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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逐客
任问仇望着解翔的脸色,满面凝重。
解翔一声轻叹,说道:“其实梦蝶的名字不叫梦蝶。”
任问仇皱眉道:“哦?”
解翔脸上忽然多了一抹凄凉之色,说:“他是我收养的一个孤儿,我并不知道他姓字名谁,更不知他的生身父母是何许人也。我见他孤苦可怜,又是品行端正,便将他收为弟子。我时常想起那晚的那个奇怪的梦境,便从李义山的那首《锦瑟》里那句‘庄周晓梦迷蝴蝶’中截取了周梦蝶三个字,做为他的名字。唉,一个可怜的孩子!”
任问仇“哦”了一声,却是一时无语。
解翔斟了一碗茶,一饮而尽,说道:“我的故事讲完了,你们也知道我何以会隐身于此了,对吧?”
任问仇点点头,说:“前辈也是长情之人!”
解翔淡淡一笑,有些自嘲的味道,微一沉吟,说:“那你们可以离开了。”
此言一出,三人俱是一怔。
东方明珠首先开了口,柳眉蹙起,说:“解前辈,你要赶我们走?这……这深更半夜的,我们能去哪儿呀?!”
解翔摇摇头,凄然一笑,说:“说什么也没用,你们必须离开!”已经是下了逐客令,倒像是任问仇等三人贪图他的雅宅,赖着不走似的。
任问仇看了看解翔的脸色,心想他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当下一抱拳:“既是如此,晚辈等就不再打搅了,就此告辞。”说着,站起身来。
东方明珠小嘴一嘟,说:“问仇哥哥,我们真的要走呀,天都这么黑了……”
任问仇截口道:“明珠妹子,夜色已深,我们就不要再打扰前辈了,铁兄弟,我们拜别解前辈吧!”
铁诚说了一声“好!”便离席而起,大步走到任问仇身旁,两人双膝一弯,作势便要跪拜。
突听解翔道:“且慢!”
任问仇抬起头,脸上写满诧异,说:“难道我们连拜谢前辈的资格都没有吗?”
解翔叹了口气,说:“并非老朽执意赶你们走,只是你们非走不可!”
铁诚接口道:“这是为何?”
解翔吁了口气,说:“老朽将三位请来,固然是想见识一下能击破我蝴蝶剑法的高手,但也是将三位引入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我……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有什么闪失,你们还是离开吧!”
东方明珠插口道:“难道在我问仇哥哥之前,就无人能抵挡前辈的蝴蝶剑法吗?”
解翔郑重地点点头,说道:“我这套蝴蝶剑法乃是梦中得授的神技,早已超过义兄的冲天剑法和望天堡主令天行的闪电剑法,若说此剑法排第二,就无人敢说第一。没想到却被任少侠轻易破去,真是天外有天啊!”
任问仇口唇微动,似要说些什么,终于自行忍住。
铁诚忽道:“莫非前辈遇到了什么难事?可否说与晚辈听听?”
解翔苦涩的笑了笑,说:“不是难事,而是极其凶险的事,性命攸关的大事!”
任问仇道:“可是有仇家寻上门来?”
解翔抬眼望了望窗外,摇了摇头,说道:“准确地说,老朽也是不知。”
任问仇不禁一怔,愕然道:“怎么?”
解翔又自斟了一碗茶,沉吟片刻,说道:“既然你们都想知道,那老朽就说一说这件怪事。”
任问仇闻言便走过去,又坐在了桌旁。他这一落座,东方明珠与铁诚自是也坐下了。
解翔又是一饮而尽,抬起头,缓缓说道:“两年前,老朽的大徒弟学艺有成,想要下山闯荡江湖。我便没有阻拦,人各有志嘛。谁知,没过多久,便有一个人找到了这里。那是一个深夜,我正要就寝,那人便出现了,忽然就出现在院中,未发出半点声响,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我……”
东方明珠听得入神,一有不明白的地方,便忍不住插口,说道:“已是深夜,谁都不会太小心的,因为要睡觉嘛,那人就鬼鬼祟祟的来了,前辈当然不会知道了。”
任问仇微微一笑,说:“明珠妹子,前辈的武功早已臻出神入化之境,即便睡着了,百丈之内落叶飞花也不会逃过前辈的耳朵。由此可见,那人绝不简单。”
“绝不简单?”东方明珠柳眉紧蹙,显然还未领悟。
任问仇笑着解释:“那人能来到院中,却不被前辈发现,说明是个高手,绝顶高手!”
“哦!”东方明珠已然会意。
解翔点点头,说了下去:“直到那人开口说了一句话,老朽才发觉他已到了院中。我很是好奇,隐居在此多年,竟会有人找上门,便推门出来……”
“这里很难被发现吗?”东方明珠又有了不明白的地方。
解翔笑了笑,说:“此处方圆百里人烟荒芜,极少有武林人物出现。若是游山玩水,这里的景致又不够迷人,况且荒山老林,真的从未有人来过。”
任问仇脑中灵光一闪,说道:“便是因为如此,前辈才会出手试探在下的武功来着,对么?”
解翔唇角浅勾,道:“没错。梦蝶发现了你们,以为你们是老朽的仇家,便操控那些蝴蝶阻拦。他是我的关门弟子,玄功修为并不在其大师兄之下,若论打斗,江湖中能胜过他的人屈指可数,且绝不会超过五个。他却未能拦住三位,自是惊动了老朽。没想老朽亲自出手,竟还被少侠破解了蝴蝶剑法,这份震惊便可想而知了,是以老朽才会让梦蝶请三位前来一见。”
铁诚听到这里,方才点点头,嘀咕了一句:“怪不得,原来如此!”
东方明珠忽道:“前辈,后来呢?”看情形,她是真的听入迷了。
解翔眸中精光闪烁,显是正沉浸在回忆里。过得片刻,他缓缓说道:“那人披一件玄色外氅,戴着一顶墨色的大毡帽,帽檐很低,看不见面目。身躯很是高大,那件外氅也很大,拖着地,他整个人都埋在那件外氅里,又是深夜,给人一种阴沉诡异的感觉。我从未见过此人,便……”
“你看不见他的脸呀,怎知没有见过他呢?”东方明珠再次截口问。
解翔呵呵一笑,说:“不管是我的朋友还是仇人,装扮得再隐秘,只要开口说话,我就会认出来。那人说过话,可我实在是认不出,便问他为何来此。他语声冰冷,吐字都是一个腔调,阴阳怪气的,话不多说,只是让我交出一个人来,便是我的大徒弟。我感到很是惊讶,我大徒弟出道不过数月,怎会有了这种仇家?我便问他跟我大徒弟有何过结,他却不解释,只是让我交人……”
“简直岂有此理!”这次却是铁诚忍不住了,他直起身,愤然说道,“也不给个解释,就只是要人,天底下哪有这种蛮横之人,前辈别跟他客气,直接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什么是做人之道。”
解翔微微一笑,说了下去:“我当时心道,这人如此蛮横不讲理,定是前来找茬的。若是我大徒弟并未做出什么坏事,而那人非要与他为难,我这做师父的总不能置之不理。终于说僵了,我二人便交了手。谁知,那人居然也是个玄功高手,怪不得敢深夜前来寻衅。我跟此人斗了百余招,最终他败在了我的蝴蝶剑法之下。他临走时言道还会再回来,我当时只道是他的牢骚话,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半年前,这人又来了……”
这次没人插话,但解翔忽然住了口。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得片刻,解翔长吁了口气,自顾自地道:“那天还是一个深夜,无星无月,夜色黑得可怕。这一次前来,他却没事先打招呼,而是在院子里的小亭中下棋,自己跟自己下棋。我发现他的时候,那一局棋已经将要结束……”
听到这里,三人都是心头一沉。
解翔续道:“这一次,他还是不解释,还是让我交人。不出三五句话,我二人又动上了手。还是斗了百余招,不过他已经破解了我的蝴蝶剑法。只得灵力比拼,最终老朽侥幸胜得一招半式。我虽然胜了,但心里却透着一股凉气,殊无半点欢愉。仅仅数月时光,那人的灵力竟然精进至斯,进步如此神速,再过几个月,我哪里还是人家的对手?我再次问他前来的缘由,他却置若罔闻,只道还会再来讨教,便施展灵力,隐身遁空而去。那天深夜,我望着空寂的院子,心里一片茫然,一片冰冷。这几个月来,一直无事,我也就将要淡忘此事。熟料,三天前的日间,我正在屋里写字,桌上突然幻化出了一封信笺……”
说到这里,解翔不觉加快了语速,显是说到了紧要关头,他曼声说着:“我困惑不解,却也心头一沉,打开一看,正是那人的战书。那人竟敢在我眼皮底下动用灵力,真是狂妄之极,显是未将老朽放在眼里。我不敢怠慢,赶忙使用灵力搜索,方圆几百里之内竟然未发现灵力出动的痕迹。我不禁心神大震……”
任问仇皱眉道:“前辈,这又能说明什么?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