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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在寂静的深夜轻轻地敲打在朱红色的窗户上。.
雪汐辰有些犯困地从书本中抬起头,望见桌上的红烛已经燃去了一大半,看来她又看书到深夜了。
她站起来,缓缓走向窗户,推开用飘坠着紫色帘纱的雕刻着镂空花草图案的窗户,任由窗外的冷风凄厉地吹进窗棂。
她静静地倚靠在敞开的窗户边上,望着院子里灯笼发出的清冷烛光,看着窗外那满园子傲雪寒梅迎风摇曳。
冬雪飘摇,万物凌零。寒梅傲雪,伫立天地。她的心情,就如同那冰雪中的寒梅,虽然冰冷发麻,却坚定如炬,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最想要的是什么。
凤碧清……她要他的命!
刹那萧瑟,心情在瞬间变得沉重。望见了桌案上的古琴,忍不住地,只想弹上一曲,……
……
冷君毅手里抱着一壶酒,颓废地伫立在冷宫大门边上,任斜斜的冬雨冰凉地滑入他的脖颈,浸湿他的衣裳。
他每一口酒下肚时总会胸闷地不停咳喘着。
凤倾歌按住冷君毅的肩膀,垂下眼帘,幽幽叹息道,“别喝了。”
冷君毅边咳边扬起冷峻笑意,冷眼凤倾歌,讥诮地说:“夜已经深了,皇上不回去休息,来冷宫何干!”
“君毅,我知道你恨我……”
狠狠挥去凤倾歌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冷君毅甩脸冷哼,“臣不敢!臣怎么敢恨皇上呢,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从大局出发,臣不敢恨皇上!也不能恨皇上!”
“君毅,秋落的事情……我……我很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啊……”
“至少你能够来看她一眼!”冷君毅冰冷地驳斥,“然而,你却整天醉生梦死窝在温柔乡里跟雪魅瞳卿卿我我,就连朝务也不愿意处理全部交给慕清非!”
“君毅,我……”
“我知道J后是个醋坛子,皇上怕皇后打翻了醋坛子,对不对?哼!我可怜的小妹!她从小就深爱着你!你又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冷君毅紧紧握拳,虽然,他恨冷秋落自己不争气,但是,他同样恨对冷秋落不闻不问冰冷寡情的凤倾歌。
就算凤倾歌不喜欢冷秋落……
但是,冷秋落始终是他冷君毅的妹妹呀!
凤倾歌不应该这样对待冷秋落!
他不应该!
“君毅,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凤倾歌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冷秋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负有很大的责任。如果他能够早点认清自己的感情,把话跟冷秋落说清楚,说不定,冷秋落就不会如此偏执,走到今日无可挽回的地步,……
冷秋落如今的下场,他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凤倾歌,你走吧!从今日起,你我不再是兄弟!”
凤倾歌愕然抬头,看着与自己曾经并肩沙场浴血奋战的生死之交。从小玩到大,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他曾经以为,他们的友谊坚不可摧,一辈子都不会褪色。却想不到……因为冷秋落,最终让他们兄弟反目,竟然连朋友也做不成。……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凤倾歌犹豫开口,“君毅,无论如何,在我心中,你始终是我当年那个把酒交欢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多谢皇上,臣不敢当!”
冰冷的恭敬之语,瞬间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冷君毅面无表情地灌下一大口酒,冷冷地说,“皇上若无他事,就请回去吧!冷宫这种地方不是皇上应该来的!”
“君毅……”
凤倾歌张口,想要挽留,然而,对上冷君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他知道,如今冷君毅正在气头上,无论他说些什么都没有用。他轻叹口气,“君毅,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秋落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
“不敢有劳皇上!”
沉默,凝望,最终,只能够无声离去。凤倾歌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挽回这段难能可贵的兄弟之情,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就此永远地失去这个好兄弟!
冷家的支持,在这一刻竟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他只想要回冷君毅这个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凤倾歌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中,空气里浮浮沉沉地传来凄美委婉的琴声,随后听到有一个优美的女声轻轻合着琴音唱出凄美哀怨的旋律,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儿弯弯,固住过往。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独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瞳瞳……”
此刻的他,身边只剩下雪汐辰。他不敢想象,如果有朝一日雪汐辰也离开了他,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瞳瞳,现在,我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你!请你一定不要再次离开我啊!
……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椅。……”
“皇后娘娘好闲情呀!”
门外,传来轻轻的笑声,男子温声开口,“莫非皇上不在寝宫陪伴,娘娘一个人倍感寂瘳,唯有借琴抒情。”
“慕相的意思,是在暗喻本宫寂寞了吗?”
“寂寞”一词,一语双关,何种心思,一门相隔,二人心中自明。
手,在琴丝上轻轻抚过,荡起一圈圈优美的旋律。
唇角,似笑非笑。
“慕相,夜深人静擅入本宫寝宫,不怕有污慕相盛名吗?”
门纸上投映着人影,清润俊朗,“倘若心胸坦荡,又何惧他人污蔑。”
“慕相好胸襟!”
“娘娘心胸绝不在普通男儿之下。”
雪汐辰收回放在琴弦上的手指,优雅开口,“这宫里的人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竟然连慕相前来都未曾及时通报。请慕相到前厅稍坐,本宫略加梳妆。”
门外之人轻柔温文,“是臣听到琴声不让他们打扰娘娘,才能够欣赏到如此优美哀凄的琴音,还请娘娘勿怪。”
雪汐辰轻扯唇角,“哪里!本宫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