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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端坐在虬龙环木椅上,念香第一次觉得他如此的高高在上,如此的遥不可及,他的眼凌厉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人,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么,那个人早已死了千遍万遍。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没有任何的言语,他任由跪着的人肆意地哭泣,肆意地解释,此刻他的放任,在念香看来却更是一种可怕的预示,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一切都昭然若是,而他却隐忍不发。
他深沉得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把所有人都吸附在其中,没有一个人能逃脱他的控制,他什么都无须去说,什么都无须去做,便已经掌控了一切,她甚至觉得连她自己都有些看不懂他,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念香静静地看一切在眼前进行,似乎一切的发展都如自己所期望的,本来跪在地上的人完完全全有可能是她自己,而现今,却变成了另一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并不是无辜的,所有的阴谋诡计里总少不了她的帮凶,但仍不得不承认,这一场颠倒黑白的戏码里却也有自己这重重的一笔。
德妃仍旧不死心地哭诉着:“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臣妾怎么敢谋害太后她老人家?臣妾又怎么敢呢?”
赵匡胤依然不去回答,就只是冷冷地望着她,那种眼神似乎不是在看一个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慢慢地,他眼中凌厉的光弱下来,不再怒目而视,而只是虚虚地瞄着她,就像是看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德妃冒死地抬起头,他们的目光恰巧在此时相遇,她的心忽地一冷,这样的眸子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唇微微颤着,轻轻地说:“皇上,臣妾真的没有,不然臣妾怎么会割下自己手臂的肉给太后做药引子?”
“那敲说明你居心叵测!”赵匡胤张开嘴,话语说的无情。
德妃愣在那,好半天她才带着惨淡的笑看向坐在一旁的宋皇后,她隐隐地觉察出宋皇后似乎在有意躲避自己的目光。
忽然,她像是顿悟一般,疯狂地大笑起来,一切都明了了,她仰天大笑着,不再把那些恼人的宫廷礼法看在眼里,如今看来,不知何时自己便会身首异处,那么繁文缛节的东西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慢慢地,在她明媚的眼角渗出一滴泪,她逞强地抹掉它,满脸含笑地死死盯着宋皇后看,直到她不得已看向自己,才说:“皇后也这么认为吗?皇后也不替臣妾说两句好话?替臣妾辩解辩解?”
赵匡胤慢慢看向自己右手边的皇后,她的脸苍白得仿佛跪在地上的不是德妃反而是她自己,此刻的她恍惚地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唇微微地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垂下眼,大大的手掌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她轻轻的颤抖亦逃不过他的眼,而她却不敢看他望向自己的眼睛,只听见他关切的话语,“皇后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没什么。”宋皇后答得有些牵强。
“姐姐,一人做事一人当,如今你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怎么还有脸向皇后娘娘求救?你难道不知这是灭九族的大罪?你要娘娘怎么说?难道也为了与你的私交而徇私枉法?”王美人却在此时替宋皇后出言,她的话说的干干脆脆,伶伶俐俐,每一字每一句都合情合理,在气势上也咄咄逼人。
念香就像一个在戏台下看戏的人,静静地看这一出闹剧一般的混战,她不明白此时王美人的挺身而出究竟是为了什么,似乎这一滩浑水,别人躲还来不及,她却主动地迎上去,研究地望着那个平日里柔美至极的女子,她嘴里软糯的话语此刻竟像是炒豆似地一粒粒干净利落地砸下来,很明显,她并不希望别人注意不到她,反而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念香当然不会知道王美人为什么会与德妃交恶,她们平素不是很好吗?可她却忘了,这宫廷里没有永远,只有相对,王美人的话语无疑是公然地与德妃宣战,可她并不在乎,因为这话语说出来,就是一种另类的示好,是对另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宣誓效忠的一种方式。
念香更不会知道,当她与宋皇后摊牌的时候,王美人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宋皇后呆坐在那,静静地望着念香远去,好久,才听见身后的声音悄悄地传来,一丝丝地流进耳中,音调轻柔,却内心坚定,她说:“娘娘,您已经别无退路了。”
仓皇地看向她,宋皇后更加惶恐地抓紧椅子的扶手,惊叫着:“你??????你,大胆!竟敢偷听本宫说话!”
王美人却似乎并不害怕,只是淡淡地一笑说:“难道娘娘也要杀我灭口吗?还是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如果我说,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
此刻,她的脸美的让她生厌,就连她嘴角上淡淡挂起的笑容都像是对自己的讽刺,宋皇后颤颤巍巍地说:“你说什么?你究竟还知道什么?”
“臣妾什么都知道,臣妾那天也去过迎春殿??????”
宋皇后呆在那,有太多的打击一股脑地落在她的身上,她忽然觉得有些无力去承担这一切,她心虚一般不敢看那女人的眼睛,却鬼使神差地问了刚刚同念香说过的一句话,“你究竟想做什么?”
王美人慢慢地走近她身边,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宋皇后的手说:“娘娘,臣妾不会做什么,不会伤害你,你相信吗?”
宋皇后愣在那,却发觉这时的王美人竟是和往昔是那样的不同,也许她说过无数的谎话,但现在,她却似乎没有骗她。
王美人静静地等待着,她只是想依附于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她只是想在这瞬息万变的宫廷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这样也算一种奢求吗?
这一瞬的她们就像是在水中挣扎多时,快要濒临死亡的人,在最后一刻抓住的救命稻草,彼此的慰藉便是她们走下去的最后期望,许久,王美人才幽幽地说:“娘娘,念香已经开始反戈一击了,她是言出必行的,娘娘现在只有一条保命的方法了。”
“什么?”宋皇后就像是有病乱投医一样急切地问。
“丢卒保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