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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机掠过熟悉的海滨城市，机翼伸展，从众多建筑之上划过，稳稳地降落在跑道里。
苏小媚摇摇大叔的胳膊，示意他已经到了目的地。不过历经前一夜不眠的沙滩，红酒，晚宴，大叔现在还是有点迷迷糊糊的样子。
“到了么？”大叔道，揉揉眉眼，叹息一声。“精力不如从前了。”
苏小媚替他取下行李，打开手拉杆，扶起大叔往机舱口走去。
“给你添麻烦了。”大叔嘟囔着道。苏小媚摇椅晃地扶着大叔下了飞机，舷梯下是接机的巴士，机场一侧巨大的广告牌上，维士的音乐海报正醒目地亮起。
“这些海报怎么还没有更换？”大叔道，随即又失望的摇摇头。“唉，这个乐队还没有过气？”
苏小媚只能对他的呢喃醉语置若罔闻，她一边扶着大叔一边用手机订好车辆，出了通道，来到了大厅。
她举目四顾，这城市依旧空旷寂寥，深夜的大厅宽广空阔，房产商和电商的广告密密麻麻。
“上车走喽，夏河差一位啊，有座啊车上。”有人在车站门口不停地招呼着。
苏小媚扶着大叔踉踉跄跄地走出大厅，看着茫茫车流，准备挥手叫一辆的士。这一路大叔照顾颇多，且细心无比，现在她只想将大叔送回家去，然后自己好好的睡上一觉。
一辆车停在面前，黑色的车体在灯光下璀璨流光，如同一颗精心切割的钻石。
现在手机打车果然方便啊，苏小媚心想。她冲司机摇摇手机，正准备上车，一个人打开车门，面色冷峻地看着她。
BOSS？？卫子腾？？
西装笔挺，线条一丝不苟，面如寒冰。时隔这么久，苏小媚再一次见到卫子腾，却恍若隔世。
卫子腾背靠着车身，冷着脸看着苏小媚。
“回来了？”他沉声道。
“回来了。”苏小媚低声道，很意外地发现自己声音居然又小又软弱，像是犯了什么错事一般。
“你在这里干嘛？”她低声问。
卫子腾瞥了一眼依着苏小媚肩膀的大叔，面色更加难看。
“我来问问你账务的事情，没想到你居然勾搭了别人。”卫子腾殊不客气地道。“这些天玩得开心么？”
苏小媚一阵气苦，偏偏大叔靠着她的肩膀，双手搂着她的细腰，整个人像膏药一般贴在苏小媚的身上。
“还好。”苏小媚淡定帝吸了一口气，稳控住自己汹涌不休的情绪。“卫总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不等卫子腾回答，苏小媚拖着大叔，将他放在大厅里的长椅上，大叔哼了一声，半梦半醒地睁开了眼睛。
“小媚，你是怎么回事？”卫子腾皱起眉头。“不是让你管青柳的帐么？你居然一个多月没去上班了？”
苏小媚疑惑地道：“我为什么要去青柳？”
卫子腾黑着脸道：“你不是执行董事么？青柳有西明溪的股份，不是让你看这账务么？”
苏小媚深呼吸几口，忍了又忍，等气息平稳之后，轻声道：“卫总，你是不是搞错了？”
卫子腾皱眉，似乎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苏小媚冷笑一声，懒得解释。熊雄说过的话她不想重复，她推开卫子腾，扶着Bob走向了长长的座椅。
“我已经没有在青柳了。”苏小媚解释道，语气空洞无力，如同一个受尽委屈的孝。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我不是已经交了辞职报告么？”
卫子腾黑着脸，在她身旁坐下。
“你辞职？你现在还持有青柳的股份，而你持有的是西明溪的股份，你辞什么职？”他语气颇为冰冷，充满了质问。“你该不会把股份也一块儿捐了出去吧？”
苏小媚放开大叔的肩膀，任凭他在长椅上东倒西歪。
“西明溪的股份？”她冷笑一声。“你老爸找到我，让我安心在青柳做事，什么时候说过股份的事了？而且我什么时候指望过股份的事情了？”
卫子腾面如寒冰。“你是没有指望过，你是把公司的钱，花在自己的前夫身上了吧？”
苏小媚怔了一下，随即无名火起。她拉下脸来，看着卫子腾。“卫总，你最好说清楚一点。”
“小媚，我并不在乎你拿什么养什么学校。”卫子腾面露讥讽。“我只是想知道，青柳的股份红利是不是你捐了出去？”
“你的意思是，我侵吞了青柳的资产对吧。”苏小媚露出笑容，表情却僵硬无比。“我的工资怎么用，也要跟你汇报么？再说了，西明溪集团不是一直在做慈善么？怎么，你们做可以，我做就不可以吗？”
卫子腾楞了一下，正要解释，苏小媚已从文件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劈头盖脸地扔了过来。“你检查一下，看看我还有多少你西明溪的股份。”
去OOCL之前，苏小媚将自己名下股份红利和自己的工资卡上的钱全部取了出来，其他的原封不动入了青柳的账务，她扔过去的文件是朱蔚发来的账单，那些股份早就已经转入到了熊雄的名下。
“小媚……”卫子腾有点尴尬地拣起那叠打印出来的财务文件，飞速地扫看了一遍，皱起眉头道。“你为什么会将股份转给我爸？”
苏小媚闭上眼睛，朱蔚在电话中已经告知她很多事情，但她却没想到回来之后会面对这样一个清洗的结局。
“安恬什么时候回来的，熊老板就是什么时候找我的。我并不是青柳的董事，也不是西明溪的代表，他说的什么股份分成，本来也是不能套现的，无非是给点分红让我滚蛋的。”苏小媚冷笑道。“对了，你可以检查一下，这些股份我有没有变卖和抛售。”
卫子腾无语地看着她，似乎觉得她有点陌生。
“我们现在两清了吧，卫总。”她冷声道，在西明溪受的气现在加倍汹涌，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对不起，小媚。”卫子腾柔声道。“我不知道老爸要赶你走。”
大厅里里旅客来来往往，人群声音嘲杂，仿佛都在低声商量着什么秘密，城市中有太多如此这般不可为人知的窃窃私语，混集成如潮汐一般的低语。大厅外，汽车一辆辆溜走，偶尔会有人按动喇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跟我回去吧，小媚。青柳的职位和股份还是你的。”卫子腾道。他伸出手挽住苏小媚的胳膊。苏小媚几次想挣开，无奈卫子腾拉住她不放，几次都摆脱未果。
“放手。”
有人冷声道。
大叔端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和卫子腾，面色颇为不善。他伸手拉过苏小媚。
“你是……”卫子腾皱眉道。作为商界人士，他似乎对大叔并不陌生，不过一时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你好，卫总。”大叔面带微笑，语气却冷如寒冰。“小苏现在是OOCL的人，你现在拉着她不放，是想挖墙脚呢？还是说你想非礼她？”
卫子腾迟疑一下，放开了苏小媚的手。
“小苏是我朋友，以前也是我的员工，有笔款项想了解一下，没别的意思。”卫子腾道。
大叔看了一眼苏小媚，她正沉默不语，红着眼眶看着别处。
“有什么事跟我说。”大叔不耐烦地道。“不用在这里拉拉扯扯。”
卫子腾一时语塞。
“卫总，我家小媚欠你钱么？”大叔语气颇为不善，整个人充满了敌意，直直地看着卫子腾。“欠很多么？值得你千辛万苦要到机场来要债？”
“有一笔20多万的款项不明，找她了解一下。现在没事了。”卫子腾道，他打量了一下大叔，皱起眉头回想自己是否认识此人。
“那好吧，小苏，我们走。”大叔对苏小媚道，瞥了一眼卫子腾。“卫总，还有什么事么？”
卫子腾迟疑了一下，对苏小媚道：“你能过来一下么？”
苏小媚跟着他走到大厅另一侧，卫子腾想去拉她的手，不过苏小媚退后一步避开了。
“好吧，公司最近的账务有点混乱，有几笔款项有问题，其中一笔就是你的捐赠。所以找你问问，没有别的意思。”他柔声道，揉了揉自己的眼窝。“你还好么？”
卫子腾虽然总是喜欢板着个脸，但柔声说话的样子还是一如往常，苏小媚发现自己心跳还加快了几拍，毕竟曾经的BOSS大人对自己那么好，而感情这种事又不是买卖，说断就断了。
“还好。听说公司最近发展得不错？”她道。
“有几笔业务很大，比以前操心得更多一点。”卫子腾道，他靠近了一点，轻声道。“我很想很想你回来帮我。”
苏小媚摇摇头，后退了一步。
“我蛮喜欢现在的工作的。”她道。“就算没有工作，我大概也不会回青柳或者西明溪了。”
卫子腾脸沉了下来，他看了看大叔，冷哼了一声。
“那个Bob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好自为之。”
“你们认识？”
卫子腾点点头。“一开始没认出来，很早之前在商会上见过，算是资本雄厚，但说起来没几个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这种人故作神秘，假扮清高，你最好敬而远之。”
苏小媚看了看大叔，大叔冲她挥挥手，面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