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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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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孟宅,寒见尘梳洗后,孟广仁拿了一件自个儿的干净衣袍来给他替换,他们身量相去不远,他的衣袍少爷能穿得下。

刮去脸上的胡髭,寒见尘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恢复了一身清爽,这才满意的走出孟家。

丁应司看见他虽比自己第一次见到时还苍白削瘦了些,但英挺的面容却神采奕奕,深邃的黑瞳里少了一分冷凛之色,多了分迫不及待。

姐夫应是急着想见姐姐吧,他俊朗的脸上不禁扬起了笑意。

很快来到丁家,丁挽秋早已焦急的等在前厅里,看见等待的人终于走进来,她细长的秀眸里流露出无法抑制的激动。

寒见尘墨黑的瞳眸在这一刻只看得见她,大步朝她走去,眸里流露出无法错认的柔情,“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些日子最令他煎熬的不是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而是见不到她的相思担忧。

丁挽秋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在喉间滚动着,却无法发出,最后只能化为一道饱含浓烈情意的声音,“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

女儿、女婿在分别多日后终于重逢,丁夫人在一旁看得湿了眼眶,她轻轻拭了拭泪,示意丈夫、儿子与孟广仁悄悄离开,好让他们夫妻俩说说体己话。

抚摸着他略显清瘦的面容,丁挽秋眼中盈满不舍,“这阵子你受苦了。”

“累你担惊受怕了。”分开的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刻都在思念着她,若不是为了大局,他早已不顾一切来找她。

“我听说纳兰瑞麟对你用刑,伤在哪儿?我看看。”她急着想知道他的伤势如何。

“都是些皮肉伤,没有大碍。”他不愿让她看见自己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知道会令她难受。

“让我看看,真的没事我才能放心。”说着,她伸手要解开他身上衣衫的盘扣查看他的伤势。

他按住她的手,“挽秋,我真的没事。”

“若真的没事就让我看。”她轻柔的嗓音里透着抹坚持,“相公,我们是夫妻,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

见她执意要看,寒见尘只好道∶“我们回房再说吧。”

“好。”她牵着他的手,领他到出嫁前她住的寝房。

他这才脱下衣裳,看见他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鞭痕,她顿时红了眼眶,眸里浮上泪雾,“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还能说没什么?”

“只要没伤到筋骨,这些外伤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看见她眼里的泪落下,他将她搂进怀中哄道∶“你别哭,我真的没事。”

怕碰到他的伤口会弄疼他,丁挽秋小心翼翼推开他。“我去拿金创药来。”看着他伤成这样,她心口疼得发紧。

“不用了,我方才回来时已在广仁家抹过伤药。”

她泪眼凝视着他,“相公,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样的担惊受怕?”

“不会了,这样的事绝不会再有下次。”他保证。

她哽咽的再要求,“你是我的相公,以后有难我们要一起担,你别再把我撇下。”

他冷峻的俊颜流露出一抹罕见的温柔,颔首答应,“好,往后有什么事,我不会再瞒着你。”说完,他轻捧着她的脸,覆上她的唇。压抑多日的思念在这一刻溃决,他的吻仿佛炽烈的火焰,轰地烧灼起来。

她几乎要承受不住他狂烈的吻,那吻来得又急又猛,让她的心神几乎要溃散,她双腿虚软得快要站不住,是他双臂牢牢的搂着她,撑住了她的身子。

他的手解开她的衣襟,抚揉着她的娇躯。

她低低一喘,“相公,你的伤……”

“不要紧。”这一刻没有什么比他想要她更重要了。

他再也难以忍耐对她的渴望,黝黑的眸里染着浓浓的情欲,横抱起她,走向床榻,大手一扬,挥落罗帐,掩住了里面的旖旎春色。

与纳兰瑞麟贪污一事有关的一干人等全被姚崇浩押入牢里,这其中也包括仗势欺人的李承祖,不日便要押解进京问罪。

寒见尘顺利收回寒氏作坊,同时将寒夫人接回了寒府。

“纳兰瑞麟一倒,李承祖被抓,李记算是垮了一大半,就像被拔掉了毒牙的蛇,再也无法威胁到我们了,见尘,你这次做得太好了!”寒夫人欣慰的赞许。

对于她的夸赞,寒见尘没有多说什么,眸光里沁出一抹柔色,注视着坐在一旁的妻子,她温柔清雅的脸上也漾着暖笑看着他。

孟广仁倒是兴匆匆的接腔,“可不是吗?这次一举铲除了纳兰瑞麟和李记,真是大快人心。”

“相公,怎么都没看见含青姐姐回来?”突然想起这件事,丁挽秋问。

“我当初只是为了掩饰她的身份,才以侍妾之名让她留在寒府,此刻事情已了,她自然要回到她大哥身边,不可能再回来了。”寒见尘解释着。

迟疑了下,丁挽秋启口道∶“可姐姐说她……怀了相公的孩子。”这阵子因为担忧他的安危,她几乎忘了此事,此刻才再想起。

“就是呀,见尘,这是怎么回事?”寒夫人也觑向他问。

寒见尘眉间微蹙,“我不曾碰过她,她不可能怀有我的孩子!”

听见他的话,寒夫人笑道∶“你看吧挽秋,我就说她是在撒谎骗你。”

“挽秋,我与含青之间一直都只有兄妹之情。”寒见尘澄清,不希望她对他们的关系有所误解。

仿佛要印证他说的话,有名下人拿了封信进来。

“少夫人,有人送来一封信要给您。”

“我的信?”丁挽秋好奇的接过信,发现是姚含青写来的,连忙拆开信封,展信阅读——

丁挽秋,你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我怀了见尘哥的孩子吗?那是骗你的,我并未怀有身孕,我想这件事你应该已从他那边知道真相了。

当初我会那么说只是想气气你罢了,因为我嫉妒见尘哥心里只有你一个。

我曾向你提过,我在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见到见尘哥,就想嫁给他,我好喜欢好喜欢他。

所以我央求过大哥将我许配给见尘哥,但大哥不肯,我想他必定早已得知见尘哥对我只有兄妹之情,而无男女之爱才不同意。

这次我到苏州来,也是拼命求大哥,他才答应,其实我是存着私心而来,我以为只要与见尘哥朝夕相处,他一定会爱上我。

可是事情却不如我所想象,我没有得到见尘哥的心,反而失去个重要的人。

我不该这么任性,若我不来苏州,师兄就不会为了救我而死。

我知道的,就像我爱慕着见尘哥那样,师兄也倾心于我,但我以为我一直只把他当成哥哥,没有男女情爱,可如今在他死后,我的心竟痛得宛如被撕裂开来!

这是为什么?

每当我合上眼,就会看见那柄原本要刺中我的剑,最后刺穿了师兄的胸口,那种后悔悲痛我几乎无法承受。

我送师兄的遗体回去后,也不会再回苏州了,所以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打扰你和见尘哥。

姚含青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哀恸,透过那些字迹传递了过来,令丁挽秋也忍不住感到哀伤,秀眉轻颦。

“挽秋,信上写了什么?”寒见尘关心的问。

她将信递给他,他接过信,很快读完,为她说明当时的情况。

“含青在将那只藏有密信的蜡丸送给崇浩时,半途遇上了纳兰瑞麟派来追杀的人,她师兄为了救她而死。”这件事是他事后听护送她离开的护院回来时说起的。当时奉他之命去保护她的那几名护院,也牺牲了两人。

“我想,含青姐姐对她师兄也许并非如她信上所说,没有男女情爱。”丁挽秋猜想也许姚含青早已爱上了她师兄,只是不自知。

寒见尘收起信,摇头叹道∶“这丫头八成一直没弄明白自个儿的心思,可惜人已死,什么都来不及改变。”只能徒留一抹遗憾了。

丁挽秋满眼柔情的凝视着他,悄悄的握住他的手,她很庆幸,她没有错过他。

他也牢牢握紧她的手,黝黑的眸中有着与她一样的心思。

他们都很幸运,没有错过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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