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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麒不在的两日,姚晋果真去看了穆崇,穆崇的心疾一日重过一日,他在内阁的位置早已经是个空名,姚晋来看他,还真是让穆崇惊吓到了。
“姚先生,我抱病已久,你还能想起我,真是难得啊。”穆崇开玩笑道。
姚晋捻着胡子,道,“这段时间瘟疫横行,夫人这两天又不在,难免有些事情要找你。”
穆崇垂着头,端起茶杯,苦笑道,“内阁的事情就不要来烦我了,那丫头不懂政事,当初就把我折磨惨了。”
姚晋会意,笑了笑,道,“夫人这个举措也算标新立异,不是出格之举,穆将军这般出色,内阁的职位算什么。”
穆崇咳嗽了几声,道,“我现在只盼着多活两日了,有事的话,你陪我闲聊还行,有事的话,去找清时。”
“楚相公如今恨不得绑着黎小公子,南边那位一心要带走那孩子......夫人怎么肯,我看这仗还得打。”姚晋道。
穆崇摇摇头,道,“这年头,怎么可能太平的了。”
“是啊......”姚晋话音未落,穆崇又咳嗽起来,白柳匆匆进来,道,“姚先生,失礼了,将军这儿......”
姚晋站起来,“穆将军,我先走了。”
“哎,”穆崇扶着白柳的手站起来,道,“我去送送你。”
姚晋笑了笑,“你我之间还用客气,快歇着吧,要是让夫人知道我来打搅你,指不定怎么收拾我这把老骨头呢!快坐。”
“那丫头又不讲道理......白柳,你替我送送。”穆崇也笑了起来,声音爽朗。
“是。”白柳道。
姚晋走了之后,穆崇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白柳进来,替他诊脉,道,“穆将军,您别动气。”
“我知道,这老东西,敢来试探我的深浅,当初真是瞎了眼。”穆崇道。
白柳坐在一旁,道,“穆将军,不如将小公子送走。”
“好,让他身边的暗卫来。”穆崇吩咐道。
白柳诊完,又道,“小姐知道这些事情,不知道有多伤心。”
“这些事情,如今也是暗中猜测而已,清时的为人,倒不像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穆崇道。
白柳却反驳道,“就算楚相公不愿意,怕也是被虞先生的安排牵着鼻子走了,虞先生真是了不起,他去的时候,恐怕还不知道小姐对他......这么深的心思,连死了以后的事情都猜得到,真是可怕,只盼楚相公不要犯糊涂。”
穆崇摇摇头,“放心吧,你家小姐是什么人,天塌下来她也撑得起来,看来我这把老骨头,真的要再撑一段时间给她了。”
“穆将军,您别这么说,这世上,也就是您真心心疼小姐,您要是说这样的话,让小姐知道了,那不是拿刀子剜她的心吗!”白柳道。
穆崇叹了口气,“我知道,好在阿麟也在,兜兜转转,她还是逃不脱这个宿命。”
他看着窗外,那姑娘都二十六了,却还只是一个人,多孤苦。
可惜了,帝王之路,就是那样的,孤苦伶仃,权倾天下。
凌渊陪了孩子几日,顺便也在这里打听清楚了北方的局势。唐麒现在的境况并不好,她这几年花费了大笔银两在军费上,而今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再有前朝有人闹事,她亲自过去,竟然还是一无所获,她果然不擅长政事,凌渊心里想着。
唐黎一本正经地板着小脸,坐在凌渊对面,凌渊问道,“阿黎,在想什么?”
“娘亲写信说了,她又是牙疼,深夜睡不着觉,我担心她。”唐黎道。
“你娘亲为什么牙疼?”凌渊随口问道。
唐黎忽然警惕地看着他,道,“你要打听我娘的事情吗,父亲,死心吧,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是吗,”凌渊好笑道,“你娘的事情,我不关心,她迟早......”
唐黎不理会他,继续板着脸。不行,他要去看看娘,老是牙疼怎么行。
凌渊却知道,唐麒只有着急的时候会牙疼,小时候没有换牙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毛病,有一次唐麟生病,急得她肿了半张脸。
什么事情把她急成这样了。
“娘总是一个人。”唐麒小大人一样地说道。
凌渊摸摸他的头,道,“你是还有你爹吗?”
深夜。
唐麒坐在厢房里,一个人翻着书,史书。她以往不大看这些东西,现在却是都翻出来了,看来回去得和阿黎一起学。
她以往读史的时候,大多气愤难平,为女子不平。
史官笔吏总喜欢将美貌女子划到红颜祸水的行列,即使只是一笔代过,也带着轻蔑。那些得到尊重的女子,大都是在皇宫中相夫教子,忍气吞声,生前不知道受过多少苦难,所以她不喜欢。
但是现在必须看下去了,唐麒慢慢地翻着,白术在外面敲门,道,“小姐,属下有事禀告。”
“进来吧。”唐麒道。
“小姐,逆贼已审完,楚胤已经送走,他说,他曾给楚相公递过信,但是没有回音。”白术道。
唐麒道,“当然不会有回音,他身后,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只是这次的瘟疫,怕是和他们脱不了关系。”白术愤然道。
唐麒合上眼睛,道,“这群混账东西,是想借着这件事情,来毁了我在北方的根基吧。”
“小姐,他们应当知道应对的法子。”白术道。
唐麒站起来,道,“我去见他。”
“小姐,您......”
唐麒笑了笑,“放心,审问人的法子,你们谁比得过我。”
白术不自觉后背发凉,这位总是喜欢说把谁活剐了,那不是开玩笑的,她就干过,不然一个十几岁的女子,怎么会那样重的戾气。
唐麒起身,披上一件袍子,从随身带着的箱子里拿出一把匕首,精致漂亮,一看就是杀人利器。
她将匕首藏在袖子中,随后出去,白术跟在她身后,道,“小姐,您日后的身份,不适合做这些事情。”
“我只是提醒一下自己,当年我可不是这样的,”唐麒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楚徇昊确实不是个硬骨头,唐麒进去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坐在那里,只是眼神有些涣散,估摸着是被吓到了。
只是看到唐麒的时候,他就慌神了。
“你......”
“前朝四皇子,好久不见了。”唐麒姿态随意,在他对面坐下。
楚徇昊不说话,只是安静坐着,目光落在唐麒身上的时候,带着畏惧。
“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算是再给你三哥一个情面。”唐麒一边将手里的匕首放在桌子上,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也不说话,一边喝茶,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最后还让白术把她的书送进来,用匕首翻着书页,却从未留下一点痕迹。
就这么耗了一个多时辰,楚徇昊浑身发毛,唐麒这才开口,道,“我刚刚在看的史书,洛云写给我家祖先的,文笔不错,但是有失偏颇,我唐氏先祖,一开始就不是楚家的臣子,她也是一方枭雄,被你们写的这样不堪,我实在不喜欢。”
楚徇昊还是不说话,唐麒也沉默了,将匕首拔出来,匕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楚徇昊看着唐麒那张美艳的脸,却如同真的看到修罗一样,额头上冒着冷汗。
“你做什么?”他喊道。
唐麒笑道,“能做什么啊,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能告诉我吗,四弟。”
楚徇昊一脸惊恐,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们都告诉了。”唐麒含含糊糊地说道。
“他们......谁!”楚徇昊道。
“没谁,你说你的就是。”唐麒慢腾腾地说道。
“瘟疫,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弟,你老实说,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唐麒道。
楚徇昊颤着声音,低下了头。
清晨,唐麒站在院子里,忽然察觉到声响,白术随即回头喝道,“什么人,出来!”
唐麒握着手里的匕首,能不动声色地闯到她这里,不想要命了吗!
唐麒抬手把匕首扔了出去,稚嫩的声音传过来,“娘!”唐黎翻墙过来了。
“快躲开。”唐麒喝道!
唐黎毕竟年纪小,整个人都傻了,暗卫抱着他躲开,匕首钉在墙上。
暗卫随后跪在地上,唐麒快步上前把唐黎抱在怀里,心脏狂跳,手心都是冷汗,她抬手打在唐黎屁股上,道,“唐黎,不要命了吗!”
唐黎委屈起来,也疼的很,窝在她怀里不说话。
“谁让你们带着他出来的!”唐麒喝道。
两个暗卫一脸苦涩,这位小公子虽然年纪小,但是他俩直接听命于他,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混账事情,他俩都逃不了。
那人抱着必死的决心,道,“夫人,属下失职,愿以死谢罪。”
唐黎忍痛跳下来,道,“娘,和他们没关系,是我的命令,他们不能不听。”
唐麒半晌之后才开口,摸摸他的头,道,“我不罚他们。”
“谢谢娘。”
“谢谢夫人。”
“你们听从阿黎的话,当然没错,不过没有拦着你们的人,那就该罚了,”唐麒道,“白术,传信回去把那群家伙给我收拾一遍,顺便告诉清时,别让他担心。”
“娘,我留书了,不怕。”唐黎笑道。
“那也要告诉,吓着你爹怎么行,”唐麒抱起他,“还疼不疼,娘去给你上药。”
唐黎摇摇头,“不......让白术叔叔上。”
“那可不行,”唐麒道,“跟娘亲害羞什么。”
唐黎靠在唐麒怀里,白术也松了一口气,对跪着的两个人道,“很好,以后只听小公子的话就好,但是有一点,他的安全,绝不容许出一点点差错。”
“白术大人放心。”二人齐声说完,便起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