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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这空隙,夏语绫和张玉菁飞快奔向门口,眼见无垠的蓝天就在眼前,偏偏门后又伸出一只脚,绊倒了跑得慢的张玉菁,夏语绫不能丢下朋友自己跑开,只好回头伸手搅扶好友。
“还想走?”娇软的嗓音隐含讥诣,尖细的高跟鞋跟踩上来不及伸开的白哲手背,狠狠地加重力道。
“是……是你?!”夏语绫吃痛不已,无奈地瞪着眼前的高洁儿。
为了朋友,她只能放弃到手的自由。
“不应该意外吧,他没提醒你要小心防范我吗?对于不知进退的野鸭蠢兔,我一枪打了便是,桌上还可以多几道朗香的野味。”唉,为什么老有人要越界,踩她底线呢?高洁儿同情地摇摇头。
“洁儿学妹,你清醒吧,不要越陷越深了。你这么做不会得到他的心,只会把他越推越远……”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印留在夏语绫清秀的面颊上,由紫红色的印子可想而知,出于之人力道有多重,连身旁的人见了都胆颤。
“洁儿是你能叫的吗?你这下贱的女人少来攀关系!你用什么迷惑我的男人?是你清亮如星的眸子,还是能言善道的嘴呢?他爱你什么?”高洁儿的语气逐渐变冷,冷到令人结冰。
“一错再错真是你要的吗?你执着的不是爱,而是不肯相信他不爱你。”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让受创的自尊形成黑洞,越陷越深。
高洁儿噙着笑容,伸手指住她下额,惊人的手劲几乎要将她骨头捏碎。“如果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再把你的嘴唇割掉,顺便在脸上划几刀,你说,他还会爱你吗?”
哈,感情是禁不起考验的。
“咳……高小姐,我们说好了是取财,不是把人弄残。你把刀子收起来,免得伤到自己,太危险了。”康金宝见她神情有异,终于受不了地跳出来阻止。
美得如天上谪仙的容颜一偏,高洁儿笑声如银铃,话语却无比狠毒。“没有我在背后出主意,你这些年能过得安稳吗?是我一再地制造小意外,让他以为你是想加害他的主谋,他才回不了国。”
“什……什么?!”康金宝突然冒出一身冷汗。
“老实说,我找了些人假意要害他客死异乡,他一死,尽得好处的人是谁不言而喻,他想不怀疑你都难。我不过是推披助澜,让他认为你是他最大的敌人,他迟迟不回国就是为了布局拉下你。”而她得利的是能一直待在他身边,不怕他又回头找上最爱的初恋。
“你连我也算计?”可恶!着了她的道。
“不只是你,就连逼走他的计谋也是我精心策划的,我在他的果汁里下了春药……”
原来,“那一夜”的真相如此不堪。
一直想怀上孩子却始终不能如愿的康月虹,听信了高洁儿的话,想用“借种”的方式使自己受孕,而最好的人选就是正值高中的继子。
父子基因相同,就算够天东窗事发要验DNA,结果也是初家的种,他们不但不能逼她离开,还要极力隐瞒乱伦真相。
所以在某天,她全身不着寸缕,只披了一件性感睡袍就到继子房中,恶胆横生地摸上他的床,以熟练技巧挑逗着他,并主动跨骑在他身上。
岂知平时对她冷颜相待的继子,那日竟一反常态地抱住她,嘴里喊着要她走、骂她下贱,可双手却不停地抚摸她的身体,让她这身经百战的床上老手也被他挑起了欲火,饥渴难耐地等不及其赴云雨。
但就在快要水到渠成的那一刻,房门被打开了,看见门外是一脸铁青的丈夫,她吓得滚下床,脸色惨白地抱着赤裸身子直颤抖。
幸好她反应快,马上哭得满脸是泪,哭泣的指称是继子强拉她上床,意图霸王硬上弓。
而初日辉平白受冤,却是无从辩解,因为他的激昂正硬挺着,是无法掩饰的证据,而全身的火苗也好似热得快要把他焚烧成灰,后来他在阳台淋了一夜的雨,春药的药性才退去。
“好呀,你竟拿我的清白开玩笑,若不是我演得够逼真,被赶出家门的人就是我了,还会被冠上奸辱继子、淫乱逆伦的罪名。”知道自己被高洁儿利用,康月虹愤根不甘。
好歹毒的心,谁会想得到当年才十几岁的小女生有如此可怕的城府。
高洁儿冷声一笑。“反正你也没吃亏,还得感谢我给你老牛吃嫩草的机会。”
不过那只是假像,她才不会让这老女人真的得手。
“你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康月虹恨自己识人不清,竟以为高洁儿和她是一国的,她想上前理论却被挥开,人家根本连理都不相心理她。
“凭你也配戴这么高贵的顶链?乌鸦穿上百鸟羽衣还是乌鸦,在真正的凤凰面前只是蠢得可笑。”看见夏语绫颈上的钻石顶链,高洁儿眼一眯,用力扯下扔在地上。她怎么能拥有她所没有的永恒爱情?她不配。
夏语绫感觉颈上一痛,皮肤似乎被刮出伤口正在流血,但是看到被丢掷在地还被狠狠踩了几脚的钻石项链,她胸口倏地一紧,心疼又心急,心想装在上头的卫星追踪器不知是不是摔坏了。
那是她们获救的唯一机会,要是没能及时发出讯号,她和玉菁就真要当枉死鬼了。
高洁儿目光有些涣散,拿着一把尖刀走近她们。“现在,要先从哪里下手呢?就从你澄澈的水汪汪大眼开始好了,我会一颗一颗地挖出来……”没有了那双魅惑男人的眼,看她怎么令人着魔?
锋利刀尖逼近瞳孔,一股寒意没来由的扑上眼睫,夏语绫从没这般胆颤心惊,第一次害怕得直发抖,全身毛细孔颤冷的打开。
冷汗一滴滴的自额上滑落,她连眨眼都不敢,虹膜几乎已经感到疼痛……
“高洁儿,你真要逼我到失控杀了你才甘心吗?”
初日辉狂悍的惊吼声如同一道及时雨,适时分散了高洁儿的注意力,她眼一眯地回过头,不高兴倨傲男子向她走来,打断她血祭的庆典。见这时候正是好时机,夏语绫连忙身子一低,想从疯狂的女人刀下挣脱。
只是她才迈出一步,后脑勺就传出剧烈疼痛,整个头皮像是快要被扯下来。她偏头一看,原来自己一把乌黑长发正被捉在人家手中,刚离开的刀子则往她的颈上一架。
这算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呢?保住了眼晴却有割喉之虞,她一样受制于人。
见到初日辉赶来,高洁儿更是不甘心,情绪益发激动。“瞧,他真的为你而来了,你死了也含笑九泉吧?”这女人真不安分,死到临头还要她嫉护不已。
除了初日辉,所有人都吓傻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夏语绫喉头架着一把刀,抵住颈动脉,更没有出声的权利。现在她只要一开口,刀锋就会陷进肉里。
“放开她,趁我还有理智在。”他双手握得死紧,指腹深深陷入掌心。
“理智?”高洁儿呵呵地敛眉一笑。“那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打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天起,我就不知道理智为何物了。”
初日辉一脸阴蛰,冷着嗓音说:“你要的是我,我代替她,她和我交换。”
“听起来是不错的建议,不过我讨厌她的脸、讨厌她的呼吸,我先把她切成一块块再跟你换。”他的心已经不完整了,凭什么换回一个完整的女人?
“你敢动她?”见高洁儿不为所动,初日辉愤怒到极点,突然朝半人高的花瓶一挥,花瓶就破裂了,碎片掉满地。他蹲下身,拿起其中一片往手臂划下。
“这是你要的吗?”
“日辉……”夏语绫惊呼一声,颈上立现触目血痕。
高洁儿脸色顿时刷白,死盯着他臂上的血。“你……你为了她,连命也不要了吗?”
“够不够?还要我比你疯狂吗?”他又划开一道伤口,霎时皮开肉绽,冒出的血染红他整条手臂。
“不……不要了……你不可以……我不准你伤害自己……”见他又要朝自己下手,高洁儿终于心慌地一喊。
“你不想我伤害自己,却伤害我最爱的人,你知道我心里的痛是身上的好几倍吗?她痛,我比她还痛,你是我一辈子挥不去的恶梦。”方才在屋外伺机而动时,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因为她的冥顽不灵,他不知错失了多少幸福。
“不……不是恶梦……为什么你不能爱我?我才是你该爱的人,不是她……”高洁儿狂吼着,两眼发红。
“你哪里值得我爱?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多可怕,一手拿刀、一手挥动着拳头,蛇妖梅杜莎尚不及你一半丑陋。”他以言语分散她的注意力,一面小心地靠近,盯着她每一个动作。
“我哪有丑陋?我是闻名国际的美女钢琴家……”她狂乱地摇头,无意间瞥见玻璃酒柜上自己的倒影,身子一震,骇然地差点丢掉手上的刀子。真的好丑,那是她吗?
看她稍有松懈,初日辉又走近一步。“找不到比你更丑的女人了,睡在你身边的男人半夜一翻身,准会被你的丑脸吓死。”
“你你胡说,不许再说……我很美,美得像出尘的莲花,他们都说我是天使,来自东方的音符精灵,我是美丽而耀眼的……”银光灯下,唯有她悠扬的琴声才能洗涤污秽的灵魂。
“他们说谎,因为你邪恶得教人惧怕,没人敢说一句真话。为了不让你恶毒的手伸向他们,他们只好集体编造甜蜜的谎言。”抓住她在意的点,他继续刺激她,她被乐迷的掌声宠坏了,迷失在自我幻想的世界里。
“不——不许说,你才是骗子,我不相信你。你是魔鬼派来的使者……对,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才能永绝后患,她是引诱你的魔”
受不了刺激的高洁儿举起手中刀子,准备刺向夏语绫胸口,她要挖出对方血淋琳的心,直到确定它停止跳动——
在这惊险的一刻,几乎没人敢呼吸,一颗石头突地从窗外射进来,打落高洁儿握刀的手腕,刀子落地的声音盘锵有力,重重压迫着众人的心。接着,又有一颗足球由门口踢入,正中高洁儿前胸,她痛呼一声往后退。见机不可失,初日辉立刻一个箭步上前,紧紧环抱住心爱的女人,将她带离危险。
“你的手……”夏语绫美目通满泪水,低视他臂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心揪紧地发疼。
“不要紧,小事,倒是你的伤要赶快包扎。”
柔腻小手捂住他的嘴,她硬咽地泣不成声。“笨蛋!笨蛋!谁准你划伤自己?你是我的,你的身体也是我的,你怎么可以伤了我……我好痛…”
“不痛、不痛,它很快就会好了,血流得多,但事实上伤口不深,我有斟酌分寸。”他抚着她乌溜长发,轻声哄慰。
“哪会不痛?你……我不要你身上有任何因我而留下的伤痕,我舍不得……舍不得嘛……呜……”伤在他身,痛在她心。
初日辉笑了,吻去她眼角泪珠。“语绫,只要你没事就是我最大的满足了。我爱你,爱你能活着,继续让我爱你。”
“我也爱你,虽然我很想骂你。”夏语绫泪中带笑的回应,掩不住眼底深浓的爱意。
“我——”
“小心!”
又一颗石头射出,拿着弹弓的陶四非由窗外跳了进来,一脚踢开高洁儿急着想再拾起的刀子。另一边霍子旗弯身拾球,则大摇大摆自门口走进来,他是标准的柯南迷。
看好友只顾卿卿我我,他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你们呀,要谈情说爱请再等一等,先把眼前这团混乱解决了再说。”事有轻重缓急,甜言蜜语先放一边吧。
发觉事迹败露了,康金宝、康月虹便想趁乱溜走,谁知摄手摄脚的贴着墙走,竟也不小心撞到障碍物,他们咒骂地想推开,却发现那是一个人——
“老公?!”
“妹夫?!”
两人同时一惊,难以置信眼前所见。
“总算出现了。”陶四非呼了口气,与看子旗相视一笑。
“总算出现了”是什么意思?看着健康且毫无病容的父亲缓缓走来,初日辉困惑不已,他们父子俩起码有十几年没正面说过话了。
再见到两位好友恭敬地上前,朝他父亲一额首,似乎相识已久,他更是傻眼。
“你……你们……”
“由我来说吧,其实我和霍子是你父亲安排在你身边的暗桩,我们负责暗中保护你、陪伴你一路而来,不让心怀不轨的人对你造成危险……”陶四非解释。
他是在校时被吸收,由初京华提供他出国所有费用包括学费和生活费,并固定汇入一笔款顶至户头当作薪水。
至于霍子旗,是后来才加入的,因为他觉得初日辉是值得深交的朋友,便接受初京华的提议,开始习武并定时回报好友的近况,好安一个父亲的心。
“不过,你千万不要怀疑我们的交情是假的,朋友归朋友,拿钱是另一码事,不能混为一谈,我们可是把你当知己。”士为知己者死,陶四非朝他肩上重拍了一下,朋友情义无须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