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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下午,张氏又把炕烧暖了,无事可做,几个人正在打盹,门突然被推开,还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惊了炕上的三个人。
桃花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了,被这么一闹,心情瞬间就坏了,看着走进来的妇人,年岁在二十多,能说她是妇人,看着年轻,可身上那股子姑娘味却一点也没有了,全是岁月留下来的痕迹,显然生活过的并不那么顺。
“小姑?”张氏看到进来的人,心情半喜又惑。
喜的是不用过去找,终于把人等来了,疑惑的是人怎么一脸的火气,虎妞也被吵醒了,看这架势,心底暗暗一笑,人家这是吵架的找上门来了。
“大嫂,枉我还在娘那帮你说话,可惜这脸我帮你要,你自己却不想要了,是我们家对不起你,我大哥不也知错了吗?如今马上就要荣归故里,这样的弥补也算是让你抬起头来了,可大嫂呢?你背着我大哥勾引外人的时候,想过我大哥的名声没有?娘张不开嘴说,我可不怕,我是嫁出去的女儿,也不怕得罪你。”程菊双手一掐腰,话噼里啪啦的从嘴里像吐珠子一样吐了出来。
先前桃花觉得这程家的小姑子不像程老太太,现在放眼一看,还真是程老太太的年轻版,竟还觉得她们娘两不是一路人,她定是脑子出问题了。
张氏的脑子反应的本就慢,被程菊的一顿话说的早就傻住了,那神情就像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钱盖的房子被烧着了,却又无能为力的绝望。
看的桃花忍不住心疼,这是一个被封建社会残骸的女人,永远以男人为天,孝为重,可惜她的男人带着女人私奔抛弃了她,将她已打击的半死,盲孝又让她受尽婆婆的欺压,让她活在一个连一点尊严都没有资格去拥有。
她活了大半辈子,每天围着男人和孩子,上到伺候公婆和料理这个家,她的生活里永远没有为自己过,这样的女人怎么能不让人心疼,更让人觉得她可怜。
虎妞眼睛飞快的转动着,从这位程家小姑的话里总结出来些事情来,心下大惊,竟忘记了而直接的去打量张氏,想不到张氏这么老实的竟然还有心勾引旁人。
果然那句话说的对,老实的人蔫坏。
虎妞的目光才让张氏受伤的回过神来,一个孩子如今都这样看她,她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想到这,张氏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还哭了,敢做出那等事竟还有脸在这哭,做勾搭时怎么想的?现在知道不要脸了。”程菊以为张氏是心虚了才哭。
桃花确知道张氏哭,是因为她可以忍受男人离开忍受婆婆的辱骂,却不能接受骨子里的三从四德被质疑玷污,这无疑就是在要她的命。
特别是此时虎妞那一个眼神,想想连个孩子都这样的看她,能她打击能不大吗?
“姑妈,上次奶都逼着我娘跳湖了,是不是姑妈也要逼我娘跳湖?要是我没有了娘,是不是你们就高兴了?你们讨厌我娘,那我和我娘走还不行吗?求求你们别逼死我娘,我不要后娘。”桃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程菊的性子与程老太太这么像,桃花不论是怎么争辩也没有有,况且以一个五岁的孩子,与一个大人争辩赢了,不被人叫妖怪才怪。
思来想去,桃花只能利用自己孩子的身份,如此一来,看程菊也不是太糊涂,到时传出去趁兄长不在,逼死侄嫂二人,这样的名声别说程菊背不起,就是程胡两家也背不起。
反正今日张氏要怎么样了,桃花也决定了,定让程胡两家后悔一辈子。
程菊听侄女这么说,脸咋青咋红,“休得胡说,哪个要逼死你娘了,是你娘不知自尊,自甘堕落,要死也是她自己要死的,与我们无关。”
先前听桃花识字,程菊心里就嫉妒,条件不如自己家里好,到是比自己的女儿还厉害,眼下见到桃花这么说,程菊是一点也喜欢不起来了。
“娘,你不要仍下桃花啊,要死桃花也跟你一起去死。”桃花猛的扑向张氏。
母女两个一哭,震的房子似都在晃,特别是桃花故意弄出那副母女被逼的模样,气的程菊的脸都黑了,恨意的看着张氏,心想难怪娘这么讨厌她,看看她把孩子教成了什么样。
西屋那边程老太太坐不住了,没穿脚就过来了,“行了,大过年的骂丧呢,我还没死呢,死了也用不着你们娘两个这样哭。”
“菊子,回来吧,小桃找你呢。”程老太太喊向女儿。
“娘,你不用帮着她们娘俩,咱们有什么怕的,走到哪里咱们都有理。”程菊是一点也怕。
程老太太怕啊,到底怎么回事她心里最清楚,到时查究到根上,刻薄大房儿媳妇和孙女,而旁人看不过去送点东西,这是村里都知道的,万一再闹大了,她这张老脸还咋出屋。
“大嫂,日子都让你过绝户了,你快收了声吧,你要是觉得理亏,咱们就找个地方凭凭理去。”程菊见娘过来帮着张氏,心里还真不舒服。
这话听着平常,就是在桃花和虎妞耳里也不觉得什么,可程老太太脸色却大变,张氏竟也不哭了,抬起头来看着程菊,一脸的不敢置信。
绝户可不是个好词,那就是一辈子生不出儿子,没儿子代表了什么?一辈子在人家面前抬不起头来,这可是骂人绝根的话啊,不是仇人骂不出来,谁都知道这句话代表了什么。
“她姑你这是逼我啊。”张氏收了声,双目无光,“那咱们就找地方凭凭理,看我是不是那不要脸的勾引男人的。”
反尝即为妖,当一个以前软弱可欺的人突然硬气了,到让在场的人一愣。
桃花高兴了,扑过去,“娘,你不要丢下桃花一个人。”
张氏摸着女儿的头,“你放心,就是走,娘也带着你一起走。”
语气淡淡,却带着一抹不可忽视的坚定。
程老太太见张氏要找地方凭理去,急了,“这一个个的还嫌大过年的不丢人是不是?还要把人丢到外面去是不是?菊子,你还不给我过来。”
前面骂的是张氏,可以后的话对程菊的火气更大。
程菊不明白娘这是怎么了,饭前她还说要休了张氏,给大哥在娶一个好的,现在怎么一副害怕的样子,想到张氏寻个地方凭理去,娘的态度就越发的紧张,程菊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这边程菊还犹豫不定的要不要走,西屋的胡温呆不住了,跑过来,“菊子,你在闹,我就休了你。”
胡温在西屋听着桃花的哭声,只觉得心都被撕开了,他人是老实怕媳妇,那是因为他觉得媳妇这么好看的姑娘嫁给自己是自己的福气。
自己家的条件不好,所以他处处让着她,事事听着她,哪怕是她这些年来只生下小桃一个,他也没有一句怨言。
可是当看着这么狠心把侄嫂逼骂的媳妇,他就像不认识了一般,还有那句绝户,她又怎么能骂的出口啊?她可是亲身知道没有儿子是什么感觉,怎么能这么狠心的揭开旁人的伤疤呢。
“你敢休我?”程菊听了就差跳起来。
胡温一看她还不知错,再说起来比先前要有底气了,“对,你在这样闹下去,我就休了你。”
话音才落,出去弄竹子的程家父子推门回来了,见人都聚在东屋,姑婿吃饭时还好好的,此时竟要闹的休人,程老汉脸色不好的看着程老太太,质问她怎么回事。
程老太太心虚的低下头,闹来闹去让女儿和姑爷伤了情份,她也没有料到是这样。
王氏原本一直在后面看热闹,还怕事小,“爹,大嫂要和小姑找人凭凭理,林子他姑父说小姑在闹下去就休了他姑妈。”
看看,这还有个不怕的主呢。
程二郎生气的瞪过去,王氏也不怕,回视地去,错的又不是她,在说她也什么没有做,可全是他的好妹妹闹的。
程老汉把手里的竹子往地上一摔,“闹闹闹,大过年的都不想过了是不是?”
胡温见老丈人回来了,还听到了他的话,先前的底气也没有了,“爹,我不过是随口说说。”
“哟,他姑父,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王氏不阴不阳的在一旁接过话。
程老太太骂过去,“就你事多,收拾桌子了吗?还不干活去。”
一边扯了扯身旁的程菊,“先回屋。”
程菊也低着头跟着程老太太走出东屋,刚开始听自家男人说要休了她她还没有怕,可是待听到第二遍时,是真的怕了。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家的男人动这么大的火气,而且看娘的态度,也猜到事情里面有什么蹊跷的地方,自然越发的心虚了。
人都走了,东屋又剩下张氏带着两个孩子静静的坐在炕上,桃花靠在张氏的怀里,虎妞低头低的脖子都疼了也不敢抬起头,她怎么也是个外人,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好在张氏不像旁人的性子,换成旁人就闹了这么一通就走了,那可不行。
只是让桃花也没有想到,这次让张氏是铁了心,事后想想到觉得这次闹成这样也不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