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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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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元牧与柳延秀愁云未解,一脸的焦急,因皇上的伤势未有好转,仍是昏迷不醒。

几名太医束手无策地跪于一旁,生怕皇上若西归了,他们也得陪葬。元牧自幼不得父爱,依靠的就只有爷爷的疼惜,爷孙感情极深,这一刻他守在皇上身边,难过得不发一语,神情极度憔悴哀伤。

“太医,皇爷爷若还是不醒会如何?”心知夫婿的感受,不愿他失去至亲,柳延秀忧心鼻酸的问。

“这……难说。”为首的太医抖着声不敢妄言,但瞧那脸色是凶多吉少。

元牧大怒。“一群庸医,不过摔一跤何至于如此!是不是你们医术不好,借口托辞!”

太医们慌张叩首。“皇太孙明监,臣等尽力了。”

“我不信,若尽力了,皇爷爷怎会无救,若皇爷爷真有个闪失,你们一个个,我都不饶!”他怒气冲冲的威胁。

“皇太孙饶命啊!”太医们哭饶。突然,一名太监惊慌失措的跑进内殿。“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何事惊慌,敢在主子前放肆?”始终守在元牧跟前的张劳怒斥太监。殿下正在犯怒中,这奴才这般嚷叫,岂不火上添油。

那太监跪地后,仍难掩慌乱,激动的说:“不是奴才要放肆,实在是因为太子、太子他领着禁卫军将宫廷包围住了。

“你说什么?”张劳脸色丕变。

柳延秀也跟着瞪大了眼。“此事当真?”太子昨夜离去时并无异样,怎么这会就领兵包围皇城了?

“回禀太孙妃,千真万确啊。”太监都要急哭了。

元牧沉声问:“他包围皇城的理由是什么?”

“太子说皇太孙侠持君王图谋不轨,他是来救驾清君侧!”太监急道。

“救驾清君侧?瞧来他是知道皇爷爷出事了。”

“难道我昨晚真没瞒住他?”柳延秀愕然。

看事情瞒不住了,太监大着胆子、抖着声音说:“奴才斗胆禀报,昨晚有一名太医失踪了。”

“什么,少了一名太医为什么现在才报?”张劳怒问。

“奴、奴才该死,照料皇上的太医数名,奴才们没有特别注意,但这会想想……应该是他得到消息,跑去向太子通风报信了。”太监冒着汗说出实情。

“该死!”张劳怒骂,百密一疏,竟就败在这人手中,如今太子已知情,还大张旗鼓的说要来救驾,这会殿下该如何是好?

当众人还在烦恼之际,殿外传来太子大吼的声音--

“元牧,你这逆子,还不给本宫滚出来!”

元牧绷着脸甩袖道:“我出去面对!”

“牧!”柳延秀摇首阻止,怕他此刻出去有危险。

他抿笑安慰。“别担心,他伤不了我的。”

“可是--”

“你在这照顾皇爷爷,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别出来,劳叔,你随我一道出去吧。”向她交代完,他转而对张劳说。

“是。”张劳立即无惧的随他走出勤政殿。

出了殿外,外头黑压一片的禁卫军,元牧目光轻扫众人,卓尔不群的往前一站,沉着声音道“这是要造反了吗?”声音不大,但气势很足。

众人见他如此镇定,不由心慌了。这是怎么了?太子说皇太孙逆谋造反,怎么皇太孙又反说是他们要造反?且看这样子,不像做亏心事的人啊。

“逆子,图谋不轨的是你,快交出你皇爷爷来,否则本宫就诛了你这大逆不道的小子!”太子见跟着他来的禁卫军心生动摇,马上指着元牧的鼻子破口大骂。

元牧依然不动如山,神情泰然,“爹,皇爷爷昨夜跌伤,孩儿正尽力照顾,你却招人包围皇城,这不莫名其妙吗?”

“尽力照顾?若真是如此,昨夜本宫来通报晋见时,你明明在殿里却不出来,还让你的女人出来演戏,蒙骗本宫离开,这分明有鬼。哼,本宫瞧来倒是你皇爷爷伤势严重,你趁机挟持他,逼他传位于你,你这心机人神共愤,本宫饶你不得!”

太子气愤的嚷嚷。

“孩儿昨日确实在内殿,但这也是奉了皇爷爷的旨意,但爹不明就里的调动皇城兵马,就不怕皇爷爷醒后龙颜大怒?”他冷冷的反击。

“那也要他活得好好的站在本宫面前才行,但本宫料定你就是想谋害他,本宫这就是来救驾的!”太子大声嚷嚷,一时间,他身边的禁卫军又鼓噪起来了。

这骚动声传进内殿,柳延秀的内心感到深深的悲哀,这就是皇室的亲情,为了私利,父子间的感情可以淡薄残酷到令人寒心的地步,她能够想见,此刻站在在外头的牧,心头是如何的悲凉。

“皇爷爷活得好好的,只是此时尚未清醒,你们众人这般喧哗,是要他不得安宁吗!”元牧大怒。

这一怒斥,喧闹声立即停下,太子见状恼恨不已,自己儿子的威势竟是强过他。

“你这不肖子胆敢挟君谋逆,罪无可赦,来人,拿下他!”他自以为气势万千的一喊,竟无人动作。

一愣,他涨红脸再道:“谁能拿下他,本宫有重赏!”

这时终于有小小的议论声传出了,但还是无人敢上前拿下元牧。

太子简直恼羞成怒了。“你们若不听令,我拿你们全部问斩!”这些人是他带来的,但他们难道是来看热闹的,竟无人听命于他。

此时,禁卫军统领站出来道:“皇太孙,我们禁卫军本就是听命于皇上的,并不想介入皇室斗争,不过,咱们也不能不为皇上的安危担忧,若您真不是要造反,就将皇上请出,让咱们亲子面圣告罪。”

他们很清楚,太子跟皇太孙素有嫌隙但太子将皇上被挟持一事说得绘声绘影,还有太医左证,即便他们明白这番跟着太子前来是有风险的,若皇上真的没事,他们轻离岗位亦是有罪,然而皇上向来明理,即便有罪,也是轻罚,他们还是决定走这一遭,但这不代表他们要帮谁。

“我说过皇上身体不适,如何出来见各位?但我可以同意爹及几位将领卸下兵器后入内晋见,以证明我并没有挟君造反。”元牧释出善意。

“不行,你分明是居心不良,想骗我们入内!此刻勤政殿里一定都是你的人,咱们手无兵刀的入内,岂不正好遭你一举屠杀!”太子否定此决定。他可不要节外生枝。

元牧沉怒。“爹难道要孩儿将重伤不醒的皇爷爷抬出当众展示吗?谁能如此污辱圣尊!”

“哼,咱们是来救驾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父皇若真的怪罪,由本宫一肩承担!”太子说得豪气,心下打定主意,皇上已病重。

“那请问您要如何承担?”元牧阴冷的问。

太子的脸色变得青黄不定了,污辱圣尊罪可不小。“这……提什么承担,父皇说不定已教你这逆孙害死了,一个死人就算抬出,咱们也算胆仰圣上遗容了!”事已至此,他心一横,竟大逆不道的说出这等话来。

事实上他敢这般大胆,是因为身旁的太医告密,父皇伤重,恐已无活命的机会,再瞧元牧的态度,他料定父皇若非已死就是命危,而这两者都对他大有好处,父皇一死,他这太子理所当然继位,若病危,他也能顺理成章摄政,然后趁机架空父皇夺势。

元牧怒不可遏。“爹,您眼里难道只有皇位没有亲情吗?”他痛心疾首的问。

太子而色一僵。“当然有,没顾念父子亲情的是你,生你的人是本宫,但你却处处压迫亲爹,本宫真恨当初你母妃生出你时,没有一掌劈死你,这才留你这孽障来了忤逆我。”

元牧整个脸色惨白,痛心彻骨,伤痛像是透到骨头里。

“废话少说,要嘛抬出父皇,不然本宫治你谋逆之罪,当场诛杀你。”太子发狠的说。

他能不能夺权成功就在此一役,不管如何,一定要狠下心除去这个儿子不可!

“既然爹不听劝,孩儿也无法再多说什么了,在场的禁卫军听着,我要你们全都离开,否则一律以扰乱圣驾、作乱犯上治罪,劳叔!”他一喝,身后的张劳立即取出一面令牌。这是皇上亲授的虎符,用来统驭全国兵马,见此令犹如见到圣驾。

禁卫军一见此符,立刻神情凛然,全体当场跪地。

“臣等谨尊圣意!”禁卫军马上要离去。

太子见状傻眼,这通常只给继承者的兵符,父皇竟然交给元牧,那表示父皇心意已决,早已抛弃他了,是要传位给元牧。

霎时他怒火中烧,大吼出声,“所有人不许走,傅金曹!”

下一刻,傅挽声出现了,而他身后带着一批弓箭手,这些人全是太子的人,他们将勤政殿外的人团团围住,只要有人敢撤,就立刻射杀。

“太子,您这是做什么?”禁卫军首领大怒。

“哼,要不是傅金曹提醒本宫你们这群人靠不住,本宫真要教你们害死,傅挽声,你听清楚,谁要背叛本宫,你就杀谁,不用客气。”

“是,臣听命!”傅挽声从容应声。

元牧色变,方才太子打的还只是清君侧的名义,不致背上谋逆罪名,可这回真是宫变了。

“爹,您真要这么做?”他希望对方回头,否则,就算自己想饶他,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没错,本宫容不下你!”太子心狠手辣,赤红着眼道。

元牧痛人心脾,对自己的亲爹失望透顶。

“来啊,先射下元牧的脑袋!”太子不顾父子之情,径自下令。

“你们敢?”张劳脸色大变的上前护主。

弓箭手忍不住一阵犹豫,虽然他们都是太子的人,可皇太孙是太子唯一的儿子,太子真忍心杀之?不会是一时气话吧?

“还不动手!”太子咬牙怒催。

傅挽声眼见父子相残,不禁冷笑,“动手吧!”

弓箭手见傅挽声也开口了,众人这才不再犹豫,对着元牧于拉满弓,准备一箭将他射穿。

“住手,有皇上在,谁敢放箭?”柳延秀的声音由内殿传出。

众人大惊。“皇上要现身了?”

“不可能,父皇若不是死了就是昏迷了,这是元牧的女人在虚张声势,快,谁能第一个射穿元牧脑袋的,本宫封他做大官--”害怕事情有变,太子马上道。

“逆子,要封谁官也得先问过朕!”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柳延秀搀扶着脸色苍白的皇帝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看见他无不惊恐的当场跪地,就连弓箭手也一个个丢下手中的弓箭,趴伏在地上高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弓箭手心知,若是太子跟皇太孙争,他们还能选边站,但若皇帝出来了,他们只能服从。

见状,太子惊呆之后,转身怒视那名对他密告的太医。

那太医一脸惊慌。“臣昨夜分明听见其他人私下说皇上情况危急,只是拖时间罢了,这……这……”

太子愤然地狠抽了那太医一耳光,将太医打得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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