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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再管她,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只是这燃烧的浓浓黑烟飘往上空,我担心会引人过来,何必多添麻烦。
于是我便逃离了现场,连着失踪了两日,爹娘肯定着急死了,而周世筠现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快点回家。
可是金枝让夏文柏传播的那些谣言,定会给娘带来不利影响,可真是祸患,这下子有理倒也说不清了,这女人真够狠毒,就算没被她折磨死,也要让人被谣言淹死。
我跑了半天,眼神流转间忽的望到了道路上的花籽,痕迹没有被消除,看来没有被敌人发现。只是没有人通过这条线索来找我,那周世筠……
他若是好了必定会来找我,但我希望他可千万不要找我,否则遇到金枝不知道又要怎么样呢。可我左想右想,周世筠绝对不是自私的人,可就是因为他太顾忌我才让我担心。
我不敢再想下去,只是蓦然跑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心中在隐隐害怕,脑子中闪现的全都是那天的画面,一次次的回想着,他流了那么多的血手心冰冷的温度,可我想着想着却再也不敢想下去,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呢,对啊,我该怎么办……
可跑着跑着我的力气逐渐被抽空,因为刚才肆意的奔跑发泄,换来逐渐清醒的我,哽咽起来,渐渐的喘息不动,眼前一片朦胧。
等到我精疲力竭的时候,我的脚步颓唐的停在了原地,就差瘫倒下去了。我无力的大口喘息着,加上刚才从火场逃离出来,我的体力几乎用到了极限,想起种种事件,我的心如同被逆流覆盖,只剩下无力的适应。
可当低着头的我再次抬起头时,朦胧的眼前竟有一个人影轮廓,当时我的哽咽和无奈便停止了,静下了呼吸,那个人怎么那么像……我用衣袖连忙扫去了泪水,确实是他,可美梦来的太快,竟让我怀疑是不是因为疲乏眼晕造成的幻觉。可是我的呼吸这么真,景物也这么实。
他换上了粗布衣裳,手被绷带缠绕的不见皮肤,头上也被包扎而住,唯一不变的只有那清澈的眉眼,轻弯的唇角,静静的停留在原地,像百年不变苦等花开的信徒。
他只缓缓说了一句,而我的眼泪却如同泉涌,“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有时候我并不惧怕黑暗的恐怖,可最令我心疼的是,他把我看做比自己还重要的人。
“你这个朋友就是做的太称职了,才让我讨厌。”我擦了擦泪水,走到他面前,口是心非道,好让他明白他并不值得连伤都没好就出来找我。
他心里肯定很清楚我说的讨厌不是真话,却依旧满脸愧疚的说,“对不起,我害你被绑匪抓走了。”
我并没有先感谢他,只是满脸愁郁表情,斥道,“你傻啊,我都说不要管我了,没有什么作用,空惹了一身伤回来……”其实我只要一看到他的伤,就会在心里不断埋怨自己,可是他分明就是傻,我就是讨厌他那种不顾一切的为别人,可一点儿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他垂眸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我这才发觉到自己说话是不是有些重了,反而更加剧了他的自责,“好啦,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这样为我根本就不值得。”
他回过神来,并不再去纠结原先的问题,“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向他诉说了一切后,他大为吃惊,觉得我的婶婶金枝十分丧心病狂,别的没有太多评说,反正一切都是我平安无事就好。
我询问了他的情况,他说他是被一个老伯给救了,那人心地善良,为他处理了伤口。他昏迷了一天醒后硬要去找我,被老伯拦了三番五次最终还是道谢固执离开。
我很是担心他的手臂会不会因此落下病根,一伤未好新伤又添,他难道半点儿也不担心自己吗?我心中在不断的埋怨着他,随即我扁着嘴理了理发髻,心里依旧是气不过来。
他却蓦地问道,“你的手?”
我意识到把手放到了自己的眼前,却看到手上污渍重重,可最多的还是被摩擦破的血渍,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倒真的痛了起来。被烫伤了,明天应该会起泡吧,只是短时间内,是恢复不到之前洁净如玉的手了。
我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把手随即在衣衫上擦了擦,随意的安置在身后,轻勾了勾唇说,“小伤,没事……”
却不料他硬要拉拽过来,布满担心神色,毅然道,“不行!”
他拉过我的手时,我正要拒绝,却不料无意间瞥到了前方破废小寺庙中,正在搬运布匹的人。这布料怎么这般眼熟,看这做工与染色除了是港口外运进过来的,除了我家绝无仅有。
我满腹怀疑的摇了摇周世筠的袖子,向他递了递眼神,示意他看向前面。
周世筠看我微蹙的眉头,疑惑间向前方投去了目光,一个破寺庙中怎么会有这么精美的布匹,实在令人可疑。
我又冲他递了递眼神,示意一起走上前去。
待我们一起走上前去后,有个男子手中满捧布匹从寺庙中走出来,看到我们后手中的东西快要惊掉,眼神闪躲,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我向他投去怀疑目光,启唇问道,“这是你的?”
他或许是看到我怀疑的眼神后有些腿软,不敢扯谎,以为是正主找上了门,慌张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语罢连忙抱着要送到马车中去,我知道他下一步肯定要逃离跑走。
我却冷冷一句,“站住。”
我停下了脚步却并不转过身来,也许是害怕。
我走到他面前,向他投出怀疑的目光,随即伸手瞧了瞧他怀中的布料,本想去看商标就能辨认,可商标却被拆了下来。单一个也不会令人怀疑,兴许是没缝上去,可我连连瞧了好几个,商标都已经被拆下,十分可疑。可缝商标的位置,与拆商标时脱线的尺度大型位置我觉得这就是我们家的,当我细查染色时,我便更加断定了,因为这种色彩设计是我们染坊的代表。
“一共有多少匹?”我抬眸问他。
“两千多……三……千匹吧。”那个小厮模样的男子不敢正视我,结结巴巴道。
看样子此人定是行长途,行累了想在此歇歇脚,却不料发现了这么多布匹,于是就想贪回去。
不过,三千匹!我没听说过除了张老板外还有谁订了三千匹。莫非是我失踪的这段时间?不可能,短时间内不可能生产这么多。
那只能表明,这是张老板购买的那批布,可那三千匹怎么会在这里,连商标都拆的不剩!我脑子里忽然闪现了些片段,我好像记得杨氏染坊的老板娘告诉我,有人订了他们三千匹染布,还是染不均匀的,不加商标的。
好像这两件事稳稳的串联到了一起,可还是有些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呢?
我正要去追问那个男子,可当我抬眸时,他已经不在我眼前。却见他早已经在我沉思时逃到了马车上,慌慌张张的驾车逃离了。
可我隐隐的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可实在是想不通啊,我烦躁的挠了挠头发。
可倏忽间,好似是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我回眸连忙对周世筠紧张的说,“我们赶快去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