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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刺激神经的电子音乐,光怪陆离的灯光,摇头扭腰的男男女女。
群魔乱舞啊群魔乱舞。
再一次头疼自己今天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主题之夜来这里消磨时间,再一次后悔自己没将那个冤家对头一起拉过来,至少有她陪着一起遭罪,自己心情也会稍微好上一点。
“美女,请你一杯。”
清澄的液体轻盈地在高脚杯中旋转着,被一只手举到她面前。
“谢谢。”她轻轻一笑,却不接那高脚杯,只将自己手中的杯子微斜同那只杯子轻碰了碰,再喝了一口,笑着谢绝来人好意,“我还是喜欢自己请自己。”
“哈哈,好习惯,我喜欢。”举在她面前的高脚杯很知趣地离开,举杯子的男人却很不知趣地停在她身边,同她一样望着舞池中的群魔乱舞,笑嘻嘻地朝着她再次举杯,“有没有兴趣一起玩?”
“抱歉,等人。”她微不可察地皱眉,再一次懊恼自己今天的决策失误,稍微往吧台另一侧撤了半步,半垂下眼无聊地盯着自己手中的杯子。
男人见状,朝着某一方向耸耸肩,终于很知趣地走开了。
喝完这杯啤酒就走吧。
她暗下决定,很清楚自己的酒量相当的不容乐观。
侧坐在吧台边上,她无聊地打发时间,一一望过吧台去。
三十多岁被一堆漂亮女孩子围着看似成功得意的男人?
Pass掉。
看不出年纪但看得出大肚腩看得出秃头的糟老头子?
Pass掉。
二十多岁穿着嬉皮打着耳环唇环舌环的小青年?
Pass掉。
花枝招展妆容艳丽的女人?
Pass掉。
被花枝招展妆容艳丽的女人搭讪到快掉下吧台椅子去的小男生?
同样pass——
等等,未成年人怎么跑到这里消磨青春消磨银子消磨志气来了?
不合时宜的鸡婆个性再次跳出来作祟,她想也不想地端着自己的啤酒从三三两两的人堆挤过去,径直走到那个小男生身后。
远看时,小男生面容实在稚嫩,估计最多也就十六七岁,走近了,更发现他的身高不怎么样,估计也就是一米七,穿着呢,牛仔裤高领毛衣——绝对是从学校逃课出来的!
她心中不知为什么突然很生气很生气,立刻顾不得再看形势,端着酒杯从那个正调笑着小男生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中间一拦。女人的恼骂还未冲出口腔,她“啪”地将杯子往吧台一砸,脸色一拉,另一只手已经一巴掌照着小男生的肩膀拍了过去,“王小明,今天你又逃课!姐姐同你说过多少次了,再逃课,再来这里,就告诉爸妈!”
……
眼角的侧光里,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撇了撇红艳艳的嘴唇,往旁撤了撤,很知趣地给自己这位“姐姐”让出了空位子。
她有些说不清是得意还是难过。
现在的孝子怎么一点也不体恤大人的心呢?大好的青春年华不好好用在学习上,却跑来这不该来的地方挥霍什么?难道这么着急要进入成年人的世界吗?现在你得意啦,可以后呢,等你真正长大之后,你绝对会后悔现在的无知鲁莽啦……
“……姐姐,你的电话在响。”
谁是你姐姐啊,如果我有这样的弟弟,我早一脚将他踢到护城河洗臭水澡去啦!
“姐姐,真的是你的手机在唱歌。”
她恼怒地瞪那个不识相打断她苦口婆心的人一眼,一手从脖子上抓起小巧的手机瞧一眼,一手还不忘将自己放在吧台的杯子盖住口。
凑着手机屏上微微的光亮,她眯眼看。
……公司的固定电话?
这么晚了还想做什么啊?
有些不满地嘀咕一声,她按下接听键。
身边是刺耳的电子音乐,手机中是绝对不输的高分贝咆哮。
正在加班的同事不外乎提醒她明天要早点到,她的单子刚刚传过来了,要她请客啊请客啊,竟然大家这么忙的时候敢自己偷溜寻欢找乐子……还有一串数字要她暂时分心思记一下,最后是快快从这堕落里起身回家加班去吧的忠告。
……就知道就知道她那班同事见不得她有一丝自由!
她一边嗯嗯支应着,一边示意吧台后的调酒师给她拿过纸笔,紧扣着杯口的手抓起笔,她在昏暗的光下开始记数字。便大意地忽略了那个被她从小男生身边硬挤开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小男生很有兴趣地凑近她,看她歪歪斜斜地记录下一大串的数字。
“好啦好啦,我都记下啦,手机快没电啦,其他的等我明天去了再说吧!”她被刺耳的电子音乐和手机中的高分贝咆哮夹击得几乎无路可逃,想也不想地将手机一关,顺手将自己杯子端起来一饮而尽,拽起写好的纸便想走。
“姐姐,酒不——”
“喂,王小明,还不走!”转身,她差点忘了这个小男生。
“姐姐,你怎么这么……”小男生苦笑着望她。
她怎么啊怎么啊?
她瞪这不识好歹的小男生,然后将空杯子往吧台“啪”地一砸,闲下的手一扯小男生的手臂,便大步往外冲。
以后好好学习去!
不许再来这大人的地盘!
再若被她碰到,看不打他个脑袋开花!
二月的飕飕冷风吹拂到有些烫的脸上,她用力吐出一口气,脱离群魔乱舞的喧杂,实在是好决定啊,下次打死也不一个人来这里了!
仰首看看没多少星子的星空,她清醒一下乱糟糟的脑子。
“姐姐,你喝了多少酒啊,怎么脸这么红?”
“两杯啤酒,脸红是因为里面太热!”她哼一声,放开紧抓着小男生手臂的手,看也不看他地转身便往马路边走,准备截车回转家中,“还有你9不快回家!这里不是你们孝子来的地方!”
“……姐姐,我真的那么娃娃脸啊?”小男生紧跟在她身边,顺手从裤兜掏出身份证递到她眼前,“喏,喏,我今年二十六,不是‘孝子’啦!”
她有些呆地瞪近在眼皮子底下的证件,嗤笑一声。
“姐姐,还有,你看,我不叫王小明,我叫孟小洲。”娃娃脸的男人再在她眼前将身份证晃一晃。
她终于有些受不了地转头瞪他。
“你多大了同我有什么关系?你叫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真是自己的冲动啊冲动!
她叹口气,努力使自己口气好一点。
“好啦,抱歉,小女子一时花眼认错了人,对不起啊,打断了你的好事,好啦,现在你可以重新回酒吧消磨时间啦,大不了我请你一杯好啦!”
低头,从自己系在手腕的小布兜里翻了翻,抽出一张五十的钞票来往小男生——啊,不,是往身份证上已经二十六岁的娃娃脸男人身上一拍,她转身走路。
“姐姐!”娃娃脸男人好笑地接住那张绿绿的纸币,还是跟着她。
“谁是你姐姐啊!”风一吹,头脑更有些热,她不耐烦地站在路边,伸手拦出租车。
“你这么关心我,自然是我姐姐啊。”
“谁关心你啊!”实在受够了二月的蚊子在耳朵边嗡嗡嗡,她猛地转头,却不料立刻一阵恶心的感觉从胸腔传进脑子,她有些站不稳地踉跄走了两步,开始迷糊的脑筋更开始警铃大作!
热到不能再热的麻痒,开始在她心中造反。
惨了惨了惨了!
她从来进酒吧是警觉到不能再警觉的!
到底是在哪里遭了毒手?
顾不得再想,她从布兜扯出一个塑料袋左手张在嘴巴前,右手食指伸进嘴巴狠狠往舌根一按——
呕——
哗啦啦的液体她看也不看,只等到再也不想吐了,忍着难受将塑料袋口紧紧扎起,有只手伸过来接袋子,她却一把推开,自己踉跄两步亲自丢进垃圾桶。
唔,请上天看在她如此狼狈尚且不忘爱护公共卫生的分上,就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吧!
“姐姐,你家住哪里,我有车,送你回去。”
模糊的,遥远的声音慢慢传进她的耳朵。
谁要你送啊!
“姐姐,刚才我提醒你慢了些,那个女人给你的酒中加了药。”
“哼,提醒得慢?是故意慢的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好啦,你家到底住哪里?我打的送你回去总放心了吧?”
不用!谢谢好意!她有的是狐朋狗友可使唤!
“……姐姐,你的手机真的没电了。”
……
“……俞荣路华新小区六栋三单元五零二室?姐姐,你确定是这个地址?”
废话,她花费了无数心思才偷偷打造好的小窝在哪里难道她还会记错了啊!
脑筋一会儿迷糊,一会儿又似乎是无比的清醒。
她知道那个娃娃脸的男人真的将她塞进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她小窝的地址,然后一路忍受她突然的喋喋不休,在司机师傅偷偷的笑里将她搬下车再背上五层的公寓。
她知道他背着她进了她的小窝,将她拖进她从来还不曾居住过的小卧室,还去浴室打来热水为她擦脸擦手。
她知道自己很严肃很认真很郑重地警告了他,不许打醉酒女人的歪主意。
她还知道这个娃娃脸的男人笑嘻嘻地举着巴掌向天发了毒誓,说绝对不会在她这位“姐姐”不同意的前提下动她一分一毫……
……切,难道她会同意这看着脸看着身材真的只有十六七岁的孝子对自己这个这个那个那个?又不是自己真的喝傻了脑筋!
可是可是,接下来模糊又极度清晰的记忆里,她,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