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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生皱眉看着手上这只燕如丝刚吃过的碗。她居然将她吃过的碗塞给他……横她一眼,见她坐在桌前陪着婆婆说话,他回头再看着碗里那掺了一大半粗糠的饭,试着吃了一口,那口感简直让人难以下咽,他勉强吞下一口就不想再吃了,但抬眸看见婆婆很珍惜的一口一口吃着,心忖,没理由婆婆能吃,而他却不能,于是勉励自己吃下粗饭。
吃完,燕如丝帮着老妇人收拾碗筷,在灶房洗碗时,不经意抬目往窗外一瞥,赫然瞟见不远处有几名黑衣人朝这里过来,她顿时一惊,急急走回房间。
“不好了,那些黑衣杀手找来了,我们快走!”她扶起古月生,想往外逃。
古月生阻止她,“就这么出去,就算逃了也很快便被追上。”
“那怎么办?”
“婆婆,这里可有地方让我们暂时躲一躲?”古月生望向老妇人询问。
老妇人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说道:“后院那儿可以吗?”
“快带我们过去。”
老妇人领着他们从后门走过去,才刚到后院,就听见前面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燕如丝神色一惊,显得有些无措,只见古月生神色镇定的指示道:“定是他们找来了,婆婆,你先到前面去应付他们,我们留在这里。”
燕如丝接着叮咛,“婆婆,那些人都是坏人,您要小心一点。”
大概明白他们遇上了坏人,老妇人点点头,走进屋里去开门。
古月生很快的打量了眼这处后院,前面的空地上种了些青菜,靠近墙角边摆了几个大缸,还有一个谷仓和几垛干稻草。
“我们躲进那堆干稻草里。”古月生在燕如丝的搀扶下走向堆在谷仓旁的几垛干稻草。
才刚躲好,就听见老妇入焦急的声音传来——
“你们干什么?我说了没有人来过这儿,你们别乱碰我的东西!”
“你去谷仓看看,其他的看看那些大缸里有没有躲人。”一道粗嗄的嗓音下达命令。
“是。”数人随即分散开来。
领头的黑衣人则提着黑刀走向那几垛干稻草,拿起刀就朝里面一插,接着拔起刀,正要走向另一垛干草堆时,有名黑衣人突然来报——
“禀护法,主人传来命令,说那具尸体是假的,命我们要活抓他们,带他们回去。”
闻言,领头的黑衣人立刻招回手下,“走,再去其他的地方找找。”
等那些人离去后,燕如丝才扶着古月生从干草堆里出来,而他早已虚弱得又昏厥了过去。
徐徐睁开眼,古月生发现自己已回到古家别庄。
他转动颈子,瞥见趴卧在床榻边的燕如丝,鼾息声规律的传来,显示她睡得正沉。
他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回到别庄的,想起从遇袭到坠崖,甚至遭黑衣人追击时,她一直陪着他、休戚与共,眸里不由闪过一抹柔色,抬起手,他轻轻抚着她酣睡的面容。
他感觉得到自己的伤势颇为严重,可思及坠崖后,她始终不离不弃的一路背着他,不曾喊过一句累,还说——
咱们拜过堂已是夫妻,本来就该患难与共,而今大难当头,我怎么能弃你不顾。
今日,咱们要生就一块生,要死就一块死。
胸口处不禁漫开一股说不出的暖意,包覆着他整个人,令他从头暖到了脚底。
他轻握起她的手,低声说道:“如丝,我终于明白奶奶为何非要安排我娶你不可了。”奶奶必是看出,她是个能陪着他一起共患难的人。
“大少爷,您醒啦。”打了盆水进来的秀儿放下水盆,走到床榻边察看情况,见他睁开了眼,欣喜的道。
“我是怎么回到别庄的?”古月生问。
秀儿答道:“是少夫人托人带话到别庄里来的,说您遭人追杀、受了重伤,正躲在一处村落里,凌护卫听闻后,立刻带了人去接回您。”
“我昏迷多久了?”他冉问。
“凌护卫是在前天接回您和少夫人的,您至今已昏睡了两天,少夫人一直很担心您呢。”
古月生瞟了眼窗外,此刻外面一片昏暗。“现在是什么时辰?”
“约莫酉时。”
这时另一名婢女冬婷端了汤药进来,见他醒来,也喜道:“大少爷醒啦!”
“刚醒。”秀儿点头说。“冬婷,快喂大少爷喝药吧。”
冬婷端着汤药想服侍古月生饮下,但燕如丝趴在床榻边,让她没地方可站,她伸手想摇醒她,“少夫人……”
“不要叫她,让她睡吧。”古月生缓缓坐起身,“把药拿来给我。”
“是。”冬婷将药碗递给他。
他接过药,没几口就喝完,眼角瞥见燕如丝动了动身子,眉头紧锁,似乎睡得不太舒服,他又吩咐冬婷,“扶少夫人上床睡。”
“咦?”冬婷有些讶异。大少爷的意思是要让少夫人与他共睡一塌吗?可先前他不是都赶少夫人到小榻上去睡?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快点扶她上来。”古月生催促道。
“是。”由于燕如丝身子沉,冬婷一个人扶不了,最后还是秀儿与她一人一边搀扶起燕如丝,这才顺利扶她躺到床上。
其间燕如丝一直睡得很沉,没有被吵醒。
古月生再交代道:“你再让厨房多准备些饭菜,少夫人醒来一定会饿。还有,拿些热粥来,我饿了。”
“是。”
待冬婷离开后,古月生看着睡在他身侧的燕如丝,心头淌过一道暖流。先前他是碍于奶奶而不得不娶她,但这会儿,他是心甘情愿认下她这个妻子。
“属下保护大少爷不力,请大少爷责罚。”涂永璋单膝跪在床榻边请罪。
这次随同前往山区的一干护卫、随从,泰半都遭到杀害,只有他和另外两名护卫逃脱,但也全都受了伤。
古月生没有责备他,径自道:“起来吧,这次对方半途埋伏人数众多且手段阴狠,你们已经尽力了,不怪你们,牺牲的那些人好好安葬他们,再给他们的家人一笔安家费,受伤的请大夫用最好的药医治。”
“是。”涂永璋颔首,神情十分严肃。“大少爷,经属下几番推测,料想这次袭击我们的人,极可能是一个叫黑锋盟的江湖组织。”
“黑锋盟?”
“据江湖传言,黑锋盟的成员皆身着黑衣,手上拿着黑色的刀,行事诡邪凶残和这次袭击咱们的那些人特征吻合,因此属下才会这么猜测。”
“我不记得咱们与这黑锋盟有什么纠葛过节。”古月生皱眉。
“属下只是臆测,目前不确定他们是否是黑锋盟之人,属下会再详加调查。”
古月生点点头,“你也有伤在身,先下去休息吧。”
“是。”
涂永璋退下后,在一旁桌上吃着早饭的燕如丝,抬头瞅了古月生几眼。
察觉到她投来的视线,古月生问:“干么这么看着我?”
“想不到你还满体恤下属的。”她适才听见了他对涂永璋说的话。
“难道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该责备他们吗?”在她心里,他真是那么苛刻、不近人情的人?
燕如丝喝了一口汤,歪着脑袋望着他。“他们都拚命在保护你,再责备他们就不应该了。”
古月生似是想要澄清些什么,“我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死了这么多下属,永璋也伤成那般,我怎么还忍心再责怪他。”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再提醒他,“那婆婆帮了我们,她儿子还替我们带话到别庄,你别忘了送些白米给他们,以作答谢。”那天他昏厥过去,不久婆婆的儿子回来,她便急忙请他赶至别庄,通知庄里的人他受伤的事。
因为城门入夜后便关了,要翌日一早才再开启,因此婆婆的儿子半夜就赶着上路,走了几个时辰,终于在清晨抵达别庄。
凌青他们一接获消息,立刻便赶来接她和古月生回庄,对于婆婆一家的恩情,不敢忘。
古月生慢条斯理的开口,“我一大早已命人备了些礼物、白米和银两送过去给他们了。”
闻言,燕如丝怔愣了下,她捧着碗走了过去,仔细凝视着他。
“你看什么?”
她表情有些疑惑,“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他以前见到她一向不假辞色,今儿个怎么这么好声好气?
古月生挑眉,“哪里不一样?”
“好像……和善了些。”她想了想,迟疑地说道。
注视着她,古月生眸里溢出了丝笑意,转开话题,“你这碗饭已经是第五碗了,还没吃饱吗?”他怕她吃撑了肚子会不舒服。
“没,你这两天一直没醒来,我都吃不太下,现下可要好好补回来才成。”
“好吧,你尽管吃。”他语气罕见的透着丝宠溺。“对了,那时我昏厥过去前,好像听见有人对那黑衣人叫了声什么护法,你可有听见他后来说了什么?”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也许可以根据这个线索查到那批人的身分。
燕如丝扒了两口饭,回想了下说:“我记得那个人说什么主人下令,什么尸体是假的,要活抓我们回去。”
听完她的话,古月生沉吟了会儿,遂又开口,“那人所说的尸体,莫非是指被发现在山上的那具疑似奶奶的尸首?难道那人口中的主人也在寻找奶奶?若是如此,他又为何要派人来追杀我们?而这个人又是谁,他跟奶奶的死是否有关?”
听见他提出的连番问题,燕如丝摇头表示不知,她只想到一件事。“那我们还要再到山上去认那具遗体吗?”
“我已派凌青去把那具尸体运下来,算算路程,应该入夜前就会运回来,届时我再亲自确认。”若是那天他别急着要亲自前去确认,也不致半途过袭,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如古月生所预期,当夜,那具遗体便运回来了。
古月生仔细查验尸首,可尸体本身已腐烂得无法辨认出面容。
不过他很快凭着一点,便判定出这具尸体并非奶奶,因为她的左手小指是完好的,但奶奶左小指步了一节指骨。
至于那樵夫为何会从这具尸首上取下奶奶的发饰,此事目前成谜。
凌青接着禀报另一件事。
“我上山运回这具遗体时遇到一个猎户,据他说,在大少爷遇袭那日,曾见到有个穿着一身黑衣似是领头者的男人带着数名黑衣人挖出了这具尸体,那男人蹲下来查看了下后,便勃然大怒的一脚踹向这尸体。”
“可知对方是什么身分?”
“还不知。不过依属下推断,这批人极可能与偷袭大少爷的人是出自同一个组织,若属下没有猜错,也许他们的目的也是太夫人的尸首。”
古月生的想法与凌青相同。“但奶奶生前一向深居简出,少与人结怨,这些人为何不惜对我们痛下杀手也要抢先找到她的遗体?他们跟奶奶有何渊源?”
这个问题凌青一时无法回答,“属下已派人去追查那些黑衣人的行踪,只要找到他们,也许就能得到答案。”
古月生点点头,“一有消息立刻回禀。”
凌青领命告退,古月生则在燕如丝的搀扶下回到寝房,见她扶他上床杨后,自个儿走向窗边的小榻,他蓦地出声道:“你不要再睡那里了,过来睡床吧。”
“为什么?”
他随口说了个理由,“过了八月,天气渐渐凉了,那边靠窗,窗子会渗进冷风。”
“可是……”瞅瞅他,再望望她已经睡惯了的那张小榻,燕如丝犹豫着,没有马上过去。
他的床又大又软,看起来就很舒适,她是很想睡啦,可那不就要和他同床共枕了吗?
今早她醒来,发现自个儿竟睡在他床上时吓了一跳,想说她竟然在睡梦中偷偷爬上他的床,后来才知道是他命冬婷和秀儿扶她躺上去的。
明明一开始,是他不准她睡他的床杨,怎么这会儿却又主动要她睡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