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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了千娇阁的门外,早早就有人前来引荐,将他们带入三楼大厅。
沐挽裳跟在轩辕罔极的身后,向着楼上走去,迎面一抹淡紫色的身影映入眼帘,一双秋水潋滟的眸子盯着她。
沐挽裳脸色未变,神情已经僵在脸上,此女是顾绯衣,原本被安排为聿王献舞。被她在胭脂里面下了沦肤的毒药,方才得到献舞的机会。
此时见顾绯衣的脸色莹润白皙,笑容娇美,缓缓的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挽裳妹妹气色红润,看来王爷待你不薄。”
听她口中的嘲讽之意,是在心中记恨,“绯衣姐姐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
顾绯衣却将话锋转向了轩辕罔极,盈盈一礼道:“绯衣见过王爷。我们姐妹许久未见面,王爷可否应允叙叙旧。”
轩辕罔极眸光睨着两人,如冰泛着清冷的锋芒,并未言语而是带着人离开,将沐挽裳孤自一人留下。
沐挽歌也在人群之中,眸中满是担忧,拉过宴玖的手臂,宴玖安慰道:“别担心,她不会有危险。”
沐挽裳断定是秋娘派她前来,神色从容道:“是秋娘命你来的吧!咱们走吧!”
顾绯衣一把抓过沐挽裳的手腕,反手将她抵在楼梯旁的栏杆,杏眸圆睁,怒不可遏。
“沐挽裳,你个贱人竟然算计我,我将你从上面推下去,看聿王还怎么宠幸你。”
半个身子已经悬在半空,沐挽裳死死的抓驻栏,一脚踢在了她的小腹之上,顾绯衣痛的半蹲在地。
沐挽裳惊魂未定,抬脚就跑,被她抓住脚踝,整个身子倒在了地上,顾绯衣冲上来骑在她的身上,掐住了她的脖子。
沐挽裳双手挣扎,被掐的喘不过气来,“绯衣,住手!”
沐挽裳神志清醒,秋桐早就到了,故意让绯衣来给她教训的,卡在喉间的双手松开,不再窒闷。
顾绯衣似乎还不满意,“秋娘,不能够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绯衣,一会儿你还要献舞,快去换衣裳。”
“是!”
沐挽裳知道今日是迎接新罗的大王子,太子定是想将顾绯衣送给新罗大王子李舷,最有希望继承王位之人,原本秋娘是打算将她送去新罗寄以厚望。
秋娘怜惜的眸子扶起微喘的沐挽裳,帮她伸出手理了理松脱的珠钗,见她脖颈处浅浅的掐痕。
“怎么这么不小心,弄得这么狼狈。”
秋桐将她带到一楼清幽雅致的闺房内,命人取了丝巾,亲手为沐挽裳系上,以遮挡伤痕。
秋桐如此沐挽裳越觉得不安,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她的手中,忙不迭跪在地上,“秋娘,您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你为何去西陵祭拜西林雍,为何总是躲着太子派去的人。”
“是聿王命我去西陵祭拜,如果我去了王爷就将我留下,否者就离开。聿王还派了护卫随身看守着,我真的没有背叛太子。”
秋桐疑惑瞳眸看她,聿王难道是在想太子示威,那夜她去了尚阳别院,沐挽裳并不在房间内。
只听探子说是聿王留下沐挽裳侍寝,抓过她右手的皓腕细细查看,上面的守宫砂真的不见了。
聿王竟然真的宠幸了她,“我就暂且相信你一次,别忘了你们姐妹的蛊笛还在我的手上,想要你们的命一如反掌。”
穿过殿中墨色帘幔,沐挽裳莲步轻移,来到三楼大厅,也便是当初初见聿王的大厅。
宴间众人已经落座,沐挽裳悄无声息的坐在轩辕罔极的身侧。
轩辕罔极冷淡眸光落在她丝巾包裹的纤弱脖项,隐隐雪白颈项裸露在外,眼眸深处清淡的蔑然竟是如此狼狈。
看来绯衣下手不轻,顾绯衣与萧逸尘一样,都是她精心挑选送入京城,绯烟也是被太子选中塞给她的舞姬,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将西林雍的女儿送到了自己的身边,如果太子知晓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沐挽裳正瞧见聿王眼底的那抹嘲讽,转眸不去看那张冷漠的脸,眼不见为净。
却发现李舸今日脸色苍白,身子抱恙,蹙眉清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李舸好似发现了沐挽裳的注视,抬眸见到沐挽裳脖颈处多了一条丝巾,身子前倾颈部有些僵硬。唇角灿起温煦,从腰间拿了玉瓶给她,“你的脖颈受伤了吧!”
沐挽裳心中软绵,莫名的生出丝丝暖意,他身子不舒服还记挂着自己,芊指接过药瓶,莞尔一笑,“谢谢!”
轩辕罔极瞥见沐挽裳欢欢喜喜的接过李舸的药瓶,如获至宝一般。那日他也送给她药瓶,却被她摔得粉碎。
犀利的眉宇滞凝,如墨的双眸又浓了几分。
沐挽裳不觉心中一颤,感觉到身后冰冷的眸光注视,整个身子似乎也冷了几分,聿王果真是一座冰山。
一身青衣的瘦高男子,白皙的肌肤,狭长单薄的双眸,从外面走了进来,侧身站在李舸的身侧,他是李舸的护卫崔扈。
“世子,人已经到了。”
“太子驾到!”
众人眸光纷纷朝门口望去,太子身后除了裴祯,还多了一名蓝色锦袍的俊美男子,样貌俊奇,下颚风流倜傥的喧子,犹带几分不羁,让人眼前一亮。
那男子眸如星子,灿若星辉,浑身无不散发着熠熠神采。
如幽瞳眸在宴间逐一扫过,落在了李舸的身上,眸中闪过一丝细微的诧色,此人便是李舸同父异母的哥哥舷。
太子还未开口介绍,舷已经开口,脸上难掩的欣喜之色,“舸,看你的气色身子是真的好了。父王和中殿娘娘一直思念着你,这一次就跟着哥哥一起回新罗吧!”
言语中当真是兄弟情深,李舸却没有忘记他和她的母亲,是如何迫害她母子,一次次的刺杀,若非聿王保护,他早就没有命在。
李舸依然是温润浅笑,“舸不孝害父王母亲担心,病情得以控制,只是每月要在温泉内浸泡三日,还不能同舷回新罗。”
舷轻拂下颚的喧子,一脸惋惜,“身子要紧。”
一通寒暄之后,不用介绍,众人便已经知晓舷的身份,纷纷向他们兄弟敬酒。李舸也只是浅浅的尝了一点。
轩辕罔极端起酒盏与众人满饮一杯,这世上最薄凉的就是帝王之家的兄弟情义。
眼角的眸光看着坐在身侧的沐挽裳,一直注视着太子下首,推杯换盏的裴祯。
她们之间的恩怨他很清楚,沐挽裳口口声声说他没诚意。
见太子眸光朝他看过来,取了一杯酒递到了沐挽裳的面前,头微微的探了过去,贴着她的耳畔轻声道:“你喝了它,三日内我帮你报仇。”
沐挽裳身子一僵,被轩辕罔极突然的话惊到了。
那略带着酒香混合着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白皙的指尖轻佻她光洁的下颚,两人举止看上去十分暧昧。
“难道要本王喂你喝。”
沐挽裳还未喝酒脸已经酡红一片,从未见过这样的聿王,神志还是清醒的,聿王定是在做戏。
虽是戏言,聿王既作出承诺言出必行,沐挽裳幽幽莞尔,接过聿王手中酒盏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