饶不了这小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