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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沙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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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亭和都教授夫妇今天举行这场宴会,与其说是庆生,还不如说是为自己的女儿秦望舒相亲。

因为每个接到请柬的人,都在请柬最后一行,见到如下字样:请同时携子女赴宴。

秦亭是楚国南方一个梳城市的市长。

能接到秦家请柬的人,自然不会是在建筑工地上打工的,基本上都是有些分量的人。

说是携子女赴宴,潜台词是些携儿子赴宴。

但没有儿子,只有女儿的家庭,仍然把女儿也带来了。

其潜台词是:你秦家想借此寻找乘龙快婿,我们就不能搭个便车?去的人多了,你秦家不过选一个,又不能包圆儿了,兴许我们就能捡个漏儿。

秦望舒的家在首都上京城,可是,大学毕业之后,却没在京城找工作,也没到父亲任职的城市工作,而是一个人千里迢迢跑到兴阳参加主持人大赛,进了兴阳电视台工作。

许多人认为,这是秦亭为了避嫌,故意不让女儿在自己身边。

其实,这是个实实在在的误解。

秦亭和妻子都教授的家教原则是宽严相济,在女德方面,非常严格,包括不到大学不许谈恋爱,每天晚上9点之前必须回家等。

但在学业、事业上,却采取完全放任的态度,读什么学校。什么专业、找什么工作,概不干预,任由秦望舒自己做主。

虽然对女儿到兴阳不太满意,但失落之余,多少又有些安慰。

原因在于,他们还是很高兴看到,女儿靠自己的努力,而不是一味依赖长辈的庇护。

不过,秦、都二人的打算,今天再一次落空了。

秦望舒对那些青年才俊无一入眼。

他们在优雅的风度,得体的举止,客气的应酬中,礼貌告别了秦家。没有任何人获得秦家女儿的青睐。

不过喜事仍然有,另两家女儿却找到心仪对象,而且双方相谈甚欢。

秦家自己没钓到如意女婿,倒是实实在在为他人做了把嫁衣。

父母很失落,秦望舒倒是很高兴。只是她的高兴不好表现出来,以免刺激父母。

不过,沈紫衣的到来,为她的高兴表面化找到了理由。

秦望舒和沈紫衣的交情,源于她对沈紫衣的一次采访。采访后喝咖啡时,沈紫衣向秦望舒打听圣林的消息,这让两个人有了共同话题和交往的理由。

两人一人出身官宦之家,一人出身巨商之家。均是貌美如花,学识不浅,又都事业有成,一时瑜亮,伯仲难分,倒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感。

沈紫衣到上京出差,联系秦望舒,本想在外聚一聚,不想秦望舒力邀到家里来,沈紫衣也不客气,竟然真的来了。

沈紫衣之所以同意到秦家来,是有着自己内心的打算的。

在她的潜意识里,竟然有着一种对秦望舒的排斥意识。

虽然都说漂亮的女人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谊,但沈紫衣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人。她虽然不是一个故作傲慢的人,但也从来不认为自己与秦望舒比起来,差了些什么。

自从知道戴青宁临死前给秦望舒发了信息,要秦望舒救圣林后,沈紫衣的心里就有些醋意。

秦望舒算什么?一个电视台的主持人,虽然容貌、家世还过得去,在兴阳也算有点儿名气和人脉,但要她救圣林,显然有些勉强。

她不知道秦望舒的执行力有多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绝对不会比自己强。

“这个戴青宁也真是的,就算是你要托付人,也该找个合适的。指望着秦望舒救圣林,先别说她会不会竭尽全力,就算她想救,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沈紫衣边随秦望舒参观房间,心里边合计着。

她想通过今天这个机会,了解一下秦望舒和圣林的关系究竟有多深。

很快,她的愿望就实现了。

在秦望舒的卧室,沈紫衣看到一张照片,是秦望舒和几个同事的合影。

“望舒啊,你怎么会站在圣林和戴青宁中间,疑似第三者插足啊。”

沈紫衣尽量掩饰内心的酸意,语气显得轻松而调侃。

“胡说八道,那时候,他俩还没有谈恋爱呢。何来插足一说?”

虽然秦望舒所说不假,但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之感,脸也有些发热。偷瞟沈紫衣一眼,见她仍在看照片,这才心安。

不过,马上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打自招,话里有些语病。

他俩没谈恋爱时,不是插足,谈了恋爱后,就是插足了吗?

“圣林和戴青宁倒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只是现在一个在大牢,一个去了天堂,想来,也真是令人唏嘘。

不过,这圣林倒也真是有些可恨。看这照片,就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今天进了大牢,倒也是活该,就该让他多吃点儿苦头。”

沈紫衣恨恨地说道。

“我倒是挺好奇,你和圣林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之间有仇么?”

自从认识沈紫衣以来,秦望舒一直对她和圣林之间有什么关系很关心,今天得此机会,自然不愿放过。

“你真的想知道?那个王八蛋,认识他,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不过,你既然有兴趣,我就给你说说。”

沈紫衣在马津大学毕业后,在鹰国石油公司找了个工作,目的是历练自己。

两年后,在积累了经验和阅历后,加入了家族的海外事业。在比亚国中标了一个区块进行石油勘探。

勘探,属于石油产业的上游,利润非常丰厚。

在国内,象沈家这样的民营企业,是很难涉足进勘探业的。

但在国外,她家这样的民营企业反而比国企更容易进入。

在比亚内战中,眼看扎卡败局已定,国内企业纷纷开始撤侨。

沈紫衣对自己的欧罗亚洲教育背景及工作经历很自信,加上她的勘探企业又有鹰国股份,所以,不愿意轻易撤退。

她认为,实际上是米国和鹰国势力推翻了扎卡政权,战后重建时,米国和鹰国势力也将在比亚占有较大权重。比亚新政府也必将是亲米、鹰的政府。

此时坚守在比亚,不仅有利于自己迅速提高在家族中的地位,更有利于在战后重建中,从新政府手中获取更大利益。

于是,她没有参加楚国政府组织的撤退行动,带着30多人坚守在比亚。

沈紫衣的战略也许是对的,胆略也不可谓不高,但是,时机却是错误的。

在扎卡倒台,临时政府尚未有效控制局面这种权利真空状态下,只有手里有枪的人,才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

她的工地在一天之内,被政府军溃兵和反政府民兵武装分别抢劫。

第二天,一伙部落武装再一次洗劫了他们,并把他们扣为人质,索要1亿金币现金,否则,就要将他们掳至部落地区,并且作为奴隶卖掉。

她的鹰国合伙人向国内求救,得到的答复是:政府绝不同*谈判。

于是沈紫衣只好向家族求救。作为沈家的长孙女,沈家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就向楚国住比亚大使馆求救。

她对比亚的局势非常了解,在向大使馆求救的同时,又请冯四海帮忙,看他能否利用军中的关系,请在比亚湾护航的楚国海军编队帮忙解救。

此时,楚国的撤侨行动已经结束,冯四海只得通过私人关系,请求圣林帮忙。

圣林知道,此去不仅凶险万分,而且属于违抗军令私自行动。

但他对冯四海的请求无法拒绝,而且用“这是救楚国人”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和他的特战组成员,号称“六剑客”的另外5人:凡奇、钱多多、战飞虎、刘兴、宋阳。

六剑客趁军舰在布提补给时,偷偷离队,租了一艘快艇赶到比亚。

在加班袭击了一个反政府军的仓库,缴获了军火、车辆、食品、水等物资,星夜兼程。

尽管他们尽可能地隐蔽行动,但一路上仍然经历了十多次战斗,才抵达沈紫衣的工地。

圣林没有一亿金币,并且对方又将赎金提高了一倍,没有两亿金币,别想放人。并且有一个附加条件:留下车和军火。

圣林判断:对方根本就没有放人的打算,付了赎金,自己一方没车没枪,到时只能任人宰割。

即使这伙人放过自己,在大漠深处,兵荒马乱之中,手无寸铁的这些人,还是会落入别人手中。

谈判不可避免地破裂了,战斗成了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部落武装虽然有30多人,但仍然不是六剑客的对手。最后,六剑客以击毙对方17人,其余人员投降,己方宋阳腿部受伤,一名工人死亡的结果,结束了战斗。

彼时,临时政府虽然控制了比亚首都黎波里,但通往黎波里的几百公里的路上,仍然处于战乱之中。

圣林决定,穿过沙漠南行,到邻国阿利亚境内。在阿利亚首都阿及尔找到楚国大使馆,就算是安全了。

他们补充了从部落武装那里缴获的给养,开始撤退。路上遇到三股民兵武装,都被他们很快击溃。

在距离边境30公里处,突然遭遇一伙武装,对方战斗很顽强,也很有战斗素养。装备精良,战力强悍。

圣林知道,这伙人是雇佣军武装,其战斗力远非那些部落武装、民兵武装可比。

战斗激烈而艰难,两名工人被流弹击中身亡,沈紫衣腿部中弹不能行走。他们的车辆被雇佣军的火箭筒击毁。从直升飞机上拆下来,装在皮卡上的火箭炮,封锁了他们的前进道路。

如果没有沈紫衣这一行人,六剑客仍然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他无法扔下这群需要保护的人。

尽管他们已经击毙了对方八人,但是又一个车队大约20人的增援力量加入了对方阵地,更要命的是,对方新增了一台高射机枪和一台装甲突击车,突破阵地,只是早晚的事。

圣林当机立断,留下宋阳和刘兴阻击掩护,把沈紫衣用绳子捆在自己身上,带着凡奇、钱多多、战飞虎,掩护这些平民,绕过正面,从沙漠中步行撤退。

两个多小时后,他们重新回到公路上。经过短暂交火,抢了3辆民兵武装的皮卡车,向边境狂奔。

控制比亚边境哨所的几个民兵不敢阻拦,在与阿利亚边境哨所一番交涉后,在解除武装的前提下,允许他们进入国境。

就在圣林准备带着凡奇、钱多多和战飞虎准备重返比亚境内,前去接应宋阳和刘兴时,那伙雇佣军也追到了边境。

那个号称尤素夫的头领咆哮着,要圣林为打死他20名手下负责。

但是,面对全力戒备的阿利亚边防军,尤素夫终于没敢冲过来。从皮卡上推下宋阳、刘兴的尸体,留下一句“就算找到楚国,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话后,悻悻而去。

刘兴和宋阳的牺牲,让圣林极度内疚,他认为,是自己害了他们两个。也因此,他对沈紫衣这个只知道挣钱的铜臭女非常厌恶。

若不是看到她受伤后痛苦虚弱的可怜样,他真的想狠狠揍她一顿。

尽管如此,他仍然把沈紫衣一行护送到大使馆,跟大使馆托付了刘兴和宋阳的后事,他也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不必再回护航编队,带着他的战斗小组直接回国。

在阿及尔养伤期间,凡奇、钱多多、战飞虎都到医院看望过沈紫衣,可是圣林从来就没有去过。

圣林他们回国时,沈紫衣执意要到机场送他们,可是,直到他们在安检通道消失,圣林也没有正眼看她一下。

“你说说,气人不气人,就这么一副牛逼样,好像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可给他钱,又不要。非要人家觉得欠他的。这回进了大牢,看他还怎么牛!”

沈紫衣有些失态,脸也红了起来,芊芊玉手也握成了一个小拳头,似乎面前就是圣林,随时就可以一拳打过去。

“你嘴上说的狠狠的,可我怎么都觉得你就好像个怨妇似的。再说,这哪里是你倒霉,圣林分明就是你的幸运星啊。一场跌宕起伏,令人荡气回肠的英雄救美大戏啊。

按照一般的规律,此时,美人都应该爱上英雄,紫衣妹子怕是也不例外吧?否则,怎会对圣林的态度如此耿耿于怀?”

秦望舒嘴上似乎还在调侃,可心却一直往下沉。

这件往事,圣林从来没跟她提过,恐怕戴青宁也未必知道多少。也难怪沈紫衣对此耿耿于怀。

只是她嘴上说的虽狠,只怕心里却是完全另一番想法了。

“我会爱上他?就算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对他动心。不过,我倒是听说,戴青宁临死前,给你发了信息,要你去救圣林。看来,大戏的下一幕是美人救英雄了。”

“别胡说八道,我和圣林其实没什么关系。”

“其实没有什么关系?那就是表面上还是有关系的。秦望舒,你糊弄鬼啊,以你高傲的性格,自然不好放下身段去抢别人的男朋友。

但你别忘了,咱们都是女人。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是遮掩不住的。

戴青宁虽然有些窝囊懦弱,但也不是傻子,她一定看出了什么门道,才会叫你去救圣林。

他圣林家里有父母,单位有上司,怎么不叫他们去救?怎么偏偏轮到你这个不相干的人?

再看看这张照片,莫名其妙地,你就站在戴青宁和圣林中间。

再看你的肢体语言,头偏向圣林的肩膀,分明是想要依靠的动作,手紧贴着圣林的手,分明是随时要抓住的动作。

再看你的目光,别人都看着镜头,唯独你,瞥向圣林。靠近戴青宁那侧那只手,掐在腰里,肘部对着戴青宁,分明是对戴青宁有排斥、抗拒之意。

你的心态在这里表露无遗。你不用否认,我在马津大学可是修过肢体语言课的,我的导师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顶级专家,连米国情报总局都经常请她去培训员工。

再看你现在的表情,脸色白里透红,这是血液循环加快的标志。

双手十指交叉,是内心紧张的标志。

翘起二郎腿,双手放在裆部,是掩饰、保护自己的标志。

你现在,完全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你自己都明白,戴青宁给你发信息,就是托孤,不,应该是传位。你就是戴青宁的继任者。”

沈紫衣一番分析,叫秦望舒大吃一惊。

看来,沈紫衣在国外留学,还是真的学了些东西的。

仅仅从肢体动作,竟把她的内心看了个清楚。

这些心理,她自己原本都不是很清楚,经沈紫衣一解读,竟然豁然明朗起来。

不过,她嘴上说的却是另一番话:

“我哪里做贼心虚了,我和圣林清清白白,哪轮到我继任什么。”

嘴上虽如此说,可一想到圣林测她内裤颜色,自己又用胸罩颜色的事儿挑逗圣林,又觉得确实有些暧昧。不禁脸上发烫,否认的话,也显得没什么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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