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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解药真的在薛举那里!
我不由暗喜,但环视了下四周,却有些为难了。
这里房间这么多,薛举又住在哪一间呢?到了夜晚,我的方向感又是极端的差。
正思索着,并没注意到自己已被人盯梢。我转过身,一把锋利的长剑已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看装束是薛府的守卫士兵。
“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将军府。”那个守卫一脸得意的笑,声音却是故意压低,“我这就抓你去见将军,定能捞到不小的功劳。”
原来是想私自抢功,所以他盯了我这么半天都没吭声。
我暗自扣紧了音乐吊坠。
那守卫将长剑又架进了我的脖子一分,低喝:“跟我走。”
我正想扣动机关,却惊异地看到守卫的身后幽灵般出现了一抹白影,然后一个狠准的手刀,那名守卫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倒下了。
我瞪大了眼,望着那道白影僵立在当场。
李玄霸?!
“愣在这里做什么,跟我走。”李玄霸不由分说拉起我就走。
“你——你——你——”我终于回神,却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原来刚才拜堂的时候,我所看见的并不是错觉!
真的是他!
拉着我避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李玄霸阴沉下一张脸,“你疯了吗?竟敢一个人夜闯薛宅?
我甩开了他的手,脱下脸上的黑布,原本的担忧与思念顿时化成了怒气,“你才疯了,不声不响地就闹失踪,音讯全无,你知不知道我和你二哥都急死了?”
两个月多了,我与他分开了两个月多。
他似乎瘦削了不少!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想念他!
李玄霸淡淡看了我一眼,却又突然别过了脸,“我只是出来散散心。”
“你——”我真的很想狠扁他一顿,但时间不对,地点更不对,只好暗自强压下怒火,“这事我们回去再说,三少爷,麻烦你先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玄霸回过头,琉璃似的眼眸似有什么光芒掠过,“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偷解药。”我瞪了他一眼。
见他似乎并不诧异,我不由奇道:“你知道你二哥中毒的事?”
李玄霸轻点了点头,“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你以为会成功吗?”他的毒舌又开始了。
“你可别小看了我。”我暗自咬牙,顶了回去,“再说本姑娘可没那么笨,硬闯我当然是不行啦,我这是智闯。”
我得意洋洋地轻瞄了他一眼。
“智闯?”李玄霸眉峰微蹙了起来。
“你刚才是不是在喜堂出现过?”我挑眉瞅着他,“还改名叫萧靖了吧?”
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竟阴鸷了起来,“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那个新娘子。”
“我当然是啦——”
话未说完,他忽然拉起了我的手,然后往外推,“回去。”神色阴沉得可怕。
“喂——”我不满地甩开他的手,“干什么?怕我拖你的后腿吗?”我不服,当我这个神偷是当假的吗?
李玄霸神色微微一变,又添了几分凝重之色,“你不要胡闹,以为薛宅是你想来便来的吗?”
“要回你回,我一定要帮二哥偷到解药。”我固执地坚持己见。
李玄霸眼神忽然微微一黯,掠过了一丝让我为之揪心的寂寥,“随便你。”说完,他竟就那样转身离去。
“李玄霸——”我望着那道落寞的背影,连连叹气,这个家伙肯定又误会什么了。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真是个会钻牛角尖的笨蛋!
轻叹了口气,我无奈地追了上去,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番闹腾竟奇迹般地没引起薛府守卫的任何注意,我跟着李玄霸一路潜到了满香阁。
看起来这里像是主屋,应该是薛举住的地方。
他竟这对薛家大宅如此熟门熟路,难道早就来过了?
我不禁又回想起刚才在喜堂的时候,听到的那一声“萧靖”。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啊?
薛举主屋的门外站着两名守卫,两人虽然直挺挺地站着,却微合着双目在小鸡啄米。
果然够松懈的,看来是天助我们了!
我和李玄霸对看了一眼,就见李玄霸身形一晃,一个错步,便分别给了那两个人一人一个手刀,出手之快让我咋舌。
真不愧是武林高手!
改天我一定要缠着他教我两手,不然这个神偷可真是当得太窝囊了。
放倒了门外的两个士兵,我们悄悄潜了进去。
才刚刚踏进房门,迎面而来一阵腥臭的酒味,床上更是鼾声如雷。
原来薛举早醉死过去了。
看来喜宴上他喝得太开心了吧?主帅都这样了,也难怪他手底下的那些兵将了!
李玄霸并未理会床上醉成烂泥的薛举,而是直接走到一个小橱柜前,熟门熟路到我几乎以为这里就是他的家。
“喂,你是不是住这里的啊?”我悄悄问了一句。
李玄霸并没有搭理我,而是径自打开了柜门,但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一扇里门,而且上了把大锁。
李玄霸不由皱眉。
我小心地在薛举身上搜了半天,也没搜出半把钥匙,只好朝李玄霸摊了摊手。
李玄霸回头看了眼那把大锁,正想拔剑出鞘,一剑砍了那把铁锁。
“喂,等一下。”我连忙拦住他,“这一剑下去,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李玄霸冷冷地道:“我不可能空手而归。”
我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解药一定在这里啊?”
李玄霸冷哼了一声,别过头。
“好了好了,这个问题我先不问。”我决定先解决眼前这把铁锁再说,“这把小小的铁锁哪里难得倒我啊?”我伸手指了指自己,轻声道:“我可是开锁的天才。”
李玄霸剑眉一挑,一脸怀疑,“你?”
“你这是什么表情?看不起我呀?”我瞪了他一眼,然后从发上拔下了一枚簪子。
现在就让你看看本小姐的本事!
我得意地用口型对他说,然后,用簪子的另一头插入了锁眼里。
不消片刻,“叮”的一声,铁锁打开了,我洋洋得意地扫了李玄霸一眼,“怎么样?”现代那些高科技的密码锁都难不倒我了,更何况古代这区区的小铁锁呀?
李玄霸虽感到奇怪,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打开了锁。
橱柜里放着一个汹木盒,李玄霸取了出来,打开来看了一眼。
“走。”
抱着木盒,我们就要离开,忽然身后响起了一道带着醉意,而且模糊不清的声音:“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吓了一跳,手中一抖,簪子丢到了地上。但我也顾不得去捡那簪子了,连忙回过头。
薛举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经醒了,正坐在床头傻呆呆地看着我们,很显然,他还处于宿醉状态,根本就没清醒。
李玄霸神色冷沉了下来,握紧了手中的剑。
薛举忽然摇椅晃地站了起来,醉眼??地看着李玄霸,一脸奇怪,“萧靖?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靖?!
我睁大了眼,瞪着身旁依旧面无表情的人。
果然喜堂上的那个萧靖就是他呀!
我转头看着李玄霸,可惜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来。
薛举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指着李玄霸,“出去,你只是个花匠,竟敢私闯主子的主屋——滚出去——”
“花匠?”我的心被好奇填得满满的,却又不敢多问。
此时的李玄霸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几乎能把人活活冻僵。
我暗暗吐了吐舌。
这时薛举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李玄霸手中的小木盒上,也终于正视到了我的存在。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他一个机灵,酒意已经醒了三分。
糟了,看来他有些清醒了。
我扣紧了吊坠旁的按扭机关。
“刺客,有刺客!”
他大呼了两声,但外头的侍从早就被我们放倒了,而其他那些恐怕现在还沉浸于酒乡之中吧?
“我杀了你们。”
薛举大喝了一声,踉踉跄跄就朝我和李玄霸扑过来,李玄霸拉着我向后退了两步,将我牢牢护在身后。
我心中感动不已,一手就要扣动机关。
现在能救命的就是这吊坠里的麻醉针了。
薛举也许是昨夜酒喝得太多,虽知道刺客就在眼前,但大脑已不太听使唤,也忘记了拿起床头的剑,他就这样朝我们空手扑过来。
我一紧张,按下了吊坠上的按扭,“嗤”的一声,麻醉针疾射而出,一针刺入了薛举的右小腿上。
“哎呀——”
薛举右腿一软,顿时无力地向前扑,刚好踩在了我刚才丢落在地上的簪子上,脚下接着一滑,便向后狼狈地跌去。
“嘭”的一声,他的后脑硬生生地撞上了床沿,然后闷哼了一声,双目暴突便不再动弹了。
鲜血从薛举的后脑狂涌而出,空气里飘散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一出戏剧性的变化,让我目瞪口呆。
我走过去,一探薛举的鼻息,说不清心底究竟是什么感觉。
竟然……竟然就这样死了?!
“走。”
李玄霸从薛举手中拿到解药,然后拉着我就往外跑。
出了薛家大宅,我见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看来里面的人根本还不知道他们的主帅已经死了……
忽然间,我想起了一件事,急忙问李玄霸:“今天几号?”
“几号?”李玄霸奇怪地看着我。
“啊,我是问初几?今天初几啊?”
“初九。”李玄霸淡淡地回答。
八月初九?
果然没有错。历史上曾有记载,薛举大败李世民,原本想一鼓作气进攻长安,可是却在8月9日那一日暴病而亡,从而扭转了局势。
现代历史学家一直对薛举的死因有着种种猜测,但没想到,薛举竟是这样死的吗?
究竟是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了历史?还是因为历史原本就是这样发展的?
我有些懵了。
“你是不是要等着秦军出来追捕你?”
李玄霸见我还在站在原地发呆,不禁感到奇怪。
“啊,对呀,我们快些回去。二哥还等着这药救命呢。”
我也来不及吃惊了,紧紧跟在李玄霸身后,朝城外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