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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老,怎么样?”莫修魂一脸凝重之色看着昏迷之中的白羽,问向正在为其诊脉的云老。
云老佝偻着背,一手放在白羽的脉搏之处,一手捋着下巴微白的胡须,有些斑白的眉毛也拧在了一起,半晌这才沉声道:“看来老夫想错了。”
“原本想着这雪灵芝能压制住她体内的眠蛊,虽然药性强烈但顶多会演变成寒毒,没想到此时竟然牵扯着她的魔性随着寒毒一起发作了。”
莫修魂大惊,“怎么会这样?”
“许是那人给她服用雪灵芝时,魔性并未完全消下去的缘故。”云老此时竟也无计可施,颇为无奈气愤。
“可有解除之法?”莫修魂不死心的问道。
“依老夫之间,这寒毒的发作能带动魔性,那么倘若压制住这寒毒会不会就...”云老不敢肯定,推测的说着。
“我记得您上次说那皇陵之中有一个由一百零八颗火云珠制成的炎火串?”莫修魂抬眸问道,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急切慌乱,双目中尽是冷静沉着。
云老眉毛一挑,心底已经知晓了面前这小子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为这丫头做到如此地步,要知道那皇陵可是机关重重,危机四伏,他这肉胎凡体进去就算能活着出来也得脱层皮,可谓是九死一生。
“不错,可是你要想好了,那里可是...”
不等云老说完,莫修魂开口打断,“我知道,但是羽儿每发作一次就会伤一次经脉,再这样下去会死。”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就去吧。”云老知道劝阻不了,也只能应下。
这时莫修魂从衣襟里拿出一个瓷瓶递到云老的面前,敬重的问道:“云老,你看这可是母蛊?”
虽然莫修魂对云老很是不喜,但是不得不承认这老头确实有两下子,从三岁跟着他开始,虽然他教学颇为严格,或者说变态,但是确实很有成效,而且直到现在跟着他学了二十余年他都没有察觉出有什么是这老头不知道的。
云老对莫修魂此时的恭敬很是不齿,但依旧拿过瓷瓶来打开观看,之间雪白的瓶内是一只血呼呼的虫子,还一下一下的蠕动着。随即云老拿出一根银针对着虫身就扎了下去,同时对面的莫修魂兀自一口鲜血喷出。
莫修魂怎么也没想到这老头会如此鉴定这是不是母蛊,是个人都知道只要母蛊受伤子蛊亦伤,不由恨恨的看向云老。
而当事人却是一脸漫不经心将瓷瓶一把扔过来,“恩,是母蛊无疑,可以吃了。”说的那么的理所当然。
莫修魂抹了嘴角的血迹,咬牙吞下不满,只是将脑袋转过另一边不再看他。
云老却有些纳闷,抬起屁股将脸凑到莫修魂的面前仔细观摩,紧剩一指的距离,眼看鼻子就要碰上了,莫修魂再也忍不住,瞬间大吼出声:“臭老头你干什么!”
此时的云老俨然像一个领家大爷,老顽童一个,即使莫修魂这般大吼他也没有离开,只是离开了他那近在咫尺的脸,闭着眼皱着眉,一手揉着耳朵,完了抱怨的看向莫修魂。
“臭小子,你爷爷我没聋!”说完继续揉着耳朵,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嘟囔道:“不就是觉得你今日有些太过安分了么,要平日你早就和老夫动起手来了。”
莫修魂冷哼,并未解释,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滚动着轮椅来到白羽身边,手指在其脸上细细摩挲着,腕上的赤焰莹莹闪闪,相比之下白羽的面色更显得苍白娇弱。
云老也没有继续,服了服身上似有似无的灰尘,“一会我要带丫头去疗伤,看看能不能暂时给她压制一下,她的那些麻烦事就你给交代一下吧。”
“恩”莫修魂淡淡的回应,双手紧紧的握着白羽的手不肯放开,就这般在手中揉捏着。
......
“云老,你这是带我去哪?”白羽默默的跟在云老身后走在茂密的丛林之中,脚下是泥泞不堪的泥土,幸好这两人轻功都不俗,一个个宛若水上漂,一划而过。
“带你去见老夫一个老朋友。”云老没有回首,只是迎着风回了去。
白羽就这般被云老带出了京城,她再次醒来只是已经在这不知何处的林子中了,一路狂奔。
......
而此时京城之中已经乱作一团,江湖众人不论生死,除了黑袍的林毅已经嗜血的七星,皆被沈云鹏送进了天牢。
“沈云鹏,你可知罪!”威严的声音从金銮殿里最上方的龙椅之上传来。
沈云鹏跪在大殿之上,低着头,“微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哦?别人知罪都是求恕罪,你却是求责罚,难道你不怕死么?”
沈云鹏不卑不亢的道,“微臣自知万死难辞其咎,不敢求皇上宽恕,让圣上为难。”
“呵呵,你倒是贴心,也罢,郑就遂你心,禁卫军统领沈云鹏渎职,包庇罪犯,压入天牢!”
有人欢喜有人忧。
然而喜忧参半的确实此时一脸诡异表情的世子爷张逸磊了,原本知晓自小的玩伴未死,刚从死气沉沉的气氛中清醒过来,然而下一刻竟然又被打入了深渊。
沈云鹏入狱,就连林毅与莫修魂也是略微的吃惊了一把。
难不成就是因为他放走了七星?不对啊,七星所在,那个老皇帝应该不会不知道七星的厉害吧,就他一个沈云鹏如何是对手,怎么能制服抓获七星呢?
......
莫修魂让秋俊彦去给将军府送信,告知沈氏夫妇白羽暂时离开的消息,但是并没有说明白羽为何离开,只道是情势所迫。
沈氏夫妇自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不凡,当下也没有多问,眼下他们更担心的是他们那刚刚被下天牢的大儿子沈云鹏。
是夜,御书房灯火通明,老皇帝依旧坐在书案之后埋头于奏折之中,不得不说这皇帝确实勤勉,每日不到三更不就寝,五更又得起来上早朝,门口守夜的小太监垂着脑袋站在柱子边,时不时点下头,可见已经困到了极点。
“咻”一颗石子飞来正中小太监的睡穴之上,小太监“咚”的一声到地昏睡不起。如此大的声音并没有让老皇帝吃惊,老皇帝如常继续批阅着奏章连头都未曾抬起,直到手中的这本批阅完合起来放到一边这才抬头,淡淡的看向来人,“回来了。”
来人正是那保护皇帝的近卫头领,唤作阿文的青衣老者。老者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身穿青衣的人,面带鎏金面具,所穿衣衫上没有任何装扮,包括领口、袖口一根多余的丝线都没有,但是在夜明珠光亮的照耀下竟有些闪闪反光之像,如同琉璃一般,可见布料之罕见。
青衣老者进来之后,身后的二人一个去把那昏睡的小太监拖了进来,以免不必要的麻烦,一个去关门。“皇上,一切都办好了,明早就能听到沈统领身死狱中的消息了。”青衣老者淡然的说着,就和平时问候吃饭了没那种语气一样平淡。
老皇帝威严的恩了一声,随后抬起头看着青衣老者身后的一个人道:“郑再最后一次称呼你沈爱卿,你可不后悔?”
阿文身后的青衣男子抬起头,坚毅的双眸透过鎏金的面具直视着高高在上的皇上,突然单膝跪地,“属下孤雁见过皇上!”
这声音赫然便是刚刚被送进天牢沈云鹏的声音,不是微臣,而是属下,没有人知道这个唤作阿文的青衣老者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竟然让他抛弃世俗甚至包括自己的父母兄弟而,加入了一生守护这把龙椅的近卫。
“哈哈,好一个孤雁!”老皇帝得意的笑声响彻整个御书房,没有人看到此时沈云鹏那低着头的双目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幽光。
......
另一边,莫修魂端坐在石室之中的桌子跟前,骨节分明的手指优雅的捏着那装有母蛊的瓷瓶,似是在深思亦或是在犹豫。
直至深夜,万籁俱寂只有屋顶之上那地面上传来的虫鸣声,终于莫修魂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终是打开瓶盖,用一把匕首利落的将自己那皓白的手腕割破取血,将血滴入那瓷瓶之中与母蛊混合在一起,然后一口将其饮下。
面色坚定决绝,也罢,就算是死也再不做他人的棋子嫁衣了。
莫修魂握着手中的白瓷瓶不肯放开,就这般一个人操纵着轮椅经过漆黑的巷道,再次来到望风楼的楼顶围栏处,仰望着星空,心中一片坦然,仿佛往日的嗜血杀戮都成了过眼云烟,难道这就是自由的感觉么?
朝会经此一役各国使臣纷纷告辞,就连东海国也不例外,朝堂内外更满是寂静,饶是那些元老们都没有如同往日那般冒死觐见,仿佛一夜之间京城各个势力风云变色,江湖中人犹如惊弓鸟兽瞬间散开,凡事去看了朝会的一个都没回来,但凡没去的也连夜赶回各自的门派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