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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洛晚的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长烟公主的身上,有指责,有生气,但更多的是看不起。
“本公主哪有那么说过,你别含血喷人。”长烟公主指着小姑娘说道:“你是故意诬陷本公主。”
洛晚轻巧一笑,她看了看四周说道:“有没有诬陷你大家都有目共睹,既然是长烟公主挑起的这个话题,阿晚也不好多说什么,如果公主实在是不喜欢这个位置,那就留给阿晚吧,阿晚喜欢。”
长烟公主立刻和巧颜跑过去挡在门口,“谁说本公主不愿意住,你们赶紧滚。”说完,她就气呼呼的和巧颜进了屋子。
“姑娘,真有你的。”月瓷趴在小姑娘身边,小声说道。
“哼,那还用你说。”
男子住所。
“果然如主子所料,小姑娘和长烟公主的房间设在了一起,刚才当着众多女眷的面儿,长烟公主可是好一顿吵闹。”木丑说到这儿,停下来看了看周宁牧,故意吊着胃口说道:“主子,你猜接下来怎么着?”
男子手下写着毛笔草书,头不抬眼不移的说道:“依照阿晚的性子是断断不会让别人欺侮了去,所以一定是长烟公主吃了亏。”
“切,没劲。”木丑见对方一语料到结局,无聊的坐在一旁说道:“小姑娘狠狠地数落了那个公主一顿,而且句句为国着想,可倒让人挑不出半句不是来。”
周宁牧放下毛笔,擦了擦手,“如今皇兄已经下手,这次把阿晚和长烟公主的住处放到一起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秋狩才是重头戏。”
“既然圣上已经知道主子和小姑娘的事了,他势必会想尽办法除掉小姑娘。”木丑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要不要派人去暗中保护小姑娘?”
周宁牧摇了摇头,“皇兄做事虽然不择手段,但是他不会去暗地中伤一个小姑娘,所以阿晚暂时还是安全的,更何况她身边的妆奴夙奴也是武功高强的,所以她也断不会让有心之人得了手。”
“总之圣意难测,我们还是早做提防比较好。”木丑说完,转身想要离开去找小姑娘,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被周宁牧叫住。
“木丑。”
“怎么了,主子?”
“那日在王府,本王让你送长烟公主回皇宫,她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木丑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说道:“长烟公主说,圣上有意立主子为新皇。”
女眷住所。
“雅南,你真的要和我们住在一起吗?”洛晚看着忙前忙后收拾正来劲儿的邬雅南问道:“你身为一国郡主,住的地方肯定要比我们这些人好得多。”
“什么郡主不郡主的,我现在是邬雅南,辞花阁的一个小小戏员,再说我哪里有那么娇气,姑娘都能住得,我有什么住不得的?”邬雅南放下行李被褥,和小姑娘说道:“再说了,我也不擅长和那些爱嚼舌根的矫情郡主们住在一起,耳根子总落不得清净,还是在姑娘身边好,姑娘长得赏心悦目,心肠也比她们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洛晚知道邬雅南是因为自己而有意和洛琳琅她们避开,于是当下只笑了一笑,说道:“怎么,说这么些好话讨好我是想让我给你们涨工钱啊,那可没门儿,你们的工钱可不能再涨了。”
“瞧瞧姑娘那个小气的样子,小心哪一天我和阿鹭去别的地方。”
“你去不去我可不知道,反正白振鹭我是吃定了,只要他不走,你肯定也不会离开的。”
似是被小姑娘一语道中了少女家的心事,邬雅南的脸一下子变得滚烫滚烫的,她推了洛晚一把,自顾自的坐在一旁,“我喜欢他有什么用,阿鹭从小性子就野,可从来没有成家的打算,即便是日后我肯跟着他漂泊天涯,看他的样子,也早晚会对我厌烦。”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小姑娘分析道:“你和白振鹭从小一起长大,在他最难熬的日子里和最辉煌的日子里都有你的影子,是你成就了现在的他,没有你也就没有现在的白振鹭,眼下他之所以注意不到你是因为你每天都在他身边,他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他,不再像哈巴狗一样整天围着他转,他就会发现,你才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哈巴狗……”邬雅南默默重复了一遍,好歹她也是一个郡主,起码尊重她一下好不好?
“话糙理不糙,你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洛晚拍拍邬雅南的肩膀,“雅南你呢,就像是盐,大街上随处可见,一个铜子儿就能买一篮子,而那些莺莺燕燕是闪电,食盐虽然普通常见,但却是生活必不可缺的一类调味品,而闪电虽然难得一见,但是激情过后便什么也剩不下了,雅南,你就是盐,他生命中不能没有你,而我们,终将成为他漫长生命中的短暂过客。”
“姑娘,我……”邬雅南感动不已,她看着小姑娘,久久不能说出一句话来。
“行了,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就能安心背台词了?赶紧背吧,虽然你的台词感比白振鹭强,但表演上还差了那么点儿火候,我就先不打扰你了,等会儿我会带着晚饭来看你的,记住,达不到我满意的效果,就不许吃饭。”说完,洛晚就笑眯眯的离开了。
邬雅南:“……”
她怎么有点儿怀念洛琳琅她们。
出了邬雅南的房间,妆奴便凑过来在小姑娘的耳边说道:“阿晚,我已经查清楚了,这次参加秋狩大会的正是当日劫走你的半梦和灰衣人。”
“那他们真实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他们是这次金辽国使者的左右护卫。”
“金辽国使者?如果他们只是护卫,那到底是谁出使大周?”想到这里,洛晚眼前忽然出现那日晚上拦住她去路的蓝衣男子,“难道是他?”
妆奴没有听清小姑娘的话,只接着说道:“这次出使大周的是金辽国储君,好像叫什么铭,哦,对了,闵自铭。”
“闵自铭?储君?”洛晚喃喃自语道,“他们难道和秦如夜有什么关系?”
“还有。”妆奴顿了顿,说道:“我听说,我听说广宁王殿下似乎要成为新皇。”
“欸?”
历代皇上哪一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成行,小姑娘最讨厌的就是一个男人明明有了妻子却还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所以她也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要怎么做?
“不会的。”洛晚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不会继位的。”
前世明明是周楚白成了大周的新皇,这一世一定也是一样的,可是,可是她重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吗?
“阿晚,你听我说,现在……”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听。”小姑娘一把推开妆奴,她要去找周宁牧,她必须亲自听到他说,他不会继位。
妆奴瞧着洛晚的状态不对,待伸手拉她时,小姑娘已经再次昏倒在他的怀里。
“阿晚,阿晚。”
是梦。
在梦里,小姑娘看见自己穿着大红喜袍坐上花轿,抬轿子的兜兜转转,停在了广宁王府的门口。
有新郎打扮的人走出来拉过自己,洛晚认出,那是周宁牧的手。
身旁的亲朋好友都纷纷走过来向他们二人贺喜,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喜不自胜,可就在她回身和男子向祠堂的方向走过去时,周宁牧的手里不知在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出来,小姑娘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她向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在柱子上,男子走过来,在洛晚的注视下把刀插到自己的身体里。
有猩红的血液流出来,小姑娘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就觉得如释重负。
就在洛晚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有一道强光射了进来。
耳边又传来了白衣女子熟悉的声音。
“阿晚,我们又见面了。”
小姑娘再一打量自己,发现身上的大红喜袍已经不见了,被周宁牧捅了一个血窟窿的地方也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是你制造的幻象吗?”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所谓相由心生,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的眼前就会出现什么场景,阿晚,你有预知的能力,这种能力不是我给你的,是你天生自带的,你刚刚看到的景象就是你日后会经历的画面。”
洛晚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难道周宁牧以后会杀了我?”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白衣女子飘过来,摸了摸小姑娘的下巴,“你去找那个臭道士了?你们说了什么?”
洛晚狐疑的看了看白衣女子,说道:“涵阳道长什么也没说,你别瞎想了。”
“真的吗?”白衣女子若有所思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好了,我要回去了,这是秋狩大会,我可不能出什么乱子。”说完,小姑娘就离开了。
白衣女子注视着洛晚的背影,眼神一下子阴冷下来。
“阿晚,骗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