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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你所言,我当如何?”
“阿晚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妄自多言,大伯和大伯母嘴上虽不说,但我身为洛氏分支的嫡长女,必然也是他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昨夜劫杀事出有因,虽然是姨娘出的手,但阿晚相信,其中必有大伯母作梗。”
见洛晚分析的头头是道,所言字字为实,宛曲柳倒开始有些佩服起她来,于是继续问道:“所以你希望我能做你在将军府的眼线?”
“却也不是。”洛晚摇摇头,说道:“阿晚势单力薄,此时确实需要有人相助,但姨娘自身处境已够难堪,想助阿晚一臂之力恐怕也是分身乏术,所以我只盼望日后姨娘能不受她人摆布,为难于我,这样阿晚便感激不尽了。”
“我懂了。”宛曲柳也整了整衣衫,认真地回道:“我在将军府待了这么多年,也并非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明白的,你昨夜里已算是救了我一命,我也不愿欠着人情,日后等你母家人氏入住将军府后,我定会竭尽所能护她们周全。”
“如此便谢过姨娘。”洛晚跪坐着给宛曲柳行了个礼。
“你先别忙着谢我,这洛老爷子出了名的性情古怪,你若是想和他相处融洽,定要从老夫人那里下手。”宛曲柳凑近洛晚,神秘兮兮地说道:“老夫人是当年先皇最疼爱的妹妹平硕公主,被赐婚给老将军后,一直遵循妇道,半点公主的架子也没有,甚至有一次陪老将军深赴边关战役,还替他挡下了一箭,如此一举感动了老将军,这一生除了老夫人以外,再无娶妾。”
“想不到老夫人竟这般得宠。”洛晚暗自思量着,前世她一直留在将军府,除了给他请安被赶回来之后,就不曾靠近老爷子半分,最后听说老夫人因病去世,他便孤身一人入了佛庙,再不问世事。
“到了。”宛曲柳出声提醒洛晚,“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日后你在老太爷身边伺候可千万要小心点才是。”
“多谢姨娘警醒,阿晚这就去了。”洛晚跳下马车,打量了一下这条几乎没有人类居住的凄凉的小巷子,刚想回头问问下人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就发现自己的身后除了一大堆行李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我去,这老头儿哪是搬出将军府,这简直就是被驱逐出境了啊!”洛晚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着了罗橘琮的道了。
没办法,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洛晚走上石阶,对着木门一边敲一边喊:“请问这里是洛老将军洛天雄的居所吗?”
一片安静。
“请问这里是洛天雄的住处吗?”
一片安静。
“我是洛氏分支的嫡长女洛氏阿晚,特来拜访洛老将军。”
一片安静。
“我知道一大清早便来叨扰实属无礼,但事出有因,可否容我进屋详谈。”
一片安静。
“……”洛晚叹了一口气,她本来不想这么做的,可是如今也无计可出,于是她清了清嗓子。
“救命啊,非礼啊,洛老将军你这是干什么,我还是个……”
“嘭”的一声,木门被人用力踹开。
“你这丫头混说些什么,老夫我一生洁身自好,承蒙皇上厚爱,娶得长公主归家,连一房妾室都不曾添过,又何来会碰你这个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说话的老头儿发髻斑白,一缕神气活现的胡子随着说话喷出的气流一摇一晃,好不滑稽。
“洛氏阿晚给阿爷请安,突然拜访多有得罪,望请见谅。”洛晚也不管老头儿如何吹胡子瞪眼,只是好脾气的弯腰颌首恭恭敬敬地向洛天雄行了一个礼。
“好你个黄毛丫头,竟然敢诳老夫。”洛天雄甩了甩自己的粗布袖子,回身就要走。
“阿爷等等阿晚啊。”洛晚提起裙摆就要跟上去,结果被突然转过头的洛天雄捉了个正着。
“且不说我是你的长辈,你故意抹黑老夫,便是你扰人清静我也可以把你送去官府,现在你侥幸被老夫放过一马,居然还想着要进到屋子里去。”老头儿一把拎起洛晚就把她扔到了巷子外面。
“阿爷,我知道错了。”洛晚一边挣扎一边企图打动洛天雄。
“别一口一个阿爷的叫着,你诳老夫一次,便有接下来的二次三次,谁人知道你是哪家来路不明的野丫头。”洛天雄扔下洛晚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洛晚死死地抱住双腿无法迈步。
“臭丫头放手。”洛天雄被气得火冒三丈,奈何他虽是一代名将,却也不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动手。
“此去一别任重而道远,经年不见相负而离别。”洛晚慢慢站起来,这句话是前世洛世华临死前对洛晚说的,既然是在临死前说的,那一定有它的重要意义,现在洛天雄不承认她,她有必要拿出这句话吓唬吓唬他。
如果她没猜错,这话里的此去一别和经年不见不就意味着他和诗里的人很多年没有见过面吗?那说的一定是洛天雄了。
话一出口,洛天雄果然停止了动作,他慢慢回过头问洛晚:“这句话你从何得知?”
“自被赶出将军府后,家父说的最多的便是这句话。”
“胡说。”洛天雄突然变脸,“差点又被你这小丫头骗过去。”
“没有。”洛晚不知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连忙一把拉住洛天雄,逼着自己挤出两滴眼泪,“阿晚所言无虚,这儿还有家父临走时交给我的铜币,阿晚一直带在身上,不曾拿下。”
“既然你能说出这句诗,又能拿出这枚铜币,想必你与阿华也是有着关系的,既如此老夫便信你一回。”洛天雄没好气地打开木门,小小的庭院就这样在洛晚面前展开来。
庭院里种了满满的木槿花,洛晚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
还挺有情调的,不过这么大个将军府,怎么连个丫头也没有?洛晚一边念叨着一边走进了屋子里。
听见了洛晚的嘟囔,洛天雄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扫帚塞到洛晚的怀里,一脸坏笑地说道:“现在不就有一个丫鬟了吗?”
“哈?”
“老夫家里就这么大,小丫头你也看到了,每天靠着朝廷的俸禄勉强度日,本也无力再养闲人,但若只多了一个能劳能干的小丫鬟,也不是不可。”洛天雄看了看洛晚的表情,继续说道:“小丫头你若是后悔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不就是打扫吗?”洛晚拿起扫帚就开始打扫庭院里的落叶。
“哼,嘴上功夫倒了得,老夫却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洛天雄哼了一声,指了指院子说道:“一片叶子都不能有,打扫完之后再来打扫屋子,老夫准许了才能吃饭。”
“是。”洛晚一听关乎吃饭问题,也不敢含糊,这边已经马不停蹄的开始手上的工作。
日落西山。
洛晚发誓她从来没这么用心打扫过家务,当她满心欢喜地找到洛天雄准备吃饭时,只见老爷子噘着嘴摇了摇头,“你这也叫打扫?不合格,重新再来。”
“是。”洛晚不情愿地答道,拿起抹布又开始勤勤恳恳地一顿擦。
如此反复到三更天后,洛天雄终于在洛晚楚楚可怜的目光下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洛晚跑到厨房的时候,就只有菜板上的一个馒头和一碗菜粥。
要是放到以前,洛晚估计看都不会看一眼,但自从她穿越到洛京家,毫不客气地说,她真是除了屎什么都吃过了,现在面前的馒头和菜粥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美味了,饿了一天的洛晚只停顿了一秒,便立刻端起来全部吃了个干净。
一直在一旁偷看的洛天雄看到这一幕后只默默地点了点头,就消失在夜色中。
洛晚一连几日都是天不亮就起来,一直打扫到深夜,好不容易赶上洛天雄上早朝的日子,这才得以忙里偷闲。
她坐在庭院的台阶上,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向角落里的房间飞奔而去。
“哼,怪不得臭老头儿一直都不让我打扫这间屋子,原来是躲在这里享受来了。”洛晚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几根郁郁葱葱的竹子,旁边有一个精小美观的石泉磨,有流水潺潺地从石泉磨里落入到竹筒里,再由竹筒的侧边流向那几根竹子。
“这个房间设计的倒是雅致,也难为那个臭老头儿能想的出来。”洛晚一边欣赏一边在房间里来回乱逛。
“是啊,为了我这个要死不死的糟老婆子,这臭老头儿也算是用了心了。”
有说话声突然从床榻里传出来,吓了洛晚一跳,她慢慢踱步过去,发现床上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老妇人。
“怎么不说话了,小丫头,是我这个老婆子吓到你了吗?”
“没有没有。”洛晚连忙摆手,“本就是我私闯房间在先,您没有轰我出门本就好不错了,还允许我在这里逗留这么久,阿晚实在是心怀有愧。”
“你这丫头倒是挺守规矩,不过在我这个快要死的老婆子面前,就省了这些繁文缛节吧。”老妇人说完,摸索着想要坐起来,洛晚这才发现原来老妇人双眼是看不见的。
“我来帮您。”洛晚走上前,一把搀住老妇人的胳膊,让她靠在身后的靠背上,“您是洛家老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