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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绮楼的地牢只有两间牢房,中间隔着铁栅栏相邻着。
古云生与秦绿枝被分别关在两间牢房里,此处除了他们两人,没有其他人。
“灿灿姑娘,你何必为了我而故意气风嬷嬷呢?”拖累别人,秦绿枝很内疚。
“我说了,不是为了你这蠢货。”靠在墙边的古云生没好气的道。“现在你最好给我闭嘴,我不想听见你说话。”他此时心头就像纠结成一团的线团,乱得找不到头绪。
他也弄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何会出面保下林绿这色胚,还不惜拿毁容来威胁风嬷嬷,只是听见风嬷嬷命人将林绿拖下去重打一百棍,无疑是要将他活活打死时,他心头倏地抽紧,毫不犹豫的便开口阻止。
这色胚突然闯进来破坏了他的计划,按理就算被活活打死也是他自找的,干他何事,可他就是无法眼睁睁坐视不理。
该死,难道真的应了当年他欺骗家人的话,他真的有龙阳之好,爱上了男子?!可就算他真的喜好男色,看上的也应是同他一样俊美非凡之人才是,怎么会是这满身市井之气的色胚?
想到这里,古云生怒横秦绿枝一眼,但秦绿枝此刻也陷在自我纠结中,没有留意到他投来那含慎带怒的眼神。
完了完了完了,她似乎真的迷上花灿灿了,所以才会一时脑袋发热,冲进去打昏了陈老爷。
她抱膝坐着,咬着指头,一脸欲哭无泪。好端端的,她为何会看上同她一样的姑娘呢?!
是有听说过龙阳之好这种事,可那是男子跟男子,女子跟女子这种事却鲜少听闻,她这是被猪油蒙了心吗?
贪恋美色到最后,却把自个儿的心也给赔了进去。
一整晚,两人各自陷在自己无法告人的心事中,谁也没再开口。
这时,有道淡淡的人影凭空出现,先是瞧瞧关在左侧的孙儿古云生,接着再望望关在右边的秦绿枝,看着两人;脸上的纠结神情,她秀雅的脸庞露出莞尔的笑意。
“真是两个傻孩子,好吧,让奶奶来帮你们一把吧。”
她抬手朝孙儿一挥,古云生隐隐觉得好似有道冷风拂来,下意识的缩了颈子,接着困意来袭,眼皮沉重的垂了下去。
她接着也朝秦绿枝扬起手,突来的冷意令秦绿枝轻颤了下,张嘴打了个呵欠,涌上来的倦意令她闺上双眼,不知不觉睡着了。
“明儿个等你们醒来,就会弄明白一切了。”古太夫人笑着留下这句话后,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地牢里暗无天日,只有斜插在外头墙面上的一支火把当照明。
秦绿枝不知睡了多久,悠悠醒来,她揉揉惺松的双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瞥见眼前的铁栅栏时,瞬间愣了下,接着才忆及昨夜发生的事。
她下意识的侧首望向关在隔壁的花灿灿。
几乎在同一时间,古云生也醒了,揉捏着僵硬的颈子,似乎也记起昨晚的事,扭头觑向邻座地牢。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会,又在同一时间各自别扭的移开目光。
“早啊。”秦绿枝率先出声。
古云生没好脸色的驳道:“这里不见天日,也不知现下是什么时辰,早什么早?”他没忘记自己会被关进这地牢,便是被眼前这个愚蠢的家伙所害,要不是为了保住这色胚一条小命,他昨晚也不至于在这里屈就一夜,睡得全身酸痛僵麻。隐隐想起方才好像在花灿灿脸
上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秦绿枝再抬阵细看。
察觉到对方投来的视线,古云生横去一眼,“你看什么?”“我觉得你的脸好像哪里怪怪的。”秦绿枝有些困惑的盯着那张绝艳的脸庞。“哪里怪?”他抬手摸着眼下刻意点上的那颗泪痣,心忖莫非是泪痣糊掉了?
须臾,秦绿枝终于看出哪里不对劲,她震惊的指着美人的脸,“你你你怎么长胡子了?”
古云生摸了摸下颚,发觉果然冒出了胡髯。摸起的感觉似乎还颇为浓密,他眉峰微皱了下,平素虽也会长胡子,但一夜之间就冒出这么浓密的胡碴却不曾有过。
抬头见林绿仍一脸惊愕的瞪着他,他随口回了一句,“这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难道你不会长吗?”
她茫然的摇头,未有防备的直觉脱口而出,“我不会啊。”她是女子,怎么可能会长胡子。
闻言,他诧异的看向林绿,“你不会长胡子?”心念一闪,他讶道:“难道……你是太监?!”
“太监?我不是。”
“那你为何不会长胡子,只要是男人都会长……”说到这里,古云生一震,“莫非你是女人?”
秦绿枝同样错愕的指着他,“你会长胡子,也就是说你是男人?!”
两人不敢置信,睁大眼瞪着对方。
古云生先从惊讶中回神。这色胚居然是女人!
好、很好、简直太好了!这下他不需要再怀疑自个儿有龙阳之好了,他不禁大笑起来。
听见他的笑声,秦绿枝有些不明所以,“唉,你在笑什么?”要不是他下颗那胡碴委实太显眼,她仍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绝艳的美人竟是个男子。
他竟然男扮女装!
等等,她想起来了,昨晚在景府书房里看见的那幅画像上俊美无侍的男子在哪见过了,不就是眼前这个人?擦掉他眼下的那颗泪痣,再换成男装,那张脸一模一
“你是女人。”古云生脸上笑得很欢乐。
“这让你很高兴吗?”知道他是男人,她心头也莫名的松了口气。
“是值得高兴。”古云生双眸带笑的瞅她一眼后,从衣袖里取出一柄拇指大小的刮刀,开始刮去下颗的胡子。他这副样子若是让其他人看见,可就暴露了身分。
秦绿枝攀着隔在两间牢房中间的铁栅栏,怔愣的看着他刮胡子,他动作很俐落,不一会儿就刮完了。
“有刮干净吗?”古云生走过去问她。
“这里还有一些。”她伸指比着他左下巴的地方。
他把刮刀塞进她手里,命令道:“帮我刮。”
拿着刮刀的她愣住了。
“快点。”他不耐烦的催促,同时将脸凑过去。
被他一催,秦绿枝听话的抬起手,隔着铁栅栏,小心翼翼的替他刮净剩下的胡子。
拿回她手里的刮刀放回衣袖,古云生望着她叮咛,“既然咱们都是乔装进来,谁也不要去泄露对方的身份。”
她点头承诺,“嗯,我不会泄露你的身分。”
“你叫什么名字?”想来林绿这个名字应是她的化名。
“燕草碧如丝,秦桑低绿枝的秦绿枝。你呢?”她想他不可能真叫花灿灿。
他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两个字。
他的手指一笔一划的在她的掌心移动着,很痒,连带的心头也仿佛受了感染,掀起一阵骚痒的感觉,好像有虫子在那里爬呀爬的,她麦色的面颊隐隐发烫,努力想专心去辨认他所写下的那两个字。
等他写完第一个字,她认出是个“云”字,第二个字更好认了,是个“生”字。
她轻声念出他的名字,“云生。”
听见自个儿的名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来,仿佛包裹着一层糖衣,透着一丝甜味。“听说我娘生我那天满天云霞,我奶奶便为我取名云生。”他解释自己名字的由来。
“那你为何要男扮女装混进仙绮楼?”知道他是男的,她更加懊悔昨日不该冲动的闯进去,同样是男人,那陈老爷压根无法占到他的便宜。
“我要来调查一些事情。”他轻描淡写的带过。
听他这么一提,她陡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昨晚风嬷嬷那里的秘道竟然直通景府,我还在那里看见一幅你的男装画像。”
“这仙绮楼果然跟景家有关,不过为何那里会有我的画像?”
秦绿枝随口猜测,“或许那景少爷仰慕你呢?”
他抬了抬眉,“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景连璧有龙阳之好?”
秦绿枝馅笑着巴结他,“哎呀,你生得这般俊美无侍,不论男人女人见了都会拜倒在你脚下的。”
古云生冷哼一声斤道:“你既然是个姑娘家,就该庄重一点,不要老是说些没脸没皮的译话。”
被他训斤,秦绿枝黑着脸摸了摸鼻子。她哪里没脸没皮啦,她说好话还不成吗?
此时肚子传来咕噜声,她摸着肚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风嬷嬷会把咱们关到什么时候?至少也该送些吃的来吧,真把咱们饿死,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古云生讽了她一句,“饿死你,对风嬷嬷来说不痛不痒。”
被他一讽,秦绿枝忍不住也凉凉回道:“是、是,我的死活不重要,但你可是风嬷嬷的摇钱树,万一把你饿坏了,可会损失不少,现下你的身价可是比水云姑娘和眉歌姑娘还高呢,稳坐仙绮楼的头牌。”
“你这是在讥讽我?”他脸上笑吟吟,眸里却寒光闪动。
一见他投来的冷冽眼神,秦绿枝登时气弱了三分,脸上堆满了馅笑,好声好气的解释,“不是,我这是在称赞你,不论你是男装或是女装都丰采夺人,无人可及。”
“哼,满嘴油腔滑调。”不是很认真的斤责了声,他接着再说:“他们不会关我们太久,我的人在外头,会尽快找人来救我们出去。”
虽被关在地牢中,但现下他的心情却格外得好,因为得知秦绿枝是个姑娘,洗清了他有龙阳之好的嫌疑。
看了她一眼,他突然抬起手,拧了她的脸颊一下。
“呀,你做什么拧我?”秦绿枝低呼一声。
“我高兴。”
“你高兴,可我……”不高兴,见到他投来的眼神,她把那三个字吞了下去,不敢说出口。
“你怎么样?”
“……没什么。”她气呼呼的回了句,是恼他,更恼自己,她怎么这么弄呀,在他面前大话也不敢说一句,呜,她实在是太没用了。秦绿枝正这么自我鄙视时,耳旁突然飘来一句话,令她惊得抬眼盯住他。
“你很喜欢我是吧?”古云生魅惑的双眼闪着欢快的笑意睐着她。
“没、没这回事。”她脸上泛过一抹暗红,猛摇头否认。
“你不用否认,昨儿个你闯进来打昏那老头,我便已明白你对我的心意。”乐呵呵的瞅着她,古云生伸指抬起她的下颗,对着她的脸左右打量着。
拍开他的手,想起昨晚做的蠢事,秦绿枝无比懊恼。“我那时以为你是个姑娘,怕你的清白被站污了,所以才会……”
古云生微微眯起眼,“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
秦绿枝说不出否认的话来,因为打从得知他是男儿身后,她心里那头小鹿就欢快得四处蹦跳着,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欢鸣。他是男人,而她是女人,她会喜欢上他这意味着她很正常,没有哪里不对劲,因此她真的很开心。
可要她坦白向他承认自己的心意,她……会害羞啦。
“你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喜欢我的事。”确认这个讯息,古云生脸上荡开欢悦的笑意,然后如恩赐般的说:“好吧,我允许你喜欢。”
秦绿枝嘴角抽了抽,反过来质问他“那你昨晚为了救我,不惜拿自个儿的脸来威胁风嬷嬷,是否也表示你喜欢我?”
“……”古云生被她直截了当的话给问得措手不及,须臾才道:“我是看在你对我的一片心意上才救你的。”
从他的表情里隐约看出了些他极欲隐藏的别扭和尴尬,秦绿枝抬了抬眉,清秀英气的脸庞堆满了架笑,抬手捧住他的脸。
“你不用否认,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了你对我的满满情意。”她可不傻,他若真对她无意,他大可置身事外,何须得罪风嬷嬷出手救她。
古云生拍开那双轻浮的手,斤道:“你胡说什么,我眼里哪来的满满情意?”
“喏,这里和这里都是。”她笑嘻嘻的指着他的左眼和右眼。
见她竟敢调戏他,古云生没好气的瞪着她,“你给我正经点!”
“我没脸没皮惯了,正经不来。”她把他先前斤责她的话奉还给他。下一瞬,她痛呼一声,“啊C痛!你快放手!”她的耳朵被他拧住了。
“还敢调戏我吗?”
“不、不敢了,你快松手,我耳朵快被你拧掉了。”
“哼,这次先饶了你。”见她似乎真的很痛,古云生转而揉搓着她的耳朵。
她被他搓揉得身子轻颤了下,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别揉了,快放手。”
“你不是说疼吗?”
“不疼了、不疼了,真的。”她赶紧道。
他收回手,却发现她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你脸怎么这么红?”他关切的问。
还不是你害的!她委屈的瞪他一眼。
古云生愣了须臾,才恍然大悟。他低笑的揍近她,“原来你这么敏感呀。”
她没答腔,用眼神谴责他的劣行,他看了笑得更开心。
这时外头传来一声喀啦声响,有人打开了锁,进来的除了一名下人外,跟在后头的是瑶星。
她手上提了个食篮,从铁栅栏递送食物的缺口将食篮推进去,比手画脚的示意是要给他吃的。
古云生接过食篮,注视着她,轻声说:“姊姊,我在这儿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相信若是有人出比陈老爷还高的价钱,风嬷嬷一定会放我出去。”
瑶星握住他的手似在安慰他,轻轻额首,心中却明白,他话中之意是在吩咐她出去找人来出更高的价钱,好让风搪蟾有理由放他出去。
“好了,快走吧。”那名下人催促。
瑶星离开后,古云生拿起食篮,放到隔开两间牢房的铁栅栏旁。
“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吧。”
听见他的话,秦绿枝不客气的从食篮里拿起一颗慢头吃了起来。
而古云生则走到一旁,垂目观看瑶星方才趁着握住他的手时塞给他的纸条——
禀四少爷,那条秘道通往景府,属下在那里发现一本帐册,里头记载着几批货物的数量,与咱们遭劫的货相仿,另,不知何故,景少爷的桌上还摆放了一幅四少爷的肖像画。
古云生闪上闪过一抹寒色。瑶星所言已证实了青麟商号的货是被景家所劫,他绝饶不了景家。
只是为何他的画像会出现在景连璧书房中?他在此之前不曾见过景连璧,他怎么会有他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