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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初云身形一滞,神色亦变得凝重起来,莫流暄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此次槿都一案又再立大功,皇上对他早已封无可封,赏无再赏,偏偏他在军中还拥有颇高的声望,这是任何一位君主也不愿看见的,此时若还不能将他变做自家人只怕……
忽然轻初云自嘲着摇了摇头,其中厉害关系莫流暄又怎会想不明白,“这次皇上怕是断不容相爷拒绝了吧?其实想想云蕊公主也不错。”
闻言莫流暄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意味深长道:“云蕊公主的确不错,可惜……本相心里已经有人了。”
轻初云眸光一沉,想不到莫流暄为了顾婉莹竟全然不顾自己的前途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皇上的赐婚,她默了一会儿,认真的看向莫流暄,“相爷心中还有顾小姐吗?”
想起顾婉莹,莫流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若有所思道:“婉儿……是本相对不起她……”
“得相爷如此相待,想必顾小姐也不枉此生了……”轻初云叹道,心中竟有些羡慕起顾婉莹来。
只是说来奇怪,顾婉莹失踪了这么久竟一点消息也没有,就连隐哥哥和莫流暄都不得她的下落,究竟是何人能有这般本事?
“云儿……”
莫流暄眉头微蹙,心知她有所误会,正要开口解释,忽闻得一阵急促的敲锣声从湖面传来。二人寻声望去,只见湖面不知何时聚了几艘花船,原本赏月的人们被锣声吸引也渐渐向湖边围了过来。
敲锣的小厮见四周热闹起来便停下了动作朝众人揖礼道:“诸位看官,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赏月佳节,咱们花行也想来凑个热闹。”
说着,他淡淡的扫过几艘花船,“今夜这玉都城中最负盛名的几间青楼齐聚一堂,各家都派出了楼里最好的姑娘来此为诸位看官表演自己最擅长的技艺,待几位姑娘表演完后还请诸位官人为自己觉得最好的一位姑娘打赏,得到赏银最多的姑娘自然就是今年玉都的花魁。”
闻言,轻初云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不自觉的搜寻着醉梦楼的花船。
穴魁?有意思!去年醉梦楼并未派姑娘出赛,所以白白让凌烟阁捡了个便宜,不知今年流风会派楼里哪位姑娘来参选?
忽然轻初云回过头来,见莫流暄正温和的看着自己,眼中是浓浓的笑意,不禁打趣道: “这楼下的可都是如今玉都最红的姑娘,不论才情或是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相爷与其这么看着云儿不如多看看她们,她们应该更值得一看。”
莫流暄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面前的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轻初云,“本相倒是觉得无忧有句话说得很对。”
“无忧公子?什么话?”
莫流暄将身子往后一靠,有几分慵懒的看着轻初云,“自打见过云儿便觉世上再无美人了!”
“噗!”轻初云忍俊不禁,盈盈笑道:“看来相爷真是被无忧公子影响不少,竟也学会了一本正经的胡说!”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侧头向湖面看去,只见离岸最近的花船上一身着浅绿色舞衣的娇艳女子施施然走到船头朝着众人微微伏身,媚声道:“各位看官有礼了,小女子乃是天香坊的苏眉儿,将为诸位献上一舞,还望诸位看官多多打赏才是。”
只见她朝着竹帘后的琴师轻轻示意,袅袅琴音便从竹帘后缥缈而出,苏眉儿旋即水袖轻扬,一个回身,若翾风回雪,羽衣蹁跹,柔若无骨的身姿令她舞起来更增了几分媚态,一舞毕,湖岸两旁掌声雷动。
“云儿觉得如何?”
轻初云认真想了一会儿,“这苏眉儿舞姿轻盈,自是跳得很好,只可惜这一舞中最大的失误便是那竹帘后的琴师!”
莫流暄微蹙起眉头道:“云儿觉得那琴师不好吗?”
轻初云摇了摇头,浅笑道:“不是不好,而是太好!若遇懂琴之人,只怕会更专注于琴音而忽略了舞者本身,如此岂非是弄巧成拙?”
说着,她转头看向莫流暄道:“相爷不是早就发现了?”
莫流暄笑叹道:“当真什么也瞒不过云儿也。”
二人说话之际,一位身着明黄纱裙的女子已经站上了船头,她颇有几分不屑的斜睨了苏眉儿一眼,随即朝众人宛然一笑,“小女子青鸾,今日将为诸位献唱一首小曲儿,望诸位官人喜欢。”
话说这青鸾却有一副难得的好嗓子,歌声宛若莺啼燕语,珠圆玉润,许是对自己的歌艺有着十全的把握,故而此次她并未请来琴师相和。
只是轻初云却不由得摇了摇头,许是此刻的她的心中太过在意比试的胜负,故而这首原本是浓情蜜意的曲子总有透着一股子傲劲儿,少了些曲中的意境,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失望。
第三位参选的乃是凌烟阁的奚月瑶,也是去年的花魁,轻初云对她倒是多了几分期待。只见她自纱幔后款款而出,妆容清丽,身上毫无半分青楼女子的脂粉气。
奚月瑶目光自岸边淡淡扫过,似乎在搜寻着什么,稍时她缓缓收回目光,眼中涌起了一片失落。她静静走到古琴旁坐下,十指轻抚上琴弦,再未看众人一眼。
奚月瑶今日弹奏的是《问情》,曲中淡淡的伤感让轻初云也颇有触动,她轻合上双眼,任由思绪随着空明的琴音渐渐飘远。
倏尔,只见她眉头轻蹙,思绪也被其中的几个错音打断,奚月瑶既能夺得上一届的花魁想来定是有过人之处,怎会犯下这种错误。
轻初云不解的看向奚月瑶,难道她本就对花魁之名无意故而特意为之?
莫流暄似看穿了她的疑虑,缓缓道:“这凌烟阁的奚月瑶最擅舞蹈,可惜前些日子不知怎么弄伤了腿,只得改为抚琴。不过本相听闻抚琴并非她所长,所以仓促之下习得的曲子难免会有瑕疵。”
原来如此,可惜了这么个清丽的人儿,轻初云心中暗叹道。忽然,她眸光一转,戏虐的看向莫流暄,“想不到相爷竟是位弄情高手,这花间的事情竟也是了若指掌。”
莫流暄自是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嘲讽,不动声色道:“说到弄琴,本相可比不过云儿,云儿的琴音可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好个莫流暄,竟然揣着明白装糊涂,轻初云被他的话凝噎得哭笑不得,见莫流暄一脸得意之色只得恨恨地别过头去。
湖面上,醉梦楼的船头被纱帘围了起来,只能隐约透着纱帘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在众人好奇私语之时,一声激昂琵琶声响宛如平地惊雷,震得众人一个激灵,纷纷屏佐吸,再不能闻得其他。
随着琵琶声,众人仿佛置身于千军万马之中,巨大的马嘶和嗜血的喊杀声此起彼伏的轰鸣着,疾驰的马蹄扬起滚滚尘烟,似要将这大地踏碎,从拂晓到黄昏,从黄昏道天明,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良久,轻初云将凝在嘴边的酒饮下,竟然发觉自己的身子还有些僵硬。郎朗的拍掌声自身旁响起,轻初云这才全然回过神来,看着莫流暄心中竟长长的舒了口气。
湖岸周围的人们亦是从震惊中醒来,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绝。
醉梦阁有如此女子,自己竟浑然不知,轻初云心中懊恼不已。她凝神看向船头的纱帘,只见已明艳女子自纱帘后步出,轻初云神色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船头的女子,“玉儿!”
“想不到玉儿竟能弹得一手好琵琶。”莫流暄叹道。
“相爷莫非不知?”轻初云将信将疑的看向莫流暄。
只见莫流暄摇了摇头,“玉儿还从没为本相弹过呢。”言语中若有几分失望。
轻初云收回了目光又看向玉儿,打趣道:“今夜不知有多少男子拜倒在了玉儿姑娘的石榴裙下,看来相爷可得好好表现一番喽。”
莫流暄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云儿说得有理,只是不知本相应如何?”
轻初云一手托腮,认真道:“既是赏银最多者当穴魁,相爷自然是要打赏喽。”
“云儿觉得该赏?”
“方才一曲酣畅淋漓,玉儿姑娘技艺过人,自然该赏,何况她与相爷可是……”想到莫流暄与玉儿亲昵的样子,轻初云脸颊绯红,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闻言莫流暄凤眼微凝,索性凑近轻初云,饶有兴趣道:“是什么?”
“是……是……”氤氲着他温热的鼻息轻初云心中一阵慌乱,脸上不觉滚烫起来,声音也愈发低不可闻。
见状莫流暄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他手指在轻初云额间宠溺的点了一下,“本相说过同玉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她技艺出众,确实能担这花魁之名,本相倒是乐意助她一臂之力,就赏她一千两吧。”
“相爷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云儿佩服!”
说罢,轻初云起身看向那吆喝的小厮,正要开口,忽闻得不远处一艘不起眼的小船上有人高喝道:“我家公子赏醉梦楼玉儿姑娘纹银一千两!”
竟然被人抢先了,轻初云有些无奈的回身看向莫流暄,“玉都的人出手都这么大方吗?”
莫流暄温和的笑了笑,“看来本相这银子今日是用不上了,就送去给那些需要的人吧!”
“今日街上这般热闹,云儿可要同本相下去走走?”
“既是相爷开口,云儿自当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