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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道他为何无奈,但从那话里木姑娘却是秒懂大抵他算是答应了,她几乎是一霎笑开,见牙不见眼的那种,然后近乎谄媚地开口:“城主,你大概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男人了。”一想到可以解决这化生池的魔咒,对沐云初也算是有一个交代,木姑娘简直恨不得以身相许,当然前提是没有某妖孽的存在。
最善良的男人么?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他妖冶的凤眸敛了敛,些微漫不经心地开口:“那你说,我若修仙,好不好?”
闻言,木姑娘不禁狠狠点点:“当然好啊,那你飞升之际一定要来我太清圣境,我等你啊。”他虽说得漫不经心,但木姑娘却是听在了心里,她也不知道是何原因,竟是有些不愿让他一人,那么去了太清圣境,也算是不再寂寞了,只是,木姑娘绝对不会承认还有一点就是他可以大大提高太清圣境的颜值标准,作为门面担当的木姑娘表示一个人也是很累的好么。
见此,他却是有些意外,刻意忽略心里那愈演愈烈的悸动,他不禁以袖遮脸,挡住那浮动在空气的微光,尔后近乎无声地说道:“怎么办,我竟真的,有些想了。”
他只如此兴起一说,却不曾想在不知过了多少个长夜之后,有一碧眸倾天的雪衣女子,腰间血羽肆意过一把九凤的伞,于静止的风里,红唇妖娆:他欲为我成佛,如今,我为他堕魔,有何不可?谁言,情深不过千尺,莫及红尘百丈,那些注定转身的路口,没有人可以避过。
总不能是为了她才修仙的吧?木姑娘想她大概可能也许又祸害了一个少年,只不过注定是不能祸害到底了,话说她在天宫千年除了清风明月大抵就没认识一个如此颜值与身家并重人品共实力俱佳的绝世公子,怎么到了下边偏偏在她已经没得再选的时候开了这许多桃花呢?对此,木姑娘很想叹一句,她想折花来着,无奈已经晚了。
她努力平复下内心的因着一顿饭而彻底葬送一片森林的郁卒,正待问问看青弦何日前往魔界寻找鬼叶,却是想到一个更要命的问题,话说她好像答应了沐大叔要帮着照应沐家小姐,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要找到这百花酒的方子呢?本着没有最丢脸只有不要脸的原则,木姑娘干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管红衣公子看不看得见,反正她几乎是咧出一口小白牙,笑得极为乖巧地开口:“那城主,我可不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就是说坊间相传你这里有一个百花酒的方子不知道可以拿给我看看?”话落,她不禁重重松一口气,丫的她好像一直在为了别人而豁出去自己的路上走得越来越远,话说这样太过无私的人以后会不会美到没朋友?
闻言,青弦掩在赤色广袖之下的凤眸略微一敛,继而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怎么,你对酿酒也很感兴趣?”
听他说罢,木姑娘一下从床上下来几步跑到他榻前蹲下,眉眼狠狠一弯,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城主,我不得不纠正你一个错误,对于酿酒,我不是感兴趣,而是擅长。”话说兴趣与特长是有其本质区别的,而木姑娘恰恰属于后者,如果不是他那衣袖遮着眼眸,她大概会豪情万丈地拍拍自己的小胸脯,然后煞有介事地开口:“酿酒实力派,当然木姑娘。”
虽是隔着那一袖云裳,但他于漫过眼眸的赤色里,却还是隐约嗅到了一股幽香,虽然浅淡,却是霸道异常。他呼吸略微一沉,但话里,却还是带了一抹笑意:“那我是不是赚到了?竟然捡到一个如此能干的姑娘。”他哪里是不知,只是却偏偏只想给她更多的配合,那种服帖到骨子里的平淡,却也难得的闲话家常。
闻言,木姑娘唇角不禁一抽,她尽量忽略那个极其不恰当的“捡”字,然后颇为正经地开口:“我想,大概是的。”言罢,她狠狠一点头,一双明媚的月牙大眼看着他红色袖摆处那精致的凤羽,浅浅弯了弯,尔后试探性地开口:“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百花酒的方子究竟是怎样的么?”
其实,他是不是该说她真的是很麻烦?好像总也有问不完的问题,但若是没有这种麻烦,他却又觉得不舍,想着,那掩映在长袖之下的凤眸无奈地笑笑,继而轻声开口:“其实,这个百花酒的方子我确实是有,不过,这是我族祖传的秘方,娘亲说只可给自家未来的娘子看,也不是我不愿,只是这样一来,给你看了好像不太合适。”
这其实是在变相地勾搭吧?丫敢不敢不要什么都与婚姻这么流氓的话题扯上关系,信不信她就此赖上?木姑娘敛起眸里的震惊,她不禁轻咳一声,尔后语重心长地开口:“其实吧,我一直都觉得所谓祖传是极其狭隘的,这种依靠血缘来维系的传承是极具风险性的,也不利于技艺本身的发展和传播,真正的技艺,就是要奉献于六界苍生的。”说完,木姑娘都不禁要感慨一下自己的口才,不怕姑娘耍流氓,就怕姑娘有文化,奈何她就是让人不怕又让人怕的那一种,闲时耍耍流氓,忙时晒晒文化,木姑娘表示,这也是一种能力和智慧的体现。
大概是能够猜到她的想法,只是这次,他却是不愿那么快地放手了,他微勾唇角,轻笑着开口:“你说的我都能够理解,只是,我却不得不遵守娘亲的嘱托,所以,这次大概是不能帮到你了。”
闻言,木姑娘默默扭头看了看那一片碧色万顷绵延到天际的水上楼阁,再一想到那无限拉风的青鸾为驾雪玉雕刻的软轿,还有那多到偶遇十年也看不完的如花碧玉,她心里不禁默默腹诽,丫这么大的身家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媳妇儿么?有必要依靠着一个破方子来勾搭姑娘么?虽然说这个破方子她确是很媳的。
想着,她不禁笑得眉眼弯弯地开口:“喏,其实还有一个法子,我认识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娴静如水,最是温婉端庄,绝对是男人一眼看到就想娶回家的那种,不若介绍给你,然后你把方子给她,她再给我看,就是合乎规矩了。”话说她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把沐云初介绍给他,不仅可以顺利拿到百花酒的方子,还可以解决两个单身男女的婚姻大事,更是杜绝了一切红杏出墙的可能性,简直是一箭三雕啊,木姑娘机智地想。
听她说罢,青弦却是一瞬拿下那遮面的袖摆,妖冶的凤眸深深望进她的眼里,些微漫不经心地开口:“是么,那有没有本主这里的四方苑使漂亮呢?温婉端庄,你怎么知道本主喜欢温婉端庄的女子?”说着,他不禁伸出那过分白皙的手,闲闲地挑起一缕散落在榻上的墨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只那双妖冶的凤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略微后怕的眸子。
一听“本主”这两个极具压迫与距离的字,木姑娘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话说她怎么感觉他是生气了呢?她努力回想刚刚每一句话包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却是半点头绪也无,想着,她不禁接着刚才的话题,有些试探性的开口:“那你喜欢怎样的?不若我再帮你找找看?”
闻言,青弦手下动作一顿,看着她眸里的急切,他摇了摇头,颇为意味深长地开口:“本主自打认识你,见其他姑娘也都是一个样了,大抵等你找到的时候那酒方也该烂成灰了。”
见此,为着六界苍生大业再次大脑短路的木姑娘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那你看我怎么样?反正都是一个样,要不城主你就克服克服?”话落,她却是一瞬反应过来,只觉恨不得就此撞死在他榻前算了,话说她到底是怎么说出这样一番不怕死的话来的,万一城主愿意克服那刑大公子会直接克死她的好么?
“这样啊,那本主姑且就克服克服吧。”说着,他妖冶的凤眸蓦地笑开,看着她大眼里明媚的忧桑,忍俊不禁着开口:“其实,你不必如此介怀,本主并未觉太过委屈,大概也不是很需要克服。”
闻言,木姑娘只觉更加生无可恋,丫的该讲究的时候玩什么克服?现在好了,他算是克服了,那她呢,总不能直接跑去跟刑大公子说她这个被动的出墙只是暂时的,让他克服克服,那她估计会被一把掐死好么。
正思忖着要不要就此解释清楚,就见青弦拿下了发间那枚雪色的凤羽,尔后举至半空,透着那横斜的光,竟是隐约闪过一抹细碎的血色,他指尖拿着那枚凤羽,妖冶的眸子一瞬敛起,只余一片孤独到死的冷寂,尔后薄唇轻启,些微恍惚着开口:“现在,罪恶山的鬼叶,一定开满了荆棘深处。”
一听到鬼叶这个关键词,木姑娘也顾不得什么解释不解释了,她想,一切为了苍生,为了苍生的一切,刑大公子总不能不讲道理吧?想着,她不禁笑得眉眼弯弯地开口:“那么城主,我们什么时候去魔界罪恶山呢?”说实话,虽然风险性高了一点,但木姑娘还是很想去魔族的地界看看的,那个孕育了曾让她和荆姐姐痛不欲生的黑暗荆棘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也流着黑色的光。
闻言,他不禁侧眸,深深看她一眼,继而意味深长地开口:“等到魔后诞辰,百花献祭之后,咱们,跟着魔族少尊一起去。”
怎么办,他已经有一些,迫不及待了。
山河万里风景独好,他却是也如一般的凡夫俗子,只想带着心念的姑娘去到那个曾经寂寞过他一段年华的尘埃深处,暮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