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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要求很简单,还我族妹靳绮月公道,正面怼石虎,这也是你们明帝所想的,不是吗?”苏念秋看了一眼程遐笑起来。
“其实我们也知道你来之前定然见过石勒,你们的赵公明帝怕是也是接受我们对你的馈赠,既然如此,何必如此费心跟我揣度周旋?不如痛快些?”宁以恒眨了眨眼,倾国的脸上带着笑容,亲和的表情让人不禁一暖。
程遐看着宁以恒近妖孽的脸蛋,叹了口气“说实话,宁家家主,你这似女非男的容貌,加上你爱笑又爱调侃的毛病,当真让我觉得你似妖非人啊……”
宁以恒脸蛋一禀,看着苏念秋和沈易之淡淡笑起,无奈的耸了下肩膀“谁让我的娘亲是晋朝第一美人呢?我这脸蛋天生如此,莫可奈何?不过你这般说我,莫非也在说我娘亲不负盛名?的确当得起天下第一美人,晋朝第一美人的美誉?我你要知道我可像极了我娘亲。”
“秋雪似霜天上来,一颦一笑醉梦间;谁人可知黄粱香?但愿人生不复来。”程遐叹了口气,“阿雪,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宁以恒眼睛带着一抹笑容,只是笑容里带着些许的探究“阿雪?这诗句似乎是我晋武帝所写,你怎么知道呢?”
“慕容霜?他认识阿雪才几年?就连你父亲认识阿雪才几年?!”说着说着程遐回过神来,看向宁以恒带着一丝怨恨“我认识阿雪几年?!”
沈易之看了一眼宁以恒,看来又是一则宁家的秘辛或者是皇室的秘辛?
“我程遐虽说随着石勒东征西讨?可我程遐却比石勒足足大了二十岁!我程遐为何反了晋朝?还不是慕容霜那老匹夫对阿雪不好9不是晋朝那些婆娘陷害你娘!”程遐看向宁以恒,不知为何突然暴怒了起来,也话多了起来。
“你娘本与我是钱塘人,我们比邻而居,我们才是两小无猜!可是你父亲宁玉敬不过是少年游历!他不过是巧言令色,极具花言巧语的能耐罢了!惹得阿雪对他倾心,若不是我谦让,何有你这小子?”程遐曾恒的看向宁以恒。
“十年前,你母亲生辰之时,慕容霜和他的婆娘们对你母亲是何羞辱,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可知道靳准为什么要斩杀刘氏一族?为什么将刘粲挫骨扬灰?!”程遐冷哼道。
“为什么?”宁以恒眯了眯眼睛。
“为什么?呵……为什么?因为刘粲的祖父刘渊几次三番想要轻薄阿雪,这刘粲如此腌臜之物,在刘渊的房间看见了阿雪的画像,竟然想要强壤夺你娘为他们妃子!”程遐继续怒道。
“宁以恒,你可知为什么刘聪几次三番想要进攻晋朝?因为刘渊留下密旨说慕容霜将慕容懿从曹魏巧壤夺的巨额财富赠送给了你母亲,而你母亲手里正有这把钥匙!贪财之心,逼得刘氏挥刀南向。你又可知这刘氏皇族传到刘粲手里又因为什么?因为你母亲的面容!如此贪婪好色之君,他如此的羞辱阿雪,靳准岂能容他?!”程遐冷哼的看向宁以恒。
“我听说你去看过靳准吧?你知道为什么靳准帮你?为什么靳准跟晋朝俯首听称吗?”程遐俯身倾向宁以恒。
“哦?难道靳准跟我娘也是老乡?”宁以恒挑了挑眉。
“靳准不过是你娘的仆人罢了,他是你外祖家里的侍卫,自小暗恋你娘。靳准本名叫做宋准,他本来是作为隐卫跟着你娘的,却不成想被慕容霜那个老贼掉包,甩掉了宋准。你爹跟你娘的大婚,宋准保护不力,没脸见你娘自请离去,隐姓埋名在刘渊手下做事,改名靳准。”程遐再度高傲的冷哼道。
“这刘粲小儿岂知靳准的往事?竟然当着靳准的面儿,说要强纳你娘。如此诬蔑轻薄,靳准岂能饶他?自然挫骨扬灰。可惜靳准始终是忘了自己身份,一直都这般冲动,赔了自己身家性命出去。”程遐冷哼道“实在是庸才,不过他的做法,我倒是极端认可的。”
程遐看向宁以恒,继续哼道“是,我看到你的眼睛,我能想到秋雪。是,我看到你的眉眼,我能想起秋雪。是,我看到你的神态,我能见到秋雪。但是即便如此又如何?秋雪终究选了宁玉敬,你又不是我的儿子,我何必对你客气?看见你我就想到阿雪选择了宁玉敬而非我,我又岂能帮你?!”
“原来你是我娘的旧识,真是巧的很,我娘也倒是提到你几句。我原以为你不过是我娘的玩伴,没想到你竟然对我娘情根深种。怪不得我娘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我把这封信教给你,我今天算是明白了。”宁以恒淡淡一笑。
“书信?!阿雪给我的书信?”程遐眼睛眨了眨,不可置信“阿雪真的给我写了书信吗?”
程遐站了起来,走到宁以恒面前“快点给我!”
“喏,我可没偷看。”宁以恒继续笑嘻嘻的看着程遐。
沈易之看了一眼苏念秋,苏念秋眨了眨眼睛,一脸莫名其妙,这么一听,貌似自己的婆婆故事听说的。
宁以恒叹了口气“这本是我宁家的秘辛,不过既然你说出来了,也无妨,毕竟我娘亲与你有过总角之谊。”
程遐展开书信,只见书信里写着
玉恒,展信可见,一别经年,近来可好?昔日堂前燕飞来,今朝故人已远别,不知君可好?少时总角宴宴,犹记当年纸鸢飞与朝野,君在侧,风慢慢,韶华好。
君可记得门前清河?少时贪玩,曾坠河中,是君舍命救起,秋雪至今记得君恩,不知君记否?
君可记得幼时家苑?少时嬉戏,后院藏佩,是妾赠君月宫折桂,君那年果然得以高中,不知是妾之愿,还是天之意?
最是金榜题名时,君的洞房花烛夜,妾以妹自居,赠你花好月圆云木槿,君收之,但还礼贵重,秋雪窃以为是秋雪未知君意,未懂嫂心。
自那时,秋雪便知待到兄长六十华寿时,定要赠兄一份厚礼。
秋雪近日算过时日,怕是快到兄长华寿了吧?秋雪托儿赠君百寿函,百个寿字为秋雪亲手所书,如幼时所定,君若六十妾五十,定当赠君百寿函,秋雪不曾食言,甚佳甚佳。
程遐掩面哭泣,闭上眼,闭着眼睛,深深的感伤。秋雪啊,百寿函,你怎么这么傻?你可知我当时说的百寿函不是一百个寿字,而是白首同心,而是与你青丝换白发,而是与你长相守啊?你只记得我的话,却不懂我的心,要来何用?
程遐紧紧的握住这封信,睁开眼,又仔细的抹平这封信,眼里泪水打着转。秋雪啊,你至少记得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我不是吗?这样也好,如你所说,甚好甚好。
程遐吸了口气看向与宋秋雪如出一辙的脸蛋,皱起眉“你这封信来的很及时,是你托人取要来的,还是你母亲记起来给你的?”
“前段时间,我母亲托人送来的,说实话只是你们上一辈子的事情,我这晚辈平白无故,我母亲跟我讲这些做什么?”宁以恒笑起来“只是我母亲说……”
“你母亲说什么?”程遐有些急躁。
“我母亲说,按礼我该喊你一声舅舅,并让我劝说你,你自幼时便急躁易怒,做事容易冲动不深思,劝你莫要一直如幼时这般急切。”宁以恒笑起来。
“急躁易怒?阿雪是这般看我的吗?看来是我这样的脾气让她不选我的吗?哈哈……”程遐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刹住,看向宁以恒“阿雪既然说我有勇无谋,为人易怒,那我何必蹚你这趟浑水?”
“何必帮我蹚这趟浑水?”宁以恒叹了口气“说的倒也是,只不过你做人家臣子少说做了三十年了吧?不知道这国丈有明帝压着好呢?还是这国丈有太后捧着好呢?”
“你什么意思?”程遐看向宁以恒。
“我沈易之作为沈家家主愿意帮你女儿程蓉稳居太后之位。”沈易之开启尊口,笑起来。
“我女儿程蓉坐上太后之位?”程遐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程遐的女儿?莫说我压根没这份心,就算我有,这刘月皇后在上,如何取而代之?”
“这就看你如何利用这场正面怼石虎的事情了。”沈易之笑起来。
“没错,正面怼石虎既可以让石虎对你谄媚示好,又可以让石勒对你投鼠忌器,还可以让石勒看明白事情。”宁以恒笑起来。
“谄媚示好?对我?如何做?”程遐感兴趣了起来,看向宁以恒,又看向沈易之。
“石勒当前的对手不是你程遐,而是石虎。但是你可知道帝王之术?”沈易之看着程遐。
“帝王之术?”程遐眼睛眨了眨。
“帝王之术,在于平衡。这个平衡的第一要素就是谁对皇族有威胁,先集中精力和力量消灭或者减弱谁,之后再施展平衡之术。再施展的平衡之术有两种,一种是防止逼急而反抬高对手,连同抬高欺辱对手的傀儡,这一招是先抑再扬,又让自己的傀儡控制在手中;一种是反复打压对手,而傀儡也一并被打压,而这种打压让傀儡和对手都以为是对方的恶斗造成的,这便是狗咬狗。”沈易之笑起来“若是我没看错,你便是傀儡。你希望先抑后扬还是?”
“你的意思是,让石虎先挫败再提高,而我也好被抬高?”程遐看向沈易之。
“正是。”沈易之点点头。
“那该如何做呢?”程遐眼睛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