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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子从袋中破口中如金色细流般流下。整个房间里一片死寂。
萧麦戈看着自己的手指，呼吸急促，就算被贺蓝田出卖，他也没这么生气过。
“发生什么事了？文森特。”围观的人有人战战兢兢地道。同其他人一样，他金发碧眼，膀大腰圆，浑身肌肉如同打了膨大素一般夸张地隆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堆肌肉积木搭成的肉山中贴了一个同样线条分明的脸。
这些都是大才重金聘请回来的各国健身教练，任何一个人的体脂比都高的吓人，属于那种扔水里压根不会浮上来的肌*子。他们的手臂比别人的腰还粗，胸肌比别人屁股还大，但此刻都目瞪口呆，跟见了鬼一样。
萧麦戈喘着粗气，浑身的汗水淋淋而下，汗衫紧贴在湿漉漉的背上。他看着自己右手的中指食指，指端已经破裂流血。
他刚刚放下电话后，也没带拳套，就对着沙袋一阵发疯了一般地挥拳。那句“羊奶有的是”简直让他怒火攻心。其全速攻击的动作很快看呆了所有正在调试设备的肌肉教练们。
未等教练提醒，他后退一步，一记鹰爪掠过沙袋，沙袋像被鞭子抽中的陀螺一般疯狂旋转，然后沙子漏了一地。
“这位兄弟，贵姓？”一个很浑身肌肉快撑破西装的矮子拨开众人，拱了拱手，用蹩脚的通用语问道。
萧麦戈扫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迹，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大马金刀地坐下，冲某个肌肉教练甲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肌肉教练甲神情慌张，左顾右盼，疑惑地指了指自己：“me？”
萧麦戈点点头。
肌肉教练甲露出明显的恐惧，战战兢兢的走了上去。
“水。”萧麦戈不耐烦地道。
教练甲如释重负，赶紧去找了一瓶水，屁颠屁颠地跑回来。
被晾在一边的西装矮子尴尬地转过身来。“这位客人，是不是对小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萧麦戈嫌弃地看了一眼矿泉水的牌子，将目光转向他：“你是？”
“敝人赵大才，ACM老板，刚开业不久。”老板挺了挺胸。“小店沙袋质量不好，让你见笑了。”
“我不是来踢馆的。”萧麦戈忽然笑了一下。“大才哥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哈？”众教练大吃一惊。
“坝哥介绍来的。刚刚我才跟他通过电话，让我露一手给程老板看看。”萧麦戈道，指了指自己扔在拳击小间的电话。“听说你在找拳击教练？”
有人去拣过电话，交给赵大才，赵大才翻开通话记录，看到刘三坝的名字，舒了一口气。
“你就是坝哥介绍的那个高手么？”他眉开眼笑，说话都戴上了方言，一改刚才文绉绉的语气。“艾玛，这咋说的，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兄弟贵姓？”
“萧……”萧麦戈噎了一下，有点傻眼，刘三坝给他弄的假身份证上叫什么名字来着？总不能现在去翻自己的假身份证吧。
“叫我雷蛇就成。”他机智地给自己取了外号。“练过几年拳击。”
“雷哥，大老远跑过来真是辛苦啊。”赵大才喜笑颜开。“今天就上班成不？放心，薪水绝不亏待。”
萧麦戈愣了一下，这就应聘成功了？
这简直就像某个气质一流的国际名模，去应聘某个小城的4S店车模一样简单。
“都磨叽啥呢？还不给雷哥打个招呼？”赵大才对着一帮教练道。
“雷哥这，不像是只练过几年啊。”几个头脑醒目一点的教练谄媚地围了上来，同样带着蹩脚的，同时带着点地方方言的中文。“这动作，哇，唰唰的，沙袋都让你干破了。”
“就是，这动作真是晃瞎了。”另外一个教练道。“一看就是上过擂台的那种，简直嗷嗷专业，给我们几个真看服了。”
一群金发碧眼的肌肉老外说着另类的东北口音，捧得萧麦戈有点灵魂出窍。
“瞅那眼神，一看就是真的跟人干过，肯定的。”拿水的教练甲也凑了上来。“肯定干人干得老得劲儿了。”
萧麦戈想起跟lucy的事情，忍不住嘴角抽搐。
“怎么说话呢？怎么这么猥琐呢？”另外一个教练忍不住教训教练甲。“你的中文还要加强。”
“你们这口音是怎么个情况？”萧麦戈问赵大才。“不都老外么？这中文在哪学的？”
赵大才搓了搓手，换上蹩脚的通用语。“之前给他们找了个发音培训老师，培训了两年。老师是我老家人。所以都这逼样儿了。不过你不觉得，他们说这样比较爷们么？”
看着一群高加索相貌，南亚相貌的老外操着一口结结巴巴的北方方言，萧麦戈打了个寒蝉。
这方言其实相互撂狠话比较好，但是用来吹捧就比较肉麻了。
“你周五过来上班，周一周二周三休息，带班20人，月薪2W。如何？”赵大才道。“不过呢，一年内呢，需要你带五个拳击教练，放心，坝哥说了，都是特别能抗的。”
萧麦戈点点头，其实都对谈这些他一窍不通，以前广告什么的都是经纪人帮忙搞定的。
“来来来，这边请。”赵大才道，将萧麦戈引向训练区。ACM的确如刘三坝提供的资料所说的，设备一流，加上恒温泳池和慢跑沙滩，真的是难得的训练场地。
“雷哥您以前是做什么的呢？”赵大才出于好奇地问了一句。“看起来真的是上过擂台练过？”
萧麦戈只好高深莫测地笑笑。
赵大才搓了搓手：“雷哥，现在有一节VIP课，能展示一下么？”
他带着萧麦戈在一侧的玻璃房门前停了下来。“拳击这块我们还是空白，综合格斗也是，但是现在这块儿比较热门，你能示范一下教学么？”
萧麦戈一阵头大，这就要当老师了？
“好吧，我试试。”
“都是些女职员哦。”教练甲眨眼道。“雷哥你展示展示？”
在赵大才一脸期待的眼神中，萧麦戈推开玻璃大门，一阵莺歌燕语扑面而来，无数身着短裤的女性在房间里排成队列，在某个黑人教练的指导下挥拳踢腿。
赵大才冲教练打了个响指：“里弗斯，你出来一下。”
黑人教练停下动作，疑惑地打量了一下萧麦戈。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萧麦戈咳嗽一声，女学员们好奇地看着他。
“你们练搏击，是想健身呢，还是想打人？”萧麦戈道。
“当然是打人！”某位女学员举手道。
“想练到什么程度？”萧麦戈继续问道。
“能打过我男朋友就成。”某个美女道，引来一阵笑声。
萧麦戈耸耸肩。
“你现在这体能，初中生都打不过。”他看了看身边的一个拳击吊球，后退两步，腾空而起，修长的身体在空中720度旋转，双腿打开，一记旋腿踢中吊球，稳稳落地。
“哇，好帅！”
“靠，太厉害了吧，看到没有，好漂亮的动作。”
训练室外，赵大才看了看身边的人，众人目瞪口呆。
“这些动作实战中很少用到，下面，我讲一下该如何出拳。”萧麦戈摆开架势，全神贯注。
几分钟后萧麦戈施施然走了出来，身后围着一大群美女。
“哇，雷哥，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刚刚拉伸了一下感觉腰一点都不疼了，教练我能加个脉脉么？”
“教练我要报你的班！”
“教练等一下我觉得我需要单独培训一下我不知道怎么下腰。”
他们一群莺莺燕燕，众人面前涌过，萧麦戈目无表情，面色甚至有点严肃。
“看到没？这才是高手，一句话都不说都能吸这么多粉。”赵大才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脸帝好当啊。”
教练甲拍了拍他的肩。
等下午刘三坝赶到ACM的时候，萧麦戈基本上已经适应了建设俱乐部的工作，无非就是讲解一下基本技术要点，示范一些常规的锻炼动作，带一带训练节奏，指点一些拳击爱好者训练。
“住处的事情我已经联系好了。晚上有空么？”
萧麦戈给前台打了个招呼，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你说的弗雷泽是什么情况？”他道。
“具体也不太清楚，她以前那个助理琪琪说她出国了，靠，那个小美女态度很恶劣的。”刘三坝抱怨道。“科茨沃之类的地方，好像工作也辞了。”
萧麦戈以手扶额，一阵心塞。
“要不要再去OOCL公司看看？”刘三坝道。“反正你住处离得也比较近。”
萧麦戈摇摇头。“先这样吧。我先去帮你搞定那个拳手好了，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搞定。”
“不是吧，这么没信心？”刘三坝紧张起来。“跟你说这个关系到我场子的事。”
萧麦戈冷笑一声。“以前呢，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播甲那次，虽然是被阴了一把，但好歹也让我清醒了一点。”
“安啦，你就是那次被掏空而已。”刘三坝带着坏笑道。“对了，花梨湾的Lucy是吧？后来她怎么样了？”
萧麦戈揉了揉太阳穴，这也是一件烦心事。
“这样吧，打完比赛，你带我去一趟花梨湾，这件事怎么也是因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